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東家的日常 - 開學

七歲的少東家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整日上竄下跳，撲蝶抓貓，頑皮得讓江叔頭痛不已。終於，江叔忍無可忍，將他送到寒香尋那裏住幾天，好讓自己清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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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叔，你不要我了嗎？」少東家嘟起嘴，滿臉不情願。他知道，若是去了寒姨家，必然不能隨心所欲地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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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無浪見他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無奈地道：「先跟你寒姨學幾天功課，學成後，我再教你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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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東家聽到「功夫」二字，雙眼頓時亮起來，道：「好，一言為定。」說罷，轉身就往屋內跑去，眨眼的功夫便收拾了好幾個小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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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無浪見他小小一個人兒，竟有三四個小包袱，忍不住皺眉道：「你都裝了些甚麼？難不成你還怕寒姨家沒有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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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東家吃力的提着包袱，一本正經道：「這些都是我的布偶。我可不能拋下它們不管。他們會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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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無浪哭笑不得。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裏教錯了，竟把這孩子養得這般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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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竹林到不羨仙，原本半天能走完的路，卻被少東家一路撲蝶玩鬧，硬生生拖到傍晚，才總算抵達寒香尋的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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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寒香尋坐在桌旁翻着賬本，見二人到來，也不多言，只道：「你們倒是挑時候，剛好還剩兩碗熱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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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寒姨，有雞蛋嗎？」少東家一聽，隨手便把包袱往地上一扔，急匆匆地往飯桌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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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香尋看着他餓得風捲殘雲的模樣，道：「怎麼餓成這樣？莫非你江叔虐待你，不給飯吃？你要來我這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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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東家聞言，立刻可憐兮兮地道：「江叔要我走了一整天的路，連飯都不給我吃……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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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無浪夾了兩塊肉放進他的碗裏，道：「功夫功課學不會，倒時學會演戲，我真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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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東家嘴裏塞滿飯菜，含糊地道：「江叔……可我年紀還小，怎麼可能學得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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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叔看了一眼寒香尋，難得的露出笑容道：「放心，有寒姨在，你功課一定能學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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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東家聽到這話，想起寒姨昔日嚴厲的樣子，忍不住暗自祈禱——希望寒姨的生意蒸蒸日上，忙得沒空管他。吃飽喝足後，沒過多久便窩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夜色沉沉，寒香尋倚在門框，看着江無浪牽來一匹馬，問道：「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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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江無浪一躍翻身上馬，拉了拉韁繩，道：「這小兔崽子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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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香尋拿起算盤和賬簿，道：「那可要算算賬，他的伙食、住宿，樣樣都要花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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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無浪笑了笑，拋出一柄匕首，道：「先拿這個抵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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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香尋接住匕首，道：「你這些年抵押給我的東西，怕是不夠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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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無浪揮了揮手，道：「那就等他長大賺錢還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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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香尋看着他遠去的背景，輕嘆一聲，轉身回到屋裏，上了二樓，把小孩踼掉的被子重新蓋好。

翌日清晨，天剛微亮，少東家便被寒香尋從窩裏拎起，趕去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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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東家打着呵欠，百無聊賴地坐在堂前，裝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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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捋着長鬚，問道：「少東家，很久不見你來學堂，老夫今日便來考考你，可還記得甚麼是儒道墨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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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東家當然還在睡夢中，忽然被點名，哪能反應過來，只含糊地答道：「一道麥飯？這是甚麼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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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眾人聞言，瞬間笑倒一片。夫子氣得吹鬍子瞪眼，道：「少東家，才幾日未學，你竟把學問忘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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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東家故意俏皮地道：「也不是忘，畢竟我腦子裏根本沒有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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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刻意提高音量去覆蓋堂上的笑聲，道：「學問乃立身之道，少東家萬不可以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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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東家卻瞥見窗外的武館的弟子拿着棍棒打得虎虎生威，心生嚮往，忽然靈機一動，模仿着夫子的動作和語氣，道：「武功乃生存之道，夫子千萬要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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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堂上笑聲更甚，夫子氣得臉色鐵青，怒道：「少東家莫要再擾亂堂上秩序，不然別怪老夫請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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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東家心想，這正命我意，立刻滿臉堆笑，拱手道：「既如此，那便恭敬不如從命。」說罷，他當即轉身竄出學尚，溜到武館，跟着那裏的人舞槍弄棒。直到日暮時分，才回到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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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踏進門，寒香尋已經坐在桌旁，淡淡地道：「怎麼，今日還學得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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