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不，我只救我的Alpha - 42. 這城市有鬼

結束祭拜後，夏爾克沒有立即回飯店。

他先是目送維珥等人的車子遠去，確認沒有記者趁亂尾隨後，才閃身躲進隱密處換回平日穿著，接著調動精神力，以監視器捕捉不到的速度攀上高樓。

幾番跳竄，最後選定永安醫院附近的一棟商業大樓。這裡視野極佳，不僅能將醫院盡收眼底，連遠方殘破的城市輪廓也一覽無遺。

他往天台邊緣屈膝一坐，目光輕輕掃過醫院園區的每一處角落。這舉動看似又在摸魚，然而眉間凝色未散，更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半小時後，一道血色身影搖搖晃晃地爬上天台。

「老大啊，咱們碰面可不可以換個地方？」卡麥癱倒在地上，小腿一抽一抽地顫動，「不就是講悄悄話嗎？隨便哪個小房間都可以講啊。城裡明明那麼多空房，為什麼非得爬這麼高？」

夏爾克沒有回應，就靜靜地看著他在裝。

卡麥瞬間渾身熱汗凍結，宛如打了興奮劑般跳起來，一臉生龍活虎，「爬樓好！我最愛爬樓了！誰都不能阻止我爬樓！」

夏爾克收回目光，丟去一條特意準備的毛巾，「查得如何？」

「嘿，正如老大你說的。」卡麥接過毛巾，擦掉臉上的血汗，劈頭就先來一句結論：「永安警局就是個屁！」

在昨天收到夏爾克的指令後，卡麥就開始了他的「臥底」計畫——先是用精神力給自己糊了張路人臉，然後在永安警局對面的街道一躺，臨「死」前，還不忘精心佈置一番死狀。

扭曲的四肢、稀爛的臉孔、血淋淋的身軀，就算不像摔死的，也像是被酒駕超速的卡車司機來回碾爛的。

但很可惜，也許是時間選得不夠好，竟然沒有引來公眾注意，反倒先讓警察發現了「命案現場」。

「那群混帳啊！」卡麥憤憤不平，「你知道他們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夏爾克挑眉以對。

「——『又來了！都不知道是第幾個了！』」卡麥氣得手舞足蹈，「去他的星靈蛋蛋！我死得這麼完美，連血跡噴濺角度都算好了，結果呢？」

他一拍大腿，怒罵道：「他們連基本的檢查都懶，直接把我送進太平間！」

「我從昨晚躺到今天快中午，別說法醫，我連個鬼影都沒看到！」他一手仰天扶額，擺出Oh my星靈的感慨式，「沒有蒐證，沒有鑑識，修復更是想都別想，全程就是在擺爛！」

「永安醫院也一樣扯，」卡麥邊說邊比劃，神情激動，「你知道他們把我丟哪嗎？冷凍庫！就是那種堆冷凍肉的倉庫，連個編號都沒給我！明明冰櫃還有空位啊，這算什麼？遺體分級歧視嗎？」

最後，他氣得總結一句，「人類根本不懂欣賞我的死！」

「……」

夏爾克面無表情。

沒有法醫，沒有鑑識，想必海文的法檢報告恐怕也只是走個形式。

雖然街道監控有拍到海文墜樓的畫面，但因為角度問題，無法清楚捕捉當時的死狀。不過就他墜落時的姿勢和速度來看，就算是最頂尖的大體修復技術，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天內，將遺體修復得如此毫無瑕疵，甚至連精神力都探不出任何人造痕跡。

「也許是他骨骼清奇摔不爛？」小金貼心地提供新思路。

「……」

夏爾克決定無視這個魔幻假設。

卡麥唸了半天，忽然停下滔滔不絕的抱怨，一臉若有所思，「等等，我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警方這麼擺爛，為何卻對陳海文的案子這麼用心？」

「他叔叔是永安城最大的資金後盾。」夏爾克微勾唇角，眼中卻沒有笑意，「案發地點又在人來人往的鬧區，消息傳得快。警方就算想吃案，也有心無力。」

「所以才急著找代罪羔羊？」卡麥恍然大悟，「分明是怕得罪陳董，偏偏飯店監視器在關鍵時刻壞掉，卻剛好留下陳海文找維神的畫面？哇！這麼明顯的栽贓，是把大家當傻子嗎？」

「維珥說，當時警局還有個中校在場。」夏爾克冷笑，眼神更冷，「看來軍方也很緊張。」

兩天前，他曾就此事質問蕭楠裴，指揮官卻對墜樓之事一無所知。

以基地之長的地位，指揮官的確無需過問地方死亡案件。正因如此，中校的介入才顯得格外可疑。更何況，如今正需要藝人替官方安撫民心、宣揚正能量，這時一位知名藝人驟然身亡，蕭楠裴竟會毫不知情？

想起在指揮官辦公室裡聽到的增稅討論，夏爾克的眸色漸深。

人類果真萬年如一日地死性不改。當年魔族為禍、屍妖橫行時，人界各派系也是這般為了自身利益明爭暗鬥，互扯後腿。

這一刻，他想帶著維珥遠走高飛的念頭，又一次浮上了心頭。

「話說回來，老大，我還發現一件怪事。」卡麥坐到夏爾克旁邊，語氣明顯沉了下來，「永安城不是號稱最安全的基地嗎？怎麼死亡人數這麼高？你知道冷凍庫裡塞了多少具遺體嗎？」

