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虛界的禍羽鬼（108虚界の禍羽鬼） - 第零個夢境的．輪迴（3）

然後，又過了一年。

阿卡夏今天十七歲。

「阿卡夏，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喔。」

今天村子的所有人都反常地對阿卡夏特別親切、友善。

村長為他穿上一襲素黑的「祭服」，老占卜師笑眯眯地告訴他：「今天晚上，你就能成為你一直憧憬的『英雄』了喔，期待嗎？」

「哇喔～真的嗎？這樣子大家都會喜歡我了，對不對！我很期待喔！」他興奮地點頭，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阿卡夏覺得今天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

人們看到他終於不再是冷漠的眼神和閃避，而是臉上掛著微笑，還會跟他打招手。

跟他同齡的孩子甚至會邀他去河裡抓魚。

……接著終於到了晚上。

「今天的月亮好美啊！」

今晚村裡大部分的獵人都出動了，幾個人舉著火把，村長和占卜師帶頭，領著阿卡夏走進西邊的森林。

「是的，你會在滿月的夜晚成為我們全村的英雄。」

一行人最後來到森林邊緣，一小塊突出的懸崖之前，底下是深不見底的漆黑深淵。

「阿卡夏，站上去吧，神明大人會祝福你，讓你成為英雄的。」

「咦……？」

「毋需多問。總之你上去就對了！」

有人推了阿卡夏一把，他一個踉蹌，差點失足摔下去。

「喂、這樣子很危險……」阿卡夏才剛剛站穩，便清楚感覺到四周的冷風，直直打在身上。

他突然有點害怕。

隨阿卡夏前來的那些人堵上了他從懸崖下來的唯一一條路。

「阿卡夏。」

——直到最後一刻，他還是相信眼前這些人。

村長緩緩走上前，踏在那懸崖的邊緣。

「幫我們向神明大人多說一點好話喔。」

阿卡夏的身體輕飄飄的。

視野搖搖晃晃——

他被推下去了。

阿卡夏叫不出聲。急遂下墜的過程中，還能看見的，只剩下天邊冷冷凝視著他的月光，以及聽到遠處傳來的，人們的歡呼聲。

「想起來了嗎？」

阿卡夏又醒了。他發現自己能站起來。

沒死。

身體不會痛。周圍一片漆黑。

「剛才那些……是真的？」

「當然了，我的孩子，還是……你想看更多？看那些你一直相信的人，是怎麼將天真的你推進河水淹死、綁在木樁上燒死、讓你在森林中被猛獸咬死，然後你復活之後再一次次對他們釋出善意？」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阿卡夏跪倒在地。

他徹底崩潰了。

「他們畏懼你的力量。」

從自己被推下來之前便一直都在的聲音溫柔地道。

「阿卡夏，你想讓他們付出代價嗎？」

「你、你是誰……？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我是你的神明。很久以前，人們叫我『禍羽神』。」

「你是……神明大人？」阿卡夏的聲音在顫抖。「那……我一旦死掉就會復活……」

「那是我給你的祝福。」

「那、我會忘記我是怎麼死的……」

「那是祝福的代價。」

「為什麼……」阿卡夏感覺自己要瘋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變成這種死不了的怪物！？為什麼村裡的人要這樣……全部都背叛了我！？」

「我的孩子，這不是你的錯。」禍羽神的聲音沒有一點情感起伏，靜靜道。「他們背叛了你，所以是他們該死。」

「那麼，如果我要給你一個復仇的機會，你會接受嗎？」

「！？」

「一次又一次把你殺死的村子，有罪。有罪的人們，你想讓他們怎麼樣呢？阿卡夏。」

「……死。」

少年的聲音終於不再有一絲善良或純真，而是冷冷地，沒有情緒。

「神明大人，你會幫助我的，對吧？」

「呵呵，那是當然，而且，我還會讓你得到『救贖』。」

虛空裡傳來一聲刺耳的烏鳴。

阿卡夏感覺「牠」停在自己肩上。

「這隻『影鴉』今後會成為你的力量。你要成為審判罪人之人，當你審判了一百零八個有罪的靈魂之後，他們的靈魂便會化為『禍羽』與你融為一體，而集齊一百零八片禍羽之時，你將會得到救贖。」

阿卡夏默默聽完，沒再多說什麼。良久，才緩緩開口：

「那麼，第一片禍羽在那裡呢？」

（待續）

（下一章第一片禍羽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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