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請問⋯需要同屋主嗎？ - 56. 驚恐

「篤、篤、篤、篤—」紅燈的提示聲在腦海中迴盪着，把街上的其他雜音也相隔開

恐懼感在整個體內蔓延開，像肌肉記憶一樣讓她待在原地一步也挪不開，鞋子像釘在了地面似的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紅燈沒有給周宜蓁足夠的反應時間便跳轉成綠燈

周宜蓁的思緒仍然未拉回來，在聽到綠燈的提示聲時才手足無措地左右張望

她要往哪邊跑？要跑向左還是右？還是應該飛快地跑過馬路？忽然間有很多的選擇放在她的面前讓她頭暈目眩

那個人已經隨着綠燈的提示聲邁步走，要是他抬頭一定可以看到僵在原地的周宜蓁

他握着手機，走到馬路中央時抬起頭先向紅綠燈，然後大步地走到對面

周宜蓁躲在便利店中，以貨架作為掩護躲在後面，她一動不動地站在貨架後，生怕那人會走進便利店發現她

那些縈繞在她腦海中的不斷的惡夢浮出水面，她太清楚那人的惡劣性格，她逃命般的逃走絕對⋯絕對是會惹怒他⋯

要是現在被他碰上，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怎樣⋯

「應該⋯走咗⋯？」周宜蓁在貨架後緩氣，悄悄地探出腦袋往外面看一樣，「睇嚟真係走咗⋯」

周宜蓁鬆一口氣但又不敢完全鬆懈，謹慎地走出便利店，站在門口左顧右盼

站在門口收銀處的店員打量着周宜蓁的背影，剛才突然匆匆忙忙地走進來，現在又慌慌張張的

周宜蓁再三確定父親已經不在附近後，才匆匆忙忙地在綠燈亮起時過馬路

周宜蓁坐上地鐵，腦子裏都是混亂一堆的，像一團解不開的線

「點解最近成日都會見到佢喺附近？」

「佢點解會喺呢邊嘅？」

「唔通佢搬咗屋，搬咗嚟呢邊住？」

「點算呀，佢會唔會搵到我？搵到我住邊？」

腦袋中一團混亂，每一個問題都變成了沒有答案的無解題，比計算到答案是無盡小數的代數公式還可怕

外界的聲音都比這些無解題覆蓋住，她的世界安靜得可怕，不願想起的畫面一幀一幀在腦海中播放，這列車好像怎樣都駛不到月台

「嘟嘟嘟嘟嘟嘟嘟—」

車門關上的一瞬她回過神，在看清車門外的站名時列車已經準備出發

「呀⋯坐過龍啦⋯」周宜蓁因為慌張而挺直的腰背又緩緩地頹下來靠在椅背上

顧梓琛瞄了放在桌上的電子鐘一眼，拿起手機，沒有新訊息

「咁耐都未番到嘅？」顧梓琛不禁皺眉

想到最近周宜蓁總是說看到那個人的身影就擔心害怕，顧梓琛不禁在猜測會不會在回來的路上了出什麼事

「都係唔好啦⋯」顧梓琛站起來，先打電話給周宜蓁

「嘟嘟⋯嘟嘟⋯嘟嘟⋯」「仲唔聽嘅⋯」

顧梓琛的眉頭鎖得更深，電話響了三聲都沒人聽，他走出睡房，聽到有叮叮噹噹的聲音在門口

他走過去拉開門，周宜蓁握着還未插進鑰匙孔中的鑰匙一臉呆滯地看着顧梓琛

「你要去邊⋯？」周宜蓁側着頭看他疑惑道

「見你仲未番。」顧梓琛見她完好無缺地站在家門前頓時鬆了口氣，「咁耐嘅今日？你唔係搭地鐵番嚟咩？」

「我係呀⋯」周宜蓁推着顧梓琛走進屋裏，「我陣間同你講⋯」

