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llen Angel【暗殺教室同人】 - 第23章夢魘的一課

　　海水猛地灌進鼻腔，晴狼狽起身，撿起漂浮在一旁的潛水面罩，四周已然恢復一片黑暗。

　　成功......了麼？

　　在心裡喃喃問道。

　　結束了？

　　有種失去目標後，心裡有些悵然若失。晴低下頭，甩甩腦袋，撥開濕漉漉的瀏海。

　　然後看見渚拿起一顆圓圓的東西，像個固化的雞蛋，但是是沒熟的那種。

　　而那顆蛋黃轉了過來，露出一張熟悉又令人火大的笑臉：「扭呵呵呵，你不會以為脫皮之後就沒輒了吧？」

　　「這是完全防禦型態。將能量大幅壓縮後，變成一個超級堅硬的小球。但缺點就是在這24小時內完全動彈不得，要是這時後有個太空梭來把我載到宇宙的角落再以核彈攻擊，那我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呢。」他臉上出現了黃綠色條紋，「但是呢，我早就計算過了，現在地球沒有在24小時內可調用的太空船。」

　　「啊，這東西怎麼這麼氣人啊！」寺版用扳手猛力地砸著那顆球狀物，毫不意外，它連一點缺角都沒有。

　　「哎，這不是挺好的麼？」業抓住正要被寺版扔出去的殺老師，把他好好地放在架好的手機前面。

　　而螢幕上，正放著殺老師扮成獨角仙的模樣，坐在堆積如山的A書上，臉還變成了粉紅色。

　　「業！」雖然殺老師現在動彈不得，但還是肉眼可見的慌亂──包括聲音。「我現在可沒有觸手遮住眼睛啊！」

　　「欸，那我來幫你一把好了。」一隻黏糊糊的海牛，隔著透明的外殼遮住了殺老師的左眼，「這個大小剛剛好呢。」

　　「啊！快把那個噁心的東西拿開！」

　　「嗯？怎麼了？」

　　成功對焦之後，便赫然發現自己一直盯著那個方向──包括殺老師和業。

　　晴用力甩頭，拉回了神智。從剛剛瞄準時就一直有殘影，現在還有點腦子不清醒。將手貼上額頭，不意外地冰涼。

　　「小晴妳還好嗎？」岡野從那台噴水的機器下來後就到她身邊，「妳是不是感冒了？」

　　「可能在水裡泡太久，回房間躺一下就好。」大概是失溫還是怎樣。

　　之後，她也沒多回應什麼，便徑直地走回房間。這是一個非常糟糕的粉飾太平，但現在大腦也沒有餘裕容她多想。

　　後來殺老師還說了什麼連軍方都沒把他逼到這般絕境、你們今天的暗殺已經很出色了之類的......

　　別再整理了好嗎。

　　閉嘴吧妳！

　　***

　　我又失敗了。

　　......

　　濃煙鼓成一團後衝向天穹，救護車與消防車刺耳的頻率交疊在一起，人群在封鎖線外圍了一圈又一圈。

　　晴的手抖了一下，忽然的乏力感讓她幾乎抓不住提袋。

　　腦袋一片空白。她扔下書包，一步步往前走，越走越快。

　　幾乎貼上那密不透風的人牆，雙手胡亂地撥著交疊的肩與背。

　　直到，終於看清了──她家別墅二樓左側的房間，正被水柱澆著，火焰已然消失，只剩猶自不甘的黑煙。

　　眼眶被不存在的熱氣燻著，她朝人群用力一擠，隻身跌進封鎖線內。

　　「不好意思，這裡不允許......」救護人員馬上走近，但那頭醒目的白髮讓他一眼就認出她的身份，聲音也變得輕柔，「請問是凜川小姐嗎？因為聯絡不上死者先生，得請您過來確認。」

　　即便放輕了語調，她還是敏銳地捕捉到那兩個字。

　　不止清晰，聲音還被放大......腦子嗡地一響，指甲立即掐入掌心，力道與痛感卻不及那濕熱液體的鎮靜效果。

　　她現在不能崩潰，不能。

　　「是。」從喉嚨的甬道擠出一字，她跟上對方的腳步。

　　白布掀開，近乎素色的臉龐沾上些許火灰，平靜中不帶一絲痛苦。

　　手指微微顫抖，卻提不起勇氣觸碰。感受到周圍的視線，她艱難地點了下頭。

　　她想逃離這裡。下意識地站起後回身，卻杵在家門前。

　　現在肯定不能回家了。

　　大門完好無損，只是附近有些髒亂。看著看著，她忽地覺得，天地之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那個，凜川小姐！」有位救護員跑到她身邊，看樣子像剛經歷一場惡戰，「妳母親有話留給妳。」

　　垂首的眼眸倏地抬起。

　　「她說，」那人偏頭思索片刻，儘量模仿著初聞時的語調。

　　「『小晴，妳給媽媽看的極光很漂亮，媽媽很喜歡.......』」

　　血液霎時間從臉部與四肢流走，匯聚在鼓動的心臟。

　　「這輩子能有機會看到，媽媽已經知足了。」

　　「呵......哈。」

　　充斥顱骨的嗡嗡聲徹底淹沒了理智，躺在台階上的紅握柄剪刀特別刺眼，在對方驚恐的眼神外，那白淨的臉上多了一道口子。

　　「你們......」

　　「你們為什麼不救她！」

　　為什麼，我救不了她。

　　為什麼......是我害死了她。

　　......

　　「啊！」猛地驚醒，喘著粗氣，「呵......哈......」

　　我現在，應該要做點什麼。

　　肯定得做點什麼......

　　一片黑暗之下，在床上胡亂地摩挲、翻找。如今接近停屍間的低溫也撫慰不了什麼。

　　忘了它。

　　不是妳的錯。

　　忘了它。

　　那不是妳的錯......

　　在漆黑中跌下床，晴爬到梳妝台旁。

　　孩子，那是意外......

　　閉上眼，默念禱詞。

　　像往常一樣，看著鏡子、看著自己，然後，催眠，遺忘。

　　睜開眼，望向鏡中人。

　　那人人中處憑空多出一道深色的皮膚，它緩慢地向下擴散，延伸至下嘴唇。

　　繼而是在口中蔓延開來的鐵鏽味。

　　沾了一點稀狀的液體，水分在幾次來回後蒸發不少，指尖已然變得黏膩。

　　發燒？中暑？

　　冰涼的手掌貼上額頭，極高溫與極低溫的接觸，彷彿循環系統已經停擺。

　　哈，剛剛那一系列操作正好極有可能讓她自己熱衰竭......

　　沒有，妳得要好好活著。

　　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晴摸黑出了房間。趁現在還清醒，先下樓去櫃檯看看有沒有鹽巴。

　　......

　　一座孤島上。

　　一隻手從邊緣伸上來。

　　它高聳，沒有水。

　　更像一個隕石坑的中心，憑空升起一座僅容一人蹲坐的平台。

　　下面血肉模糊的東西堆疊。

　　媲美新鮮的亂葬崗。

　　雖然事實應該沒有那麼糟糕。

　　不過那是種比喻。

　　但是，這是重點。

　　她選擇了。

　　被那隻手牽引著。

　　一步步踏入那黏稠糊狀物組成的沼澤中。

　　Os.

　　（I don't know what I sa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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