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魄道 - 《第八章：客似雲來》

見嶙鋒一直盯著屏風，手中拿著茶不喝也不放下，另外兩人心生好奇，對望了一眼。魏凌宇示意肖楠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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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嶙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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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説留意到了，可魏凌宇剛跟嶙鋒斗完嘴，這一刻去關心嶙鋒，他也未必給好臉色看。最後還是肖楠開口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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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似雲來...這屏風上的畫，畫的正是我以前所居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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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兩人轉過身端視起了屏風，屏風裏的風景的確是引人入勝。畫中的遠處一片茂盛的樹海，蔥蔥蘢蘢的枝葉上挂滿了一串串紫丁香，伴隨這幾隻小黃雀在枝頭。這鳥語花香畫得是栩栩如生，可見從前的美好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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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處則是一顆茁壯的丁香樹，有兩人靠著樹下的一塊大石談笑風生。其中一人的手直指天上的雲，另一人則拍手叫好。身旁放著兩壺酒，畫中人的寫意瞭然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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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屏風的右側題字：客似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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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倒真成了客似雲來，來的來，散的散，飄忽不定...唉...客官您的酒。」一位年長的夥計把端著的酒放下，略帶嘲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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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留步。冒昧一問，這村莊怎麽如此人烟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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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聽消息，問駐地的店家最爲合適，於是肖楠就提出了他們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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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必是遠道而來，有所不知。這村莊本是昌陵山脚最繁華之地。以前經過此地借宿的人可多了，人潮湧湧，我們忙都忙不過來。因此地域為福地，山清水秀吸引不少外來者駐脚於此生活。村莊雖小，但五臟俱全啊，客棧、雜貨店、酒肆一樣不缺。大多數的人啊都是為一覽丁香樹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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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夥計提起陳事時神采奕奕，可看向屏風畫時，神色卻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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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概三年前的一天吧，山上的人突然一窩蜂地來到村莊裏，一個個逃命似的，有些還喊著：死人啦！到現在我還歷歷在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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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石頭，你不是說那堆修士只瞄準丁香樹嗎？怎麽還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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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宇越聽越摸不着頭腦，而嶙鋒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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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啊才聽説是山上那片丁香樹海出事啦，説什麽有修士還是什麽的在那作法，丁香樹啊一顆顆倒下，全毀啦。上前阻止的人啊都丟了魂，瘋瘋癲癲的一股腦撞向石頭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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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嶙鋒手中一緊把茶杯捏碎了。老夥計被這一舉動嚇了一跳，看了看嶙鋒臉色不對，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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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老伯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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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宇拍了拍嶙鋒的前臂，示意老夥計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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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也沒啥可説的了。這風光美景不再，人們也隨著去了，人客也逐漸減少。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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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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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客人不來也就只是生意減少，導致人去樓空的，是一年前的一件事。又一群捂得嚴實的修士來到了村莊，說要找什麽，那什麽人來著？賣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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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藥的？跑大老遠來買藥？難道你們村莊裏還出產靈丹妙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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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您真會説笑，我們這小小的村莊能出什麽靈丹妙藥。他們說啊有一位煉丹的賣藥人隱居於昌陵山一帶的村莊裏。他們人來了就二話不説，挨家挨戶地翻了個底朝天，把所有疑似的人啊都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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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沒人阻止嗎？」肖楠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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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夥計搓著手，神情略略透出不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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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些平民小輩哪敢跟有法力的修士鬥啊...現在想起也是一陣後怕。被抓的人從此了無音訊，不少居住於這一帶的人啊都舉家搬走了。客官你們慢用，小的先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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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小二已經在談話期間把都端上了，老夥計也就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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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宇把玩著胸前的項鏈，腦袋裏不知盤算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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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嶙鋒自老夥計開始敘説往事後，除了握碎了一隻酒杯就沒有動作，一直默默坐著也不動筷，此時突然發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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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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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楠抬頭看了看嶙鋒，拿起了酒杯放到了他面前，緩緩地添上了酒，再往他碗裏夾了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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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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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來，喝一杯。都說了不醉無歸，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別緊張，我稍後就去打聽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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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宇看嶙鋒必是想到往事而悶悶不樂，立馬拿起酒杯碰了碰嶙鋒的杯子，暢快地喝下。嶙鋒還是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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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石頭我説，這你不吃飯哪來的力氣精神找你的相好啊？你不是要助我嗎，之後的去向我也大致有個概念，剛聽聞的事也許是條綫索。不過民以食爲天，等我們吃飽喝足了再從長計議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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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宇心道：怎麽就哄起小孩來了。也罷，之後既是同路人，還是好好相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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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石人，不用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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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嶙鋒也是倔得很，不過還是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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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進食，那你喝什麽茶水酒水的，浪費。」魏凌宇回了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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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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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宇心道：還是收回剛剛的想法，好好相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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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楠見二人又鬥起嘴來，不禁嘴角微微上揚。雖説短短一天，但這一路走來仿佛已經習慣了兩人的吵鬧，心中萌生了莫名的親切感。這一微表情被嶙鋒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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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兄你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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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只是這樣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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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肖兄說好就是好！」魏凌宇也搭了一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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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人就吃吃喝喝地聊了一晚上。聊山水、聊興趣、聊怪聞，就是不談來歷，不過問身世。酒是一墰又一墰地叫上。老夥計看三位貴客如此闊綽，小菜也是一碟兩碟地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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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宇喝得是樂不開支，自己孤身一人好幾年，突然有了夥伴吃飯聊天。雖是短暫相伴，但實屬開心，更何況錢也不是自己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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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楠率先不勝酒力先行倒下了。魏凌宇幾墰酒下肚，也只剩一兩分神智，勉强攙扶著肖楠一起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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嶙鋒倒是臉不紅人不醉的，畢竟是石妖嘛，酒水下肚就如流過的溪水一般，無礙。看著另外兩人穩穩地躺上床鋪後便往自己房間走去。卻就在回房途中，隱約聽到了樓下有人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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嶙鋒心道：不對啊，打烊了怎麽還有動靜。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小心翼翼地躲在了角落偷窺樓下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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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名身穿黑衣，包的嚴實的修士似乎在和老夥計談著什麽，接著便遞了一袋沉沉的東西給老夥計就離去了，老夥計連忙向修士們鞠了幾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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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説這群修士極力隱藏自己的氣息，但嶙鋒還是察覺到了似曾相識的微弱氣息。修士離去之際其中一個修士往嶙鋒的方向看了瞄了一眼，嶙鋒趕緊往身旁的柱子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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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只見老夥計捧著袋子笑開了眼。正當老夥計滿心歡喜地看著袋子裏的東西時，一把鋒利石刀從後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他一動，這刀子抹在脖子上可不是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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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夥計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雙手一抖，袋子便掉到地上，從中的東西散落一地。而從袋子中滾出來的是一顆顆比拳頭還大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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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們做了什麽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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