「嗯，你沖涼先啦，陣間再講。」顧梓琛微微點頭

周宜蓁洗完澡後人都清醒了點，不知道媽媽是否知道父親也許搬過來這邊住了，但現在她有種自身難保的感覺

她帶着一身的沐浴露香推開顧梓琛的房門，顧梓琛戴着耳機在看電腦，她安靜地走到顧梓琛的旁邊撐着桌邊

顧梓琛抬頭看她，她一走近沐浴露的香味更濃烈，他耐心地等待周宜蓁開口

「啱啱喺媽咪度番嚟，又見到嗰個人，今次唔係睇錯，係真係佢⋯」周宜蓁的聲線平緩，「我喺7仔匿咗一陣先走，唔知佢有冇見到我⋯」

「佢搬咗嚟呢邊住咩？」顧梓琛問

「唔知，但佢搬咗嚟呢邊住嘅話，會唔會好容易撞到我地⋯」周宜蓁的臉上劃出一絲恐懼，「我地點算呀⋯」

「佢冇見到你應該都安全⋯」顧梓琛的語氣充滿了不肯定和遲疑，「但佢見到嘅話就難講啦⋯你最近番嚟小心啲，真係太夜就同我講，我落地鐵站等你，如果唔係太危險啦。」

「知道啦～」周宜蓁可愛地歪頭，手放在臉頰旁邊給了個Okay手勢示意

「嗯。」顧梓琛微微點頭

「你睇起嚟比我仲擔心。」周宜蓁看着顧梓琛那嚴肅的表情嘴角不禁上揚

「點知嗰個人見到你會對你點樣，咁辛苦先走到出嚟，就唔可以比佢有機會捉你番去。」顧梓琛坦誠地承認了他的擔憂，「宜家有能力走，就更加唔可以番去。」

周宜蓁沒有出聲，她站在一旁定睛凝視顧梓琛的側臉，一股強烈的安全感湧出來，她其實沒有很害怕，因為顧梓琛在這裏

「做咩⋯？」顧梓琛察覺到她的視線固定在他身上，抬頭看向她

「冇咩。」周宜蓁只是帶着淡淡的微笑若無其事地搖頭，「只係諗起以前。」

「以前嘅事就唔好諗起啦，唔開心嘅事唔好記住，未來嘅開心事先要記住。」顧梓琛的手放在椅子的把手上托着腮，「你冇咁多記憶體可以裝嘢。」

「咁該記嘅都要記住嘅～」周宜蓁笑道，「嗰陣有次我老豆打碎咗個花樽，𠝹到我隻手，成手都係血咁出嚟搵你嗰次⋯」

「你仲好講，我比你嚇死⋯」顧梓琛想起當時的情況也覺得驚嚇，「一出嚟成手都係血，以為你傷得超重，原來都唔係𠝹得好深⋯比你嚇死⋯」

「嗰日我老豆唔係掉咗我出嚟咩，喺你度瞓着時候我超驚怕整污糟姐姐張床⋯」周宜蓁說着，那道傷痕沒有給她的手留下傷痕

「你會唔會擔心下自己會唔會失血過多先⋯？」顧梓琛也無奈了，眼前這個人也不會為自己多想，捉起她的手上下晃了兩下

每次看着周宜蓁手上的瘀痕，他都會感嘆她的父親真的很會找位置打呢，會就着天氣的改變來改變打的位置

要是天氣有點涼，他會把皮帶落在周宜蓁的前臂，然後要求周宜蓁一定要穿長袖外套，還會警告她別想着告狀

要是他打在臉上，會讓周宜蓁戴口罩，不過就算被人知道了他這種行為，他也不會改善

「呢啲人真係討厭⋯」顧梓琛當時已經抱着這種想法，「早知當時帶周宜蓁搬走嘅時候，踢多嗰個人兩腳先走⋯」

「諗緊咩？」周宜蓁看着沉默的他問道

「諗緊當初上到嚟點解唔踢多佢兩腳先走。」顧梓琛平靜地說着卻把周宜蓁逗笑，她的手搭在顧梓琛的肩上，像是那只是一件小事一樣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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