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分戀愛定律 - 不會是初吻吧？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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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附近住宅多，但只有一間超商。每到夜深人靜時，這間超商的燈光就像一座默默守望的燈塔，總令晚歸的人特別安心。

「喏！冰塊。」

慕辰把從超商要來的冰塊杯遞來，輕輕貼在那拳落下的位置，他道過謝後不發一語地接手，冰敷右邊顴骨。

一陣悠長的沉默被南風帶來身邊盤旋、盈繞幾圈，又被拉去了遙遠的北方。

她轉頭偷覻著硯禹素日明亮的雙眼，此時思緒空白、直直望著前方不知處，就像個機器人當機。

是怎樣，被她揍一拳故障了嗎？那再揍一拳會不會恢復？

隨著內心吐槽，慕辰微睜圓眼，突然想到——等等！剛才那不算吻的吻，該不會是學長的初吻吧……？

不會吧？！

現在多少人都先睡過才決定要不要交往了，一個吻應該沒什麼吧？

何況又不是真的吻。

何況學長又不是母胎單身。

哎……不會啦！慕辰在心裡瘋狂安慰自己。

「……對不起。你突然湊上來，我以為是變態。」

不管怎樣，打人就是不對。整理下思緒後她悶聲開口，轉眸凝視他時發現他的短袖上衣又是充滿污漬那件。

「因為剎車還沒檢查完畢……我怕妳騎出去撞牆。」他低下頭，看上去平穩，但訥訥地紅了臉蛋。「碰到……不該碰的地方，我很抱歉，真的很對不起。」

這麼純情？

他過於慎重道歉反倒令她有趣，要是她學古裝劇裝模作樣地要他負責，他搞不好還會當真呢？

有點想逗他，想想又算了，要是他認真起來要負責，她還真的要以身相許啊？

她偏著臉打量他，疑惑眸光描繪著他低垂的側顏。「剛剛的事就算了，畢竟我也還手了。但你幹嘛修我的車？」

聽她沒糾結剛才的事，硯禹才終於敢看她。但沉默了一陣子似乎在組織語言，片刻後才道：

「那條路本來就很危險，幸好那天附近沒有車。輪胎紋磨平、引擎老舊、齒輪油超過三年沒換，那台車會打滑是遲早的事。而且油管老舊會漏油，如果那天天氣好，附近又剛好有燃點，妳倒下後車子可能會爆炸。」

「……」結果他說了一堆她沒問的專有名詞。慕辰傻眼吸收完資訊後，又困惑地想到：「你怎麼知道那天沒車？」

「有車的話妳會更嚴重……」

「學長，那天，是你幫我報警的嗎？」

他愣一下，點點頭。「雖然有開放性傷口，但我跟蘇言一起考過急救證照，當下都處理好了。」

啊，難怪！她恍然大悟。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慕辰當時在醫院醒來看見蘇言學姐也在時還有點困惑，照理說學姐應該不會知道她車禍啊……