他伸手比了個數字，本就愁苦的八字眉更苦了。

「快一百具了吧，而且死的年紀都不大。」他搓了搓手臂，像是想驅散什麼不安，「這醫院規模不大，永安城人口也不多，最近也沒聽說有什麼意外災害啊，哪來這麼多……」

這串不經意的抱怨，讓本打算離開的夏爾克停下動作，「你說多少？」

「一百。」卡麥說完，見夏爾克臉色不對，趕緊補了一句，「真的，我沒誇張，冷凍庫裡的遺體，至少有這麼多。」

一時間，夏爾克眉頭微蹙，心底泛起一股難以解釋的違和感。

他想起海文那具毫無傷痕、宛如沉睡的遺體，想起對方被燒得不留一絲能量的骨灰，還有這些天接連發現的種種異常……

腦海裡，一個可怕的念頭逐漸形成。

＊

「我打算明天去一趟隆安城。」

剛享用完一頓美味的煎魚大餐，維珥正心滿意足地癱在沙發上，把玩手機裡小臉紅紅的Ｑ版小虎鯨，就聽見夏爾克忽然拋出這句話。

他放下手機，想了想，記起末末子曾提過，隆安城的暴動是從市中心開始的，於是一個海豚打挺，坐了起來，「你在懷疑什麼？」

「不確定。」夏爾克搖頭，動作俐落地清理餐桌。

收到卡麥的回報後，他以最快速度混進醫院，逐一翻查死者病歷，從入院登記到治療紀錄，再到死亡證明，表面上看來一切都在流程內。死者多為重症病患，死因也皆屬常見疾病。

護理站的值班記錄、太平間的交接簽收，甚至火葬場的遺體運送時間表，醫院全都有案可稽，流程完整得幾乎挑不出破綻。

然而，永安城人口連五萬都不到，竟每天都有上百具遺體送進太平間？這數字未免過於異常。更令人警覺的是——這些死者年齡分布過於集中，幾乎全是年輕人。

這絕不是自然的死亡規律。

「只是一種感覺。」他斟酌著說詞，盡可能不透露海文遺體的異狀，「兩個基地距離相近，管理風格也一致，我想去瞭解一下暴動的原因，順便找找那個變異喪屍的蹤跡。」

說起軍人喪屍，維珥立刻想起自己被耽擱的計畫，便起身走到夏爾克身邊，「一起去吧。」

夏爾克眉頭一皺，剛要開口。

維珥眼角一瞇，「你想清楚再回答。」

夏爾克默了默，捕捉到言語下暗藏危機的風起雲湧，只得暫停手邊工作，轉身正面看向維珥。

很顯然，他要是敢說一聲「不」，這隻固執的海豚肯定會面上裝乖，背地裡又跑去什麼鬼地方，逼得他滿城找人。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感覺身上的黑歷史是刷不掉了，「我本來也沒打算自己去。」

「咦？」維珥訝異地挑了下眉，隨後歪著頭，伸手戳了戳夏爾克緊繃的臉，「這次這麼乖？」

夏爾克握住那根不安分的手指，在掌心裡細細摩梭。飯廳柔和的燈光灑在維珥身上，襯得那雙帶著促狹笑意的藍眸閃閃發亮，教人又愛又無奈，也更讓他捨不得把人放開。

他低頭親了親維珥的手指，才鬆開，捧起疊好的餐具走向廚房，邊輕聲解釋：「既然我答應你要調查喪屍病毒，就會用最高效率來考量。論感知力，沒人比你厲害。由我自己來，恐怕反而會漏掉那些蛛絲馬跡。」

何況，海文詭異的死狀也給了他強烈的危機感，總覺得事情還沒結束。這種時候，他寧可把維珥放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

「嗯，這還差不多。」維珥跟進廚房，滿意地笑了。

廚房的水龍頭被打開，清澈的水流汨汨而出，在瓷盤上敲打出細碎悅耳的水聲。夏爾克低下頭，安靜地清洗餐盤，專注的神情讓那張總是冷峻的側顏都柔和了幾分。

維珥看著夏爾克認真家務的側臉，不由玩心又起。

這個臭脾氣的Alpha啊，平時不管大小事都嫌麻煩，只想躲起來躺平，卻偏偏在照顧他這件事上這麼一絲不苟。真的是——太可愛了！

正當他想著要耍點什麼花樣時，系統就突然「叮」了一聲。

「宿主，本系統建議你們晚幾天再出發。」

維珥一愣，「為什麼？」

像是為應驗系統的話，兩人的手機同時震動起來，是末末子傳來訊息：

「近日地脈變動，需小心防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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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但是要搞什麼鬼呢？🤤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XGXFr9rGX

【下篇預告】《叮！退出》，預計禮拜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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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喵芭渴死姬 / 全文初稿：08.15.2024 / 3.5版完稿：12.18.2024 / Penana首發：06.13.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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