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請問⋯需要同屋主嗎？ - 01. 第一天

「我番嚟啦⋯」周宜蓁帶着一身疲倦和寒氣推開家門，關上大門把寒氣擋在門外

客廳沒有亮着燈，只在其中一個虛掩着的房門滲出光；她把高跟鞋脫下來放在鞋櫃上，然後穿着拖鞋走向滲出光的房間

「叩叩—」她敲了敲門，等了兩秒，見沒人回應便推開門探頭望進去，「我番嚟啦⋯人呢⋯？」

周宜蓁推開房門，但開着燈的房間卻空無一日，放在桌上的電腦合着，好像沒人用過一樣

「呢個時間出咗去⋯？」周宜蓁握着手機，對住無人的睡房疑惑地想着，「顧梓琛人呢⋯？」

周宜蓁找到顧梓琛的號碼，按下撥號後把手機放到耳邊，完全沒有發現有人刻意放輕腳步走到她的身後準備嚇她一跳

「周宜蓁你喺度做咩呀！」「哇呀！」

周宜蓁被突然從耳邊傳來的聲音嚇到渾身一震，手一抖手機啪噠一聲跌到地上，下意識轉身踢了身後的人一腳

「呀嘶⋯！」顧梓琛來不及避開，硬生生捱了一腳，吃痛蹌踉地向後退了兩步

「你有冇事呀？」周宜蓁因為房間的燈光而看清了那人的臉，蹲下來忍住笑關心道，「顧梓琛你係小學生呀？」

「嘩⋯你真係用力踢㗎喎⋯」顧梓琛揉着被踢的小腿，「你仲好意思笑！」

「咳⋯邊個叫你嚇我⋯」周宜蓁咳了一聲憋笑，認真地回答，「自作自受，喺屋企就開燈啦！閂晒燈做咩呀⋯」

「你都未番嚟，我開咁多燈做咩？電費好平呀宜家？」顧梓琛側身走入睡房

「嫌電費貴嘅話，搬番屋企住囉～」周宜蓁認同地點頭

「我搬番去住，你確定要？」顧梓琛得意洋洋地看着周宜蓁說，眼神中透露着你也沒有好處的意思

「你厲害！」周宜蓁自知吵不過他，也沒想跟他爭辯的意思，「不過好彩你搬咗出嚟住，真係救我一命啦⋯」

周宜蓁忽然說起，顧梓琛定睛看着她，他知道，她早就想逃出來了，他提出合租的時候，簡直是救了她一命，把她從那個稱之為「家」卻只讓她擔驚受怕的地方拉了出來

也許第一次認識的時候，他也不知道他們今天會是可以住在一起的關係

⋯

那時候的她總是穿着長䄂冷衫，無論是夏天還是冬天都一樣，那件冷衫像是釘在身上一樣永不脫下

顧梓琛不認識她，只知道自己級有一個叫周宜蓁的女生，長得高且漂亮，眼裏卻不像漂亮女生一樣閃閃發光而是有點黯淡無光

那件冷衫一開始以為她是身體弱怕冷，所以總穿長䄂，直到有一次看到她在跟一個男人拉扯

「跟我番去！番去我唔打死你就唔係你老豆！」那個男人兇狠地抓住她的手腕，她一直試圖把手甩開

顧梓琛在旁邊不遠處看了一會，他心裏想着別人的事就不要多管閒事了，可是看着周宜蓁不情願的掙扎，他又止住了腳步

「你放手呀！我要番媽咪度！」周宜蓁用力地甩着手腕

「跟我番去！你媽唔要你啦！跟我番去！」那個稱自己作父親的人更加用力地捉住她，「你以為你喺你阿媽度匿得幾耐！」

「放手呀！」周宜蓁用盡力氣一甩，把父親的手甩開了

周宜蓁眼見掙脫了，連忙轉身就跑，飛快地跑了不知多遠，眼看着前面有一個轉彎位，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父親沒追上來，轉了個彎，害怕地躲在牆後蹲下來喘氣

「哈⋯哈⋯哈⋯」周宜蓁連喘氣都不敢大聲，肩膀一聳一聳的小聲喘氣

她什至沒有發現，顧梓琛就站在離她幾步的距離看着她，直到她稍微回氣後才發現一個一米八幾的男生站在旁邊

「呀！」周宜蓁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喊出聲，下一秒她連忙掩住自己的嘴不敢作聲

「你⋯」顧梓琛這時才看清她的臉，滿臉淚痕，嘴角有瘀傷，一側的臉頰也紅了

「死女包跑咗去邊！比我捉到佢就知死！」男人站在離他們約十米的地方，已經很近了，他的聲音讓周宜蓁也沒時間去聽顧梓琛要說什麼了，死死掩着嘴，連呼吸都屏着一樣

只要父親再往前多走幾步，就會發現她在轉角的位置站着，只要他再走前⋯她就會被發現了⋯

周宜蓁屏着呼吸、瞳孔收縮，渾身都在發抖，耳朵豎起來聽着那人的腳步聲，她對那人的腳步聲很清楚，他會離開還是向前走⋯？

「唔好行過嚟⋯求下你⋯！」周宜蓁在心中默念着，「快啲走⋯快啲走⋯！」

「噠⋯噠⋯噠⋯」

周宜蓁後往踏了一步，已經準備好再次逃跑，縱使她已經沒有那麼多力氣了，但為了離開那個人，她要一直跑

顧梓琛看着她驚恐的模樣，走到了她的身前擋在她的前面，周宜蓁抬頭看了他一眼，她不知道這個同學為什麼要這樣，她的爸爸可不是什麼好人⋯

「噠噠噠！」「死女包！」

「走咗啦⋯」顧梓琛探頭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後回頭問眼前臉上有明顯紅痕的她，「你冇事呀嘛？」

腳步一步一步地走遠，但仍然可以聽到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直到那個人完全走遠沒了聲音，周宜蓁才敢鬆開手用力地吸氣

「哈⋯！哈⋯！哈⋯！」周宜蓁癱坐在地上，手腳都發軟無力了

「你洗唔洗飲水呀？」顧梓琛出於關心問了一句

「多謝你⋯」周宜蓁抬頭看着他哽咽着說了一句，帶着淚水的雙眼中都是滿滿感激

現在，顧梓琛終於知道她為什麼總是穿着長䄂冷衫，不是因為她怕冷，大概是因為手上有被打的疼痕

那一天，是他們真正認識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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