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神不才 - 章之二再入局（五）

「你不是要找阿問嗎？」

君悅不知第五香究竟想說些什麼，只知自己絕不願再聽到任何有關於那人的事，這才尋句話打斷了他。

好在這也確實讓第五香想起了正事，提起阿問，他終於收起方才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道：「我讓阿問來天界了。」

君悅聞言，臉色卻是不比剛才好看多少，「她留在忘川好好的，你怎敢讓她來天界？」

「她想來我便讓她來了，有何不敢？」第五香挑眉，「別忘了，她也是透過正經管道飛昇的，只是當初她自己不願意來罷了。」

「既是如此，而今為何又突然願意了？」君悅問。

卻見第五香的動作微微一僵，少頃才道：「……自然是因為她想開了。」

「是嗎？」君悅淡淡瞥了他一眼，對此不置可否。

「那麼你當初傳書來此，所謂何事？」君悅再問。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希望阿問來這九重天後，你能對其照拂一二罷了，這應該不算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吧？」

第五香續道：「她來之前，我還特地交代過她來這七玄殿找你。」

「但就像我方才說的，阿問她未曾來過。」君悅道。

「這就怪了……就算是貪玩在他處多逗留了會兒，也不該拖超過那麼長時日啊？」第五香喃喃，神情中微微透著抹擔憂。

「阿問……阿問……」陸諳也一直在旁重複這個名字，半晌，忽道：「我想起來了！難怪方才就覺得這名字聽起來有股莫名的熟悉。」

「你想起什麼了？」君悅問，和第五香一起看了過去。

陸諳被兩人這麼盯著，總覺得有些緊張，更別說他想到的還是……

「回殿下，您可還記得我早先提過，有人在八苦池畔受傷一事？」陸諳續道：「我記得，當時月仙來問藥時，便有說過那個受傷之人叫做阿問，似是近期要來七玄殿任職的……」

「阿問受傷了？」第五香臉色倏地一變，急問：「那她現在在哪？」

「這……」

「別吞吞吐吐的，快說。」君悅道。

「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只是……」陸諳瞄了君悅一眼，見自家殿下仍盯著自己，沒辦法，只得接著說：

「適才，月仙不是來此請殿下去戰神殿救人嗎？屬下也是現在才想到，之前陪同月仙去八苦池畔尋那受傷之人的仙侍，曾無意間提起過，當時月仙曾懷疑過在池邊失蹤的仙子，會不會是被戰神將軍給帶走的，若將這兩件事結合起來……」

至此，第五香終於將手中的摺扇給收了起來，「我這就去找戰神。」

然而另一邊，君悅卻是不知為何神情凝重，在第五香踏出殿外之前叫住了他。

「且慢。」

「……」第五香腳下一頓，沒有回頭，「殿下若是要遣人領我去戰神殿，我會十分感謝。」

未料，他身後卻傳來一句，「你不能去找他。」

第五香疑惑地側過頭，「為何？」

君悅沒有直接回答他，只道：「阿問的事，我自會派人處理，你且先回去……」

「恕我拒絕。」第五香想也不想就說。

「……阿問她人只是在戰神殿作客，又不是被抓去什麼囚牢，你何必如此緊張？」

「作客？」第五香瞇起眼，「若她只是去戰神殿作客，外頭那位月仙又何須請你來救？」

「你七玄帝君是無情之人，大可不念及往日情義，你不把阿問當妹妹，但她卻是我的妹妹，我可容不得她出半分差錯。」

在說這段話時，第五香的神色有一瞬間冷了下來，但很快便又換回先前揚著嘴角的模樣，皮笑肉不笑地說：

「放心吧！就算沒有人領我，我也能自己找到戰神殿的。」

語畢，沒等君悅回話，他便已重新背過身去，逕自邁開了腳步，縱使君悅還想阻止，也知已然多說無益。

「容不得她出半分差錯嗎……」君悅低聲呢喃，望著第五香離去的背影，忍不住輕聲嘆了一口氣。

百年過去，他們卻終究是重新糾纏在了一起……

「我要去趟戰神殿。」

「是，陸諳這就去……咦？」陸諳睜大眼，愣了半晌才確認般地又問了一遍：「您是說……」

「我要親自去趟戰神殿，你不必跟來。」君悅淡聲道，說完，還當真就這麼朝殿外走去，獨留下一臉奇怪的陸諳，怔然處在原地。

然而此時的君悅卻忘了，那些糾纏進百年前緣的人當中，又怎會獨獨漏了他一人？

五方景色隨腳步遞移，前塵之結難解，而他們終是無可避免地回到了從來未盡的這場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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