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之上,伊勢穀美子和麥娜爾等四人正在瘋狂地挖著雪堆,兩個女生一邊挖一邊哭喊著薑尚青的名字,伊勢穀美子快瘋了,薑尚青是她的精神寄托,她無法接受薑尚青就這麼消失在眼前,她徒手挖呀挖呀,手都磨出了血。
終於,她挖到了洞口邊緣位置,大聲哭喊起來:“快、快,我挖到洞口了,大家快過來,集中力量清理洞口積雪。”
赫萊爾一馬當先沖了過來,右手斷臂處竄出八根黑色鐵鏈,鐵鏈旋轉著不斷清理洞口附近的積雪。
當積雪清理完成,四人相繼進入冰洞之中,並在冰洞盡頭的空曠位置找到了已然暈厥的薑尚青,幾人沖上前二話不說就是一番心肺複蘇急救。
不久,隨著幾聲咳嗽,薑尚青終於醒來,伊勢穀美子一下撲到他懷裏哭了起來,薑尚青撫摸著她的秀發安慰了幾句。
他慢慢站起身,走向麥娜爾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麥娜爾全當是薑尚青劫後餘生的情感流露,卻聽他在耳畔說道:“我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也讓我知道了一些事,還記得我向你們說過的第二個夢境嗎,夢境裏我從大雪山的家中曾經帶著一個妹妹曆經艱辛翻閱大雪山去到外面世界,現在我終於知道,麥娜爾,原來你就是我在夢境中帶走的那個妹妹,我終於找到你了,從此以後,我會用我的餘生去保護你,如果誰要傷害你,得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曲傑倫布聞言疑惑地看著薑尚青,問道:“你昏迷期間是不是有什麼奇遇?比如香巴拉什麼的。”
薑尚青拍拍曲傑倫布肩膀,道:“我會把這期間發生的一切全部告訴你們……”
幾天後,特遣隊五人終於抵達孔雀王國與全球超級經濟聯盟商定的大部隊匯合地點——“娑羅城”。
這是個非常美麗的小城,海拔四千來米,峽穀地帶,四面都是白雪皚皚的雪山,如同一位蒙著面紗的少女,靜靜地躺在喜馬拉雅山脈的懷抱中。
一路走來,他們看見了很多梯田、蘋果園以及茂密的松樹和雪松林,還有成片成片的嫩綠色草地,雪山上流下來的清澈小溪,無不讓人感覺寧靜和舒暢。
晨曦初破,娑羅城的天空像是被淡藍色的水墨輕輕渲染,遠山在薄霧中若隱若現,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水墨畫。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灑在蜿蜒的山穀間,金色的光輝與山穀的綠意交織,構成了一幅幅美輪美奐的畫卷。
娑羅城邊上有個很大很大的高原湖泊,人們稱呼它為達娜湖,達娜湖就像是一顆璀璨的寶石鑲嵌在綠色的山穀之中,湖面如鏡,倒映著藍天白雲和遠處連綿的雪山。
達娜湖的四周通常靜悄悄的,偶爾傳來一陣遠處寺廟中的誦經聲,頓時讓人覺得全身一震。
薑尚青等人的落腳點就在達娜湖湖邊的一個民宿酒店中,按照全球超級經濟聯盟的情報,娑羅城中可能藏著“根”組織亞洲大區南亞基地負責人ATB—NO.06的線索,薑尚青等人將在這裏等待著其他特遣隊成員的到來,然後趁著孔雀王國與南亞基地正面戰場的牽制,盡快在這個小城中找到ATB—NO.06的關鍵性線索,再順藤摸瓜實施斬首。
他們在抵達酒店的同一天下午就與新來的三名特遣隊隊友匯合,分別是原亞洲大區南亞基地間諜加拉瓦,原亞洲大區東亞基地頂級殺手坤沙·宋帕山和帕塔妮。
加拉瓦本身就是孔雀王國人,當年被薑尚青摘掉手表後一直留在孔雀王國,他的出現不算太意外,沒想到的是坤沙和帕塔妮居然從東南亞來到了這處雪山之巔。
坤沙和帕塔妮剛一見到薑尚青拉著他聊個沒完,薑尚青這才知道二人從全球超級經濟聯盟那裏知曉自己要來娑羅城後,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這次任務委托。
晚上,民宿酒店密室之內,加拉瓦與其他特遣隊成員交換了情報:
“我知道大家都迫不及待想從我這裏知道關於南亞基地以及ATB—NO.06的情報,說實話,我掌握的情況並不比你們多多少。”
“首先是南亞基地的具體坐標位置,這我真不知道,孔雀王國獲悉南亞基地大體位置也是因為當年鐘飛摘掉我手表後,拿回去讓科研人員進行逆向研究,才僥幸得到一個原人山山脈的大致範圍。我們當時進出南亞基地的時候都是乘坐專用密封的交通工具,現在就算把我放到南亞基地入口處我也認不出周圍地形。”
“其次是ATB—NO.06,他有一個代號,名為‘猿人’,平時都喜歡別人稱呼他為猿人神,是一個等級觀念特別嚴重的家夥,非常討厭別人越級辦事,我當時在南亞基地根本沒有機會與他接觸,甚至直到我脫離南亞基地都沒有見過他的真容,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能力。”
次日,加拉瓦早早把薑尚青拉起來去感受最純正南亞次大陸特色。
他倆開著越野車一路翻山越嶺,最後在一個小鎮的河岸邊停下。
“這就是恒河了!”加拉瓦語氣中滿是激動,薑尚青聽得出來,那是發自於靈魂最深處的情感外露,加拉瓦打開駕駛室下了車,說:“這裏已經算是恒河的上遊了,盡管距離其中一處恒河發源地還有些遠。”
薑尚青也下了車,兩人來到河岸邊裸露的大石頭上坐下。
“河面寬闊,水流流速有點急,微微淡綠色的河水非常清澈,和我平時在網絡上看到的不太一樣。”薑尚青說。
“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恒河是變髒是工業文明之後的事,新興工業野蠻生長,缺乏有效的環境治理措施,現在已經有所好轉,而且那些都是下遊的事了,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非常幹淨的。”加拉瓦說:“恒河原名叫做Ganga river。Ganga,意思就是“速速來,速速去,不停歇。關於恒河還有一個傳說,你想聽嗎?”