無論如何，她沒有第二句話好說。「……謝謝。」

「任何人都會這樣做。」他說。

面對他平淡態度，慕辰有點感動又有種說不上來的緊張。她不省人事的狀態下，學長是……是像電視劇演的那樣幫她 CPR 嗎？

哎，不會啦……她只有多處外傷，不至於人工呼吸。

又見他清澈見底的啡眸，她接著意會到——他就算碰到她身子，大概也沒偶像劇那麼浪漫。

「那……為什麼要幫我修車？又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找車找得很辛苦耶！

「……因為值得嘗試，但沒把握能修好。」

硯禹抿唇望著她半晌才繼續道：「這台車零件已經太舊，不該再使用了，妳卻還在騎。我想也許是很重要的東西，所以試著修復看看。」

他淡淡的直述又令她莫名感動了一瞬，但他深幽冰涼、僅是描述事實的神情卻又同時令她難受：

「但是如果修不好，我覺得讓妳以為車子不見，好過妳冒著生命危險繼續使用它。妳太亂來了，車就算現在能騎，半年內就應該報廢。」

他說的她也清楚，但她被看穿了糾結又被直言建議，就心火一燃，莫名其妙地發起脾氣來：「你擅自牽走是偷竊耶！而且，要不要報廢關你什麼事？」

「是沒錯……」他怔怔愣住，還有點腫脹的右臉在不足的光線下顯得特別嚴重。「我沒想那麼多，基於安全的合理考量，要騎就要修，修不好就該丟掉。」

她盛氣凌人，「要丟也要經過我同意啊！要是我去報警，你怎麼辦？」

「嗯……」

「學長，你救了我還要因為我留下案底，你不冤枉啊？」

「……嗯。妳說的對，對不起。」硯禹啞口無言，他確實理虧在先，只能乖乖挨罵。

慕辰原本還想說什麼，但見他安份地承受她的怒火，忽然反而氣不起來了。

受不了……怎麼搞得好像他是做錯事的大壞蛋？

他明明幫她叫救護車、幫她處理好現場，甚至明知道車況已經不適合使用了，還花那麼多時間與精神幫她修好。

任何人都會這樣做？才不會。這古董車確實該換了，只是……只是她捨不得而已。

慕辰的心情簡直洗三溫暖一樣不斷變化，讓她又困惑又煩躁。

她吁口氣整理心情。因為冰敷要間隔一陣子，她拿走他手上的冰塊杯放在手心裡。晶瑩冰涼的固體被捂在掌心，涼透了手心卻也融化了寒氣。

真是……拿他沒轍耶。

其實慕辰吐在門口後的幾天，他認為車子應該能修好，昨晚才放心把車子騎回公寓。原本今天晚上測試完煞車就能物歸原主，一下樓卻見到她發動機車。

他後來說，這種看起來很難修的機械在他看來很有意思，以前出於興趣曾在機車行實習，他想慕辰沒機車很傷腦筋，應該儘早修理，加上他判斷有一定機率能修到暫時上路沒問題才動手。

慕辰的視線停頓在他上衣深淺不一的印子。他身上的污漬原來是幫她修機車時沾上的嗎？

他平常都乾乾淨淨的，就這禮拜常搞得一身油污跟灰塵。話又說回來，他連機車都能修，會不會太強了？

「修車要多少錢？帳號給我，我轉帳。」見他不動，慕辰疑惑偏頭，又伸手向他：「手機借我。」

「好。」他聽話地把手機給她，要臉部解鎖，她掃了一下他的臉以後辛苦地在那密密麻麻 app 列表裡搜尋最多人在用的通訊軟體。

一打開，聊天室與聯絡人是一片空白，系統還跳出第一次開啟 app 的教學說明。

「學長……你是原始人嗎？」慕辰訝異之餘忍不住抱怨道。「現在誰還真的打電話？」

硯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應用程式是辦手機的店員幫我裝好的。因為不是唸書就是在實驗室，很多功能都沒開通。」

那你就不要買這麼好的手機啊！

她還想吐槽，但想想算了，講了他大概也只會傻笑吧？

她在他身邊用他手機輸入自己的電話、加了好友、開啟 app 的收款功能，轉了他說的金額後把手機還給他。

「現在很多東西都很方便，多研究實用的功能，你可以省下很多時間耶！」

「……好。」

「還有這個 app，」她點開聊天室發了個免費貼圖給她自己。「大部分的人都會有帳號，有時候用 app 聯繫反而更好，因為有些人沒辦法隨時接電話。有急事再打電話，平常用文字訊息會更溫和，也會給人反應思考的時間。」

「好。」

慕辰站起身拍拍塵土，準備要走前突然想到一件事，懵然道：「對了，學長，你怎麼會知道我住這？」

「我也住這，住二樓。」他抬起頭看她。

「二樓……」暑假期間她似乎沒怎麼遇到其他住戶，連那天殺的前男友都沒遇到了。慕辰心念一起隨口一問：「該不會很靠近樓梯口吧？」

「嗯……對。」

還真的是？

靠近樓梯口，又是近期看到的活人住戶……前男友的鄰居，難道就是他？

想起那天像小媳婦一樣乖順收拾的背影，慕辰越想就越感到合理。

那，他的逆來順受以及對人際關係的無力感，會跟那位過世的前女友有關嗎？

只見他微微低著頭，不明亮的路燈光線溫柔描繪他垂眸凝視碎石地板的側臉，依稀透著幾分溫和與令人心疼的距離感。

「學長……」

「嗯？」

「你……怎麼會回家？」嘖，嘔吐事件說起來還是挺丟臉的。慕辰無奈又好笑，話到嘴邊變成無關緊要的問題。

「實驗室的行軍床被博班學長借走了。」

好喔……她無奈笑笑。「還有上禮拜……也謝謝你。」

硯禹接下她遞來的冰塊繼續冰敷，澈透雙眸有些困惑。「謝什麼？」

哎呀！她說不出口啦！

公寓旁、超商外的停車場邊，她雙臂背到身後，被夏風揚起的髮絲俏皮地掠過她綻放的俏麗笑靨，宛如無心促成的恆定亮度，不經意地劃過他的心坎。

「……算了！沒事，總之謝謝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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ʕ •ᴥ•ʔ：有人在怕七月的末日預言嗎？我居然在擔心小說連載貼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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