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情節太弔詭,加上苦思夜想說服星諾幫助的方法,洛雪整整一晚沒睡。一大早剛到達理論課的講廳,她還在檢討自己怎麼就攤上了星茜跟星諾的事情,思緒就被小星的笑聲打斷。
她指著洛雪的臉,毫不留情地嘲笑她臉上掛著那雙熊貓般的黑眼圈:「噗啊哈哈哈,我還在想怎麼旁邊坐了一隻熊貓?」笑著從化妝包拿出遮瑕筆,她大笑著要替洛雪補妝:「來吧來吧,熊貓雪,噗哧……」
洛雪撇了撇嘴,推開小星的手拒絕了「遮瑕之邀」:「不用了,我又沒什麼形象值得維持。」
說完,她沒好氣環視一眼室內,小星的笑聲果然引來同學的關注。只是大家看到對象是洛雪時,眼神就閃爍起來,她這一瞪眼剛好直接讓同學們個個眼觀鼻鼻觀心。
新入職星塵的人因為加入的時間參差,一般都要湊齊人數才能開班培訓,但也許是星璇身分特殊的關係,洛雪很快就被安排插班接受培訓。她加入的這一屆培訓