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飄蓬客之絕密殺令 - 三道殺路(二)

兩名日本人悄然來到門口。

陳勇鑫面色刷白，慌亂地大吼：「我沒說！我什麼都沒說！別……別殺我！」

兩名日人見狀，其中一人逃離。

另一人則抽出匕首，準備將現場全數滅口。

墨玉無常展現深厚內勁。

一發兩銀，輕鬆擊昏那人。

白玉無常說道：「看滿地的銀子，他始終不承認日初株式會社和他的關係，就是因為今天是取貨日，他知道日初株式會社最終會有人來。」

陳勇鑫顫抖的說：「我寧可自首，至少在審判上還能因此從輕發落，免除死罪，如果被他們聽見口供，我一定會死在這裡。」

墨玉無常說道：「你覺得我們贏不了日人？太小看我們了。」

陳勇鑫說道：「日……日初那幫人不簡單的，還好來的不是高手……」

白玉無常說道：「堂主的頭顱切割的很完整，日初確實是有高手存在的。」

周無暇說道：「事情遲早會曝光了，日初會有動作，我們動作得快一點。」

李夢妍想了想說道：「等一下，日初走私鴉片，還剿殺戒菸運動的人，實在可惡，總督府專賣鴉片，我們動不了，但至少日初，我們必須處理掉。」

周無暇說道：「日初畢竟是日本商號，閩幫再有權勢也只是台人，如有衝突，總督府可能還是會偏袒日初，所以要動他們，那就必須要有鴉片或帳本這類更直接的證據，光有人證還不夠。」

李夢妍揪住陳勇鑫的領子說道：「喂，你逃不掉了，其中一個人逃走，日初肯定會加派人手滅口，好好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至少我們還能安全送你到派出所。」

陳勇鑫說道：「今天是交貨日，日初在台的人數不多，株式會社裡沒意外是空虛狀態，如果你們要證據的話，趁現在或許有機會。」

「他們商號在哪？」

「滬尾碼頭和朝陽街都有他們的商務所辦事處。」

白玉無常說道：「嗯……得兵分三路了，一路往滬尾碼頭，一路往朝陽街，剩下一路安全將他送到阿部那兒。」

「那白展雲和我……」

周無暇趕緊打斷李夢妍的話說道：「白展雲輕功無雙，腳程快，滬尾碼頭繳給你，朝陽街交給孫莫言，我和夢妍帶人到派出所吧。」

「欸……嗯……好吧」

李夢妍對於周無暇的做主有些不滿，卻也清楚他做的判斷是正確的。

滬尾碼頭距離遠，現已有人回去日初通報。

要趕在他們之前拿到交易紀錄，確實需要絕頂的輕功高手，眼下只有白展雲是合適人選。

李夢妍最後強調道：「對手是日人，要是出手過重，總督府很難像平常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還請諸位注意一下。」

墨玉無常露出奇怪的笑容：「我會……盡量。」

白玉無常說道：「時間緊迫呢，先走一步。」

白玉無常化作一道流星，閃過天際。

墨玉無常成為一抹夜影，沒入黑夜。

目送兩人離去後，周無暇說道：「走吧，夢妍，我們這一路也不見得比他們輕鬆。」

周無暇許久沒和李夢妍走在一塊了。

上一次是十年之前……

曾經，周無暇只是一個軟弱、沒人想理會的孤兒。

即便偌大的李府，權勢登龍的李府。

依然沒人想關注一名出身不明的孤兒。

在世人眼中，他就是一位被李老闆收養的幸運兒而已。

沒了大人物的光輝，他什麼都不是。

只有李夢妍站了出來。

陪他玩耍。

幫他說話。

讓他享受到母性光輝的滋味。

是黑暗中唯一的一縷光。

這縷光，是他童年的唯一。

如今藝成，回歸李府。

他必須回報李夢妍。

而李夢妍也必須由他保護……

絕不許有人替代他！

絕不能！

周無暇下意識的與李夢妍越走越近。

周無暇問道：「這十年，妳過的還好嗎？」

「還可以。」

李夢妍隨口回應，眼下她更在乎怎麼處理日初株式會社的事。

不知道白展雲那邊怎麼了……

滬尾港為交通要道之一，暗藏帳本或鴉片的可能性最大。

周無暇淡淡一笑，說道：「平安就好。」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師門那兒很不好過，少貓師父很嚴，這十年我無時無刻都念著李府，念著義父、念著妳。」

