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分戀愛定律 - 不會是初吻吧？(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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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禹回來時見她佇立他床邊，靜靜閱讀著床邊那面牆上的字跡。

他似乎是第一次見到她凝神的姿態，不若平日大笑或發火的模樣，收斂了銳利鋒芒的沉靜神情教人看不出情緒。

硯禹進門的聲響引起她注意，慕辰偏著頭望住他：「你這是在調查什麼？」

見他回來，她明眸裡沒了剛才目送他離開時的信任崇拜，問句裡反而隱約帶有防備。

硯禹緩緩走近，看看牆再看看她。「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麼。」

慕辰這才忽然想起稍早他應門時的違和感，怔道：「原來你不是住隔壁那間？」

「不是。」他把她的鑰匙交還。

「這些圖是我畫的，是要給我前任的耶！」

「嗯，我知道。」

「那他人咧？為什麼便利貼都在你這？」

「他……好像前兩個月搬走了，我才搬進來。」

慕辰皺著眉走到他面前，一張張她應該要給前男友的訊息出現在他房間裡，讓她很難不亂想。「你知道是我貼的、知道不是給你的，但卻沒跟我說？你想幹嘛？」

硯禹垂眸凝視她，她此時是學期末遭背叛的表情。感受到她不太信任的語氣因此停頓一下，擔心她會忽然爆氣，悄然後退一小步訥訥回答：

「我一搬過來就有便利貼了。一開始不知道是妳，發現後原本想問清楚，但每次都等到回家才想起這件事……抱歉。」

「你……」

她傻眼到極點，雖然學長好像沒有惡意，但結果仍舊大大超出她的意料！

她一直以來都帶著報復之意來貼便利貼，想像著也許那傢伙會每天都丟臉一遍，最好是連新女友都看不起他。

結果畫了兩個月，那該死的渾蛋居然一張都沒收到？這算什麼無效攻擊啦！

「那你收集我的便利貼做什麼？」慕辰還是很不解。「丟掉不就好了嗎？」

「因為不是要給我，我打算拿去還妳，但老是忘記。」他看著那幾張苦思無解的圖，走近牆面細細比劃：

「有些內容我就算上網查也沒有結果，剛好可以問妳。最左邊是意象清楚的，中間是我不確定的，但右邊就是還沒看懂的，我考慮過外語解讀，但意義說不通——」

話還沒講完，只聽見慕辰倏地「噗哧」一笑！

顧不上硯禹錯愕的怔愣神情，她的驀然迸出的笑聲如落了滿地的鈴鐺般鮮明清亮，歡快地打破方才近乎凝滯的氣氛。

「天啊！學長！那是……」

她不得不停住，吸口氣，難抑的笑意騷動著讓身子微不穩，還得一手抓他來穩定重心：「等等、等等，我快死了……」

她笑到眼淚直接飆出眼角，模糊的視線把他在海報紙上一絲不苟但充滿疑惑的筆觸都柔柔暈開。

硯禹微愣道：「怎麼會死？妳要躺一下嗎？」

看她笑到快喘不過氣，他轉身倒了杯水在一旁等她緩過來。

看來她只是被逗樂，沒有被冒犯。她是笑而不是發火讓硯禹有點意外又鬆口氣，看她大笑，他也不禁被傳遞了點點笑意。

「那是……」慕辰笑累了，想到硯禹花那麼多時間研究一個渣男的生理結構，忍不住嘆息：

「學長……你看到左邊器官，難道不知道我想表達什麼嗎？」

「知道一部分，不代表全都了解。」

慕辰抹掉眼淚笑著無奈：「哎，你太認真了……不管是左邊、中間的還是右邊那些，意思全都一樣。」

「是嗎？」硯禹恍然大悟地眨眨眼，走近牆面，伸手摘下一張便條紙問道：「那西瓜被切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之前有個手機遊戲叫『水果忍者』嗎？透過滑螢幕把水果切成兩半，只要沒切到炸彈，分數就會很高。」

「聽過而已。」

「重點就是『切』，他亂搞關係，應該被切掉。」

「切？」他目光隨她移往那張極度清楚明瞭的器官圖。「喔，所以……劈斷小黃瓜跟剪蝴蝶結也是這個意思？」

「對。」

「……這樣啊。」見他領悟地喃喃，慕辰接過水杯一口氣喝光，走過他旁邊去洗杯子。

她回過頭，看著硯禹還佇立在牆邊的側影，還是忍不住嘴角失守。「我會把便利貼收走，免得學長天天看了不舒服。」

「……好。」

噗，還備註、做筆記呢！

她畫兩個月，他不就研究兩個月？

慕辰失笑著收拾，一邊意外他居然這麼認真地解析她腦洞大開的亂畫。

這學長……也太呆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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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尾聲，校內餐廳因學生逐漸回歸而慢慢熱鬧起來。此起彼落的蟬鳴以及過於翠綠的草木，為夏季添上濃厚的生機與氛圍。

