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說不完的故事 - 無名愚者與無冕英雄（2）

第二章：愚者與勇者的距離

旅途依舊在延續。

伊薩與雷歐一路穿過荒原、雪谷、廢墟與戰場。英雄的腳步從未停歇，愚者的笑話從未間斷。可奇怪的是，每當雷歐提及「總有一天讓你笑」的話題時，伊薩便會立刻岔開話題，像是下意識地逃避著什麼。

直到他們來到「紅砂之都」。

＊＊＊

紅砂之都，昔日繁華無比，如今卻因戰亂而陷入沉默，黃沙覆蓋石板街道，城牆斑駁，居民們個個面露警惕，仿佛下一刻便會有敵軍殺來。

伊薩與雷歐一踏進這座城，便被士兵圍住。

「別誤會，我們只是過路的旅人。」雷歐舉起雙手，語氣沉穩，「如果這裡有危機，我們可以幫忙。」

士兵們彼此對視了一眼，最後，領頭的將領走上前，摘下面甲，露出一張英氣勃勃的臉。

「如果你真是聖焰雷歐，或許你能幫上我們的忙。」她自報姓名，「我是這座城的守將，席婭。」

席婭帶他們進入城內，在王宮的廢墟裡，他們見到了被困的王子——亞蘭。

＊＊＊

「我原本該逃離這裡的。」亞蘭王子咳嗽了一聲，他身形消瘦，雙手被鐵鏈鎖著，卻依然維持著王族的風度，「但我的子民仍在城中，我怎能舍棄他們獨自逃亡？」

雷歐點頭：「所以你選擇留下來，結果卻被叛軍困在這裡？」

王子苦笑：「就像個愚者一樣，是不是？」

「不，」伊薩插嘴，「愚者至少還知道怎麼逃命。」

亞蘭被他的話愣住，隨即低聲笑了起來：「說得對……但若我真的逃了，或許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吧。」

雷歐看向席婭：「這座城還能守多久？」

「不出三日，叛軍就會攻破最後的防線。」席婭語氣凝重，「但如果我們能策動內應，或許能讓戰局逆轉。」

雷歐沉思片刻，轉頭看向伊薩：「你怎麼看？」

伊薩聳聳肩：「如果你決定留下來，我會陪你。雖然我打不了仗，但至少可以幫你們策劃個像樣的計謀。」

「這話倒是挺有愚者的風格。」亞蘭輕笑，然後忽然問：「對了，伊薩，你為什麼不笑？」

伊薩的手指微微一頓。

「……怎麼，你也想問這個問題？」他語氣輕快，卻有意無意地避開了話題。

「你明明說出那麼多笑話，為什麼自己卻不笑呢？」王子語氣平靜，「難道是因為，你害怕笑了之後，就無法再說那些笑話了？」

伊薩的眼神晦暗不明，沒有回答。

雷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

＊＊＊

第二日清晨，城內開始準備迎戰。雷歐披上戰甲，手握燃燒著聖焰的劍，站上城牆。

伊薩站在人群中，輕聲開口：「喂，雷歐。」

雷歐回頭，看見伊薩罕見地露出嚴肅的表情。

「別死了啊。」

「嗯？」

「我說，」伊薩歎了口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卻帶著一絲嘲諷，「別死啊，英雄。」

雷歐怔了怔，忽然笑了：「如果我活下來，你要讓我學笑話。」

「行啊，」伊薩故作輕鬆，「不過你得先活下來再說。」

雷歐輕輕點頭，然後，轉身迎向戰場。

＊＊＊

戰火燃燒了一整天。

紅砂之都內，嘶吼聲、喊殺聲、兵刃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伊薩站在城內的高塔上，遠遠望著雷歐的身影。

他身披鮮血，聖焰燃燒，宛如戰場上的神話。

但神話，終究是需要代價的。

伊薩的手緊握成拳，指甲刺入掌心。

他知道——英雄的光芒越耀眼，影子便越深沉。

這樣的英雄，往往無法長久存活於世。

＊＊＊

夜幕降臨，戰爭終於結束。

雷歐勝了。

紅砂之都得以存續。

可當伊薩尋遍戰場時，卻遲遲找不到雷歐的身影。

直到最後，他在廢墟之中，發現了那柄沾滿鮮血的聖焰之劍。

伊薩怔怔地望著它，沉默了許久。

最後，他低聲呢喃道：「……不會吧。」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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