“嗯!”薑尚青重重點頭
加拉瓦娓娓道來:
傳說有個國王叫薩迦拉,有一天他問師父:“我憑什麼這輩子能做國王?”
師父跟他講:“你上輩子有個女兒,你什麼彩禮都沒收就把女兒嫁了出去,所以現在能做國王。”
薩迦拉心想我只不過嫁了個女兒,這輩子就當國王,要是多嫁幾個女兒那還了得!於是決定通過苦修向辯才天女索要六萬個女兒。
天帝因陀羅一看薩迦拉動了真格,心裏有點慌:這件事要真讓他辦成了,這功德大得足以逆天改命,到時候連自己天帝的位子都得讓給他坐。
因陀羅就去跟辯才天女串通,當薩迦拉提要求的時候,施法讓他把Putri(女兒)說成Putra(兒子)。
因陀羅的陰謀得逞,薩迦拉得到了六萬個兒子。薩迦拉國王不死心,後來又組織了一次祭祀來求福報,祭品是一匹馬。
因陀羅再次從中作梗把馬偷走,栽贓給聖人卡皮拉。
薩迦拉派六萬個兒子出去找馬,卻找到了正在閉關冥想的卡皮拉,把卡皮拉吵醒了。由於他們不尊重偉大的聖人皮卡拉,遭到了詛咒,瞬間化為灰燼,且永世不得超生。
薩迦拉有個孫子叫跋吉羅陀,得知這六萬個叔叔的悲慘遭遇,跑去喜馬拉雅苦修了一千年,請求恒河下凡淨化罪孽,救贖他的叔叔們。
恒河女神說她的力量太大,如果直接沖擊下來是要毀天滅地的,只有濕婆能承受。
跋吉羅陀找到濕婆,又用自己的苦修換取了濕婆的幫助。濕婆把頭發散開,讓恒河水沖擊到自己頭發上,恒河水的巨大沖擊力便隨著頭發散開,就這樣留到了人間。
故事講完,加拉瓦在大石頭上盤起了腿,“在我們看來,恒河有著超強的淨化力,自古以來,有很多人在面對恒河水參悟時悟到了無上正等的大道。”
二人相視一笑,各自進入冥想狀態。
兩個小時後,加拉瓦指著一隊行人說:“看,他們是來恒河邊燒屍體的。”
“那我們繼續待在在這裏會不會不太好,會不會讓當地人覺得是一種冒犯?”
“不會!”加拉瓦說:“恰恰相反,這正是我帶你來這裏的目的,直面死亡!”
只見那隊行人將抬著的屍體放下,送喪的親友紛紛將扛來的木頭搭建成一個長方體的平臺,人們圍繞著屍體轉了幾圈,像是在完成某種儀式,然後將屍體放到恒河水中清洗,似乎是可以洗去死者身前的所有,善的、或者不善的。
接著將屍體放到木堆平臺上,塗上屍油,蓋上白布,點火。
火勢燃得很快,濃煙漸漸升起,隨著微風,飄向天空,飄向遠方。
周圍的親友顯得很平靜,應該是已習以為常,甚至還有人跑到河水中洗起了澡。
“怕嗎?”加拉瓦問。
看著被火焰灼燒而皮開肉綻的畫面,空氣中偶爾傳來一陣肉被燒焦的味道,薑尚青說:“還有點不習慣,但……還好,畢竟我也經曆過死亡,謝謝你加拉瓦,謝謝你帶我來到恒河邊冥想,讓我如此平靜地直面死亡。”
“恒河就像我們的母親,我們都想在恒河裏洗澡,恒河水可以帶走身上的罪孽,今生和前世的,都能帶走。”加拉瓦扭頭看向薑尚青,“我們去河水中洗澡吧!”
“好啊,客隨主便。”薑尚青微笑著回答。
二人下了水,加拉瓦雙手很鄭重地捧了一捧恒河水遞到薑尚青跟前,並示意薑尚青喝。
薑尚青雙手合十敬禮,埋頭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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