與君歸 - 第四章圍獵

藍天白雲映晴空，溪水清澈映花影，確實是個適合圍獵的好天氣。暮璃山正是靖王的獵場，昨夜宴席上的高官們皆圍聚在此。他端坐在馬背上，身著一襲黑紅色的圓領袍，金色龍紋盤踞在左肩，髮冠將長髮高高束起。他右手懶散地把玩著手中的馬鞭，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可眼神卻冷漠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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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僕從匆匆趕來，他站在一旁說道:「大人，都已準備就緒。」

靖王看向眾人，眼底閃過一絲喜色，高聲大喊:「諸位，今日圍獵擊殺最多獵物者，本王將贈予上好的軒轅弓!」

「盡情享受獵殺吧!」

於此同時，號角聲響徹天際，既是宣告圍獵開始，亦是宣告著獵物們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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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處，樹木盤根錯節，樹冠層疊宛如雲海，林間瀰漫著濕潤泥土的氣息。原以為這次將奴隸們放入山林中是為了放他們離開，但似乎不然，因為從剛才開始總能聽見遠處傳來的馬蹄聲和哀號聲。

「阿姊……我們現在要去哪?」全身骯髒的男孩抓著面前少女的衣角，神情忐忑地問道。

少女轉過身揉揉他的髮旋，安撫著:「燕兒乖，等等阿姐帶你出去。」

話音未落，一支長箭「嗖!」的一聲從二人的面頰旁擦過，男孩見狀頓時驚呼了聲，少女連忙抓起他的手狂奔。

「這裡有兩個!」兩名男子見狀紛紛駕馬追去。

其中一人邊駕著馬邊從簍裡抽出根鐵箭，他緩緩拉弓上弦，面上露出興奮的神情:「這人是我的了。」

語畢，箭飛出，尖鳴聲迴盪整個山林。

「啊!!」這一箭堪堪擦過男孩的腿上，他摔倒在地痛苦的哀嚎著。

「燕兒!」少女回頭望去，只見男孩匍匐在地，不遠處的兩名男子紛紛拉弓上弦對準他。

少女不顧一切的衝上前護住男孩，霎那男孩聽見了悶哼聲，他抬頭望去便見少女的肩頭被長箭擊中。

男孩眼眶含淚的看著她，慌張的不知所措道:「阿姐!」

少女抱著男孩一動不動，低聲道:「噓，安靜。」

男孩立馬噤聲，他摀著嘴可身體卻還是止不住地顫抖。其中一名高官下馬正準備走上前查看，他疑惑道:「死了?」

「奴隸死了就算了吧，再找就有。」另一名官員坐在馬上，絲毫不在意一個奴隸的死活。

那人聽聞點了點頭，似是認可對方的話，重新騎上馬:「這樣就死了，真無趣。走吧，再去找找別的來玩。」兩人說完便悻悻然的離去。

見兩人走遠，少女才站起身，她扶起男孩查看他的傷勢，所幸只是被劃過，不過傷口也不淺，行動上仍有些困難。

少女將自己肩上的箭羽折下，又撕下衣襬當作繃帶，暫時包紮男孩的傷口。

「還能走嗎?」少女看著男孩問道。

他點了點頭，兩人互相攙扶繼續往前走去。天色漸晚，兩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知自己早已疲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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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獵結束，下人在清點屍首時發現原先放出去的奴隸少了兩人，並前去向靖王秉報。

「殿下，似乎少了兩個奴隸屍首。」

靖王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少了就罷了，他們不管是死是活也終會成為這山林野獸的食物。」

說罷，靖王便帶著眾官員回府設宴，慶祝今日的圍獵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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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林中逃跑的少女和男孩兩人就算天色昏暗、身體疲憊不堪也不敢停下腳步休息，他們都清楚如果這時停下，定不是死在這，就是成為這山林野獸的腹中餐。

兩人扶著樹木往下走去，終於皇天不付有心人，讓他們在不遠處尋得一間農舍。少女走到屋前輕推開門發現裡面早已人去樓空，雖屋內破舊不堪但至少還有草蓆能供他們休憩。

男孩將草蓆平舖在地，他邊整理著草堆邊說道:「阿姐，你先在這休息，我去附近尋些吃食來。」

「你可以嗎?你腳上還有傷。」少女有些擔憂。

男孩拍拍胸脯，自信滿滿道:「我也是個男子漢了，這事交給我吧!總不能都讓阿姐保護我啊，我也可以保護阿姐!」

少女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她用手輕輕擦拭掉男孩臉上的髒污:「好吧，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嗯!我會順便找找看有沒有大夫的!」男孩用力的點頭，他臨走前還回頭向少女揮了揮手才小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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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白寧和蘇珩兩人正採完草藥準備返回芍藥堂，原先此行只有白寧獨自出門，可在前些日子蘇珩發現他脖頸上有淡淡的紅痕，逼問下才得知原來是他夜半出門採藥時被匪徒所傷，自此蘇珩便要求白寧外出時一定要帶上他。

「哈……。」蘇珩走在白寧後頭打了個哈欠，雖然困頓但也不忘護好手中裝滿藥草的竹籃。

白寧回頭望去，滿臉無奈道:「就叫你別跟來，現在都困成什麼樣。」

蘇珩拍了拍臉頰讓自己保持清醒，他快步走上前:「不行!師父如果又受傷該怎麼辦?」

「你怎麼不想想你的武功是誰教的?會有誰能傷到為師?」

語畢，兩人便見一孩童跛著腳往山上走去。白寧微微審視了這男孩，似乎在哪見過。

「師父，等一下。」蘇珩喊住白寧，又將手中的籃子塞到他懷中。

蘇珩回頭追上男孩並喊住他:「孩子!」

男孩回頭望去，而他手中捧著些不知能不能吃的蘑菇。蘇珩走到男孩面前看了看他手中的食物，皺眉道:「孩子，這些蘑菇都有毒，不能吃的。」

孩子聽聞嚇得將蘑菇丟在地上，蘇珩從衣袖裡拿出些乾糧遞給他又將他帶到一旁坐下。

白寧站在原地看著蘇珩幫那孩子上藥包紮，輕嘆了口氣喃喃自語:「多事。」

蘇珩包紮完後將藥瓶塞給他:「好了。這給你，之後如果還有其他事可以到城中的芍藥堂來尋我。」

男孩感激地頻頻道謝，蘇珩摸摸他的頭髮，溫柔道:「快回去吧，別讓家人擔心。」

「謝謝大人!」男孩走了幾步又回過身朝蘇珩鞠躬道謝。

蘇珩見男孩走遠才走回白寧身邊，他接過竹籃，笑容燦爛地看著白寧，像是隻求誇獎的大狗狗。

白寧斜了眼他，快步向前離去，蘇珩不解的歪頭看著白寧的背影。

「你要繼續杵在那，我就不等你了。」白寧的聲音自前頭傳來，這時蘇珩才回過神小跑跟上。

「師父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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