「回來就好。」

「是啊，回來就好。」

「不知道，白展雲他們順利嗎？帳本是他們的命脈，他們知道我們發現走私的事，恐怕……」

聽見白展雲三個字，周無暇雙拳緊握，不過他面色不改的說：「放心吧，他們倆的武功沒問題的。」

「嗯，扳倒日初的希望就在他們手上……」

沒等李夢妍說完，周無暇全身緊繃四處張望。

「無暇哥哥，怎麼了？」

「噓。」周無暇示意李夢妍安靜。

陳勇鑫見狀也開始顫抖。

殺氣！是股無味的血腥味！

夏夜的涼風令人感到舒暢。

但此時的涼風令人背脊發涼。

這種涼意是練武人的直覺！

七人……

五丈……

「夢妍，快跑！」

「什麼？」

周無暇並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將被墨玉無常擊昏的日人丟給陳勇鑫。

四丈……

周無暇閉眼調息，內練一口氣。

此時李夢妍也感覺出一股殺意……

「交給你了。」李夢妍拍了一下周無暇的肩，隨後拉著陳勇鑫迅速離開。

李夢妍所拍之處發出細微香氣，不過聚精會神的周無暇並不當一回事。

三丈……

凝氣入掌，運化指尖。

二丈……

周無暇睜開雙眼。

一丈……

七人即在眼前！

李夢妍拖著手被繩索捆住還必須背著日人的陳勇鑫，腳程有限，只有離開兩丈的距離……

不能讓讓他們靠近李夢妍！

周無暇運使刁手神功。

刁手神功有三大學理。

一是急勝於遲，做主待客，不如以客犯主。

二是迅捷勝於剛猛，以力降龍，不如以巧伏虎。

三是無出手之勢後以「漏」成反制之機，巧打綿延而請君借力。

因此一丈之機便要出擊！

力求以急勝遲，迅雷之勢降綿延之林。

周無暇踹出兩個滿水的木桶。

木桶在日人的抵擋下爆裂，水漸八方，延遲了些許時間，此舉不只是為了幫李夢妍爭取時間，更是周無暇的蓄勢待發之際。

在七位日人眼睛沾水時，周無暇入七人之中以綿延不絕的拳掌之勢打擊，日人知道若不除去眼前這位台人再難逮到變節的陳永鑫，索性全員圍攻周無暇。

破綻！

豈知日人趁破綻所出之拳，卻被周無暇所接，並被周無暇反制出擊。

這並非偶然……

我主動則敵被動，我迅捷則敵消緩。

主動迅猛僅是刁手神功其一要旨。

刁手神功另一路為擒拿手，乃一控制之道。

因此另一要旨便是「漏」！

綿延拳勢中巧妙製造破綻便是「漏」之精要。

如此敵方便會循破綻而攻。

我方則藉勢所擒，萬勢皆在掌握中，正所謂「巧打綿延而請君借力」。

周無暇身勢如貓在七人間游移，靈活自如，挾雷霆之勢卻優雅如斯。

飛石！

周無暇刁手擒來一日人為盾接住飛石。

此時背部冒出一人……

周無暇頸部卻被勒住，中路全開！

行武之大忌！

扣除身後勒人之人以及倒地之人，尚還有兩人……

兩人抓起地上的尖銳的斷木朝周無暇衝來！

周無暇抓住勒緊之人的手腕，將內勁打入神門穴。

在敵人鬆手之際，他扭腰騰空迴旋以雙腳踢掉兩名日人的斷木，再以手刀直入咽喉擊退。

眼下僅剩之後之人，神門穴受損，右手暫時無用，定用左手出招。

周無暇連轉身都不轉，就已背身之姿擒住敵人之手。

「漏」成反制之機！

周無暇手一折斷去敵人的手骨喃喃自語道：「哼，師父竟然會向日本投降……(註)」

七人倒臥在地上。

但日初可能只有七人嗎？

李夢妍！

周無暇趕緊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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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周無暇師父是抗日三猛中的林少貓，1900年著個時間點，抗日三猛已經都歸降日本總督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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