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去到第十一個回合。
場內狀態，係到二舅父轉去俾大舅父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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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二舅父嘅手輕輕扶住年盒底慢慢轉動，然後停喺大舅父面前，一如之前十個回合，輕鬆咁講咗一句：「係呢格喇，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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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到二舅父呢個動作，大舅父都好自然咁準備開口回答答案。
畢竟，我哋已經重覆同一個答案好多個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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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可能因為我心內一直對二舅父有所防備，所以其實我有留意佢嘅動作。
而今次，我的確發現咗一啲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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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陣。」我叫停咗大舅父，「二舅父好似轉多咗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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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大舅父一臉茫然，好似完全無留意咁。
只不過要知道，差一格，好有可能就會答錯。
尤其是我哋因為十個回合以嚟都係重複同一個答案，亦都「坐定粒六」覺得可以輕鬆合作就過關，變相我哋對其他格數嘅記憶都所剩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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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轉多咗一格咩？應該係三格無錯喎。」二舅父睇落亦都似乎唔太肯定。
只不過因為我有一直望實佢隻手，所以我知道佢肯定係轉多咗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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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有少少懷疑，呢個會唔會係二舅父嘅陰謀呢？
唔通佢就係想襯我哋降低防範之後，靜靜雞轉多格嚟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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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係點都好，問題嚟喇，到底而家大舅父面前呢一格係咩呢？
大舅父一時間十五十六，連佢自己都搞唔清到底呢一格係「有」定係「無」。
而更大問題係，因為已經轉咗十個回合，我已經連本身呢一格係邊個負責記都無咩印象。
所以，對於大舅父嘅處境可以話係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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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啲轉翻啱，重新再揀過啦。」大舅父緊張咁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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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揀咗，就無得再轉。」婆婆喺旁邊無感情聲線變化咁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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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咁點搞啊？喂，細佬，你最有計，你幫幫手。」大舅父望住二舅父，露出求救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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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次我都唔肯定自己係咪轉錯，不過如果係，我都有責任嘅。」二舅父乾咳一聲，望住大舅父，「咁吖，如果你答啱一條問題，我就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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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乜Q問題啊？快啲手啦。」大舅父唔耐煩咁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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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謂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乍見孺子將入於井。 —非所以內交於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譽於鄉黨朋友也，非惡其聲而然也。由是觀之……」二舅父好似一部機器一樣讀出以上嘅句子，然後佢望向大舅父，發出一聲冷笑，「請問呢段文章，之後嗰一句係咩啊？」
我見到二舅父嘅表情，感覺到同頭先大家和諧合作嘅氣氛完全唔同哂，
而佢所讀嘅嘢，我一聽就知道係文言文，而且感覺好熟悉，但一時間又講唔出邊度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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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我中三都讀唔成，我鬼識背書啊？你擺我恰我識得字少啫。」大舅父拍枱企咗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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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我話你知啦。下一句係『無惻隱之心，非人也。』」二舅父眼鏡上嘅反光一閃，「對於你呢啲惻隱之心都無、連人都唔係嘅垃圾，你覺得我值得幫你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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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父嘅語氣雖然冷靜，但係講出嚟嘅說話，震撼度比起就咁大叫出嚟更加犀利。
我見到大舅父成塊面充哂血谷到成個關公咁，好明顯佢已經嬲到震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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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街你唔係話合作嘅咩？」大舅父對住二舅父咆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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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你同我？由細到大，呢間屋入面有邊個係會同我合作㗎？你而家臨死先話想同我合作？你講笑咋嘛？你係大哥，大哥喎，你咁大，我呢啲做細嘅，邊有資格同你合作啊？」二舅父句句有骨，再唔似平日見到佢嘅謙謙君子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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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大舅父指住二舅父，激到一句話都講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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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父一手捉住咗大舅父隻手指，雙眼瞪大充滿自信咁望向我同大舅父：「從你哋話要合作嘅一刻開始，你哋兩家人，就已經注定今日大年初一肯定會冚、家、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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