「很快就要比賽了吧？練得怎麼樣？」慕辰中午休息時間抽空跟游泳社的兩人吃飯，一口一口挖著便宜又大碗的咖哩飯送入嘴裡。

江允澔一提到比賽就一陣不甘，「這次落選了，社團要派梁以樂參加開學那場友誼賽，可惡，我如果多暖身幾分鐘肯定能贏他。」

「你打電動的時間梁以樂都在練習耶！」她毫不留情地白眼他，把剛才買的飲料推到梁以樂面前。

「我會去看比賽。你要贏到讓江允澔講不出幹話，知道嗎？」

「好，有目標就有衝勁。」他笑容裡隱約燃著野心。

「慕辰？」

被隔壁桌的訝異招呼喚回心神，一回頭就看到蘇言學姐難得沒戴口罩的輕甜臉蛋，江允澔首先認出，但又一時愣住。「妳……是蘇言學姐？」

「嗨，你也在。沒戴口罩就認不出來了嗎？」她笑著向身旁朋友簡單介紹他。

其實他不是第一次見到沒戴口罩的蘇言了。內斂的她時常出現在圖書館，早在江慕辰開始跑腿之前，他就在圖書館見過這明星學姐好幾次。

見到慕辰似乎很開心，蘇言跟另一位學姐把食物拿來併桌，就跟慕辰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梁以樂也加入話題後熱熱鬧鬧地交流了一陣子。

後來梁以樂要練習先離席了，慕辰則跟著學姐們要回實驗室。

而蘇言最慢吃完，收完垃圾要走時突然被他叫住：「蘇言學姐！」

她頓了一下回過頭，見江允澔有點尷尬又有點無措地站在身後。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但如果......我之前言行舉止讓妳不高興，很對不起。」

蘇言學姐微愣一下，這才想起這件事，微笑道：「我才要抱歉，好像一直忘了回你訊息。其實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的心坎過不去。」

他遲疑著張口，「那……」

蘇言拿起包包輕盈往前走，示意他邊走邊說。

大學池邊開滿了荷花，一朵朵粉嫩的桃色點綴池上綠意，彷彿是大自然刻意挑選的撞色風格，讓校園滿懷青春生機。

前方的慕辰曾回過頭看看他們倆，用兇巴巴的眼神叫他好好道歉，就繼續跟另一個學姐走在前方。

「你常說我漂亮吧？好像每次見面都會說。」蘇言柔亮的及肩髮絲略過耳畔，陽光粒子恰好穿越其中，宛如學姐天生的美顏濾鏡。她溫和地打破沉默：

「你知道……自從機械比賽得獎後，我最常聽見什麼話嗎？」

看著他懵然搖頭，她笑了一聲道：「像是『絕頂聰明的機械女神』，還有『頭腦好身材也一級棒』等等。」

呃，他……怎麼覺得聽起來是稱讚？

「是不是很難理解？」蘇言學姐讀出他的困惑，苦惱著微微一嘆：「好奇怪，男生得到殊榮只會被誇優秀，為什麼換成女孩子得獎，就要連性別跟身材都被強調呢？所以每次聽你說那句話，我就覺得自己矮了一截。」

江允澔了然她的糾結。工程科系女孩子少，比例上得獎的女孩子更少。刊物與媒體或許不是惡意，但確實間接轉移了蘇言學姐為研究付出的焦點。

與其說是社會框架，不如說是大眾價值觀的慣性思維——直到今日，會煮飯的男人依舊被讚揚，不會化妝的女人則仍然是異類。

大眾慣性難改，但只要能站穩自己的步伐，外人的評價就不重要了。

「我覺得妳不只漂亮，還聰明、勇敢、穩重。」他迎視她投來的目光，揚起好看笑意道：

「在我眼裡，學姐漂亮跟比賽的優秀表現是完全不同的事。比賽時嚴肅又緊張，漂不漂亮我不敢說，但學姐平常的表現就像女神一樣。

「因為比起普通的機械男，學姐顏質和表現兼具。人們說妳漂亮一定是發自內心這麼認為，不是兩者擇一誇獎的。至少我是這樣喔！妳不愛聽，我以後就不特地誇妳漂亮了，但在我眼裡學姐簡直閃閃發亮。」

腳步停住思考了半晌，她抬起頭，滿是笑意的眼眸瞇起，「謝謝。」

她溫柔的眼神讓他想起那天路上車禍的光景。學姐似乎總是照顧別人，她剛才傾訴的內耗情緒大概平常也都是自己消化。

「蘇言學姐，如果妳有煩惱可以跟我說，我對朋友超好的喔！」

不知他是客套還是認真，蘇言只能先答應。「好。」

「學姐，那既然我們是朋友了，我以後可以直接叫妳蘇言嗎？」

她盈盈一笑，溫和殘忍地：「不可以。」

可……可惡！

江允澔「與女神拉近距離」的計畫失敗。雖然可惜，但他向來不糾結，嘻嘻笑道：「沒關係，叫妳學姐也很有粉絲的感覺。不過，江慕辰應該沒偷說我壞話吧？」

「壞話是沒有……」停頓了一下，她只記得這個：「慕辰說過你見一個愛一個，是個渣男。」

啊？這不是壞話，什麼才是壞話？

「靠！江慕辰——！妳幹嘛跟學姐亂講？」

「怎樣啦！」慕辰聞聲回頭就嗆：「哪部分亂講？渣男嗎？」

見江允澔氣沖沖地跑到前面理論的背影，後方蘇言掩不住笑意。

他們笑怒打鬧的身影在投映在午後校園的石子地上，蟬鳴四起的環繞感是夏天特有的光景。

蟬鳴歇停的空白令蘇言一怔，彷彿提醒了她——在熱鬧的地方看不見寂寥；有顯見的歡笑，也有……看不見的哀傷。

歛住愉悅的笑意，輕輕垂眸。

對了，又是夏天了……原來，夏天本該有這樣的活力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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ʕ •ᴥ•ʔ：就算是AI也答不出慕辰的怪點子XD

蘇言跟硯禹的故事，下一章揭曉！另外，偷偷加了新花樣在每個章節第一話作為小亮點，希望你們會喜歡◔.̮◔✧ （但章節附圖的畫質用電腦看不太好，再想辦法提升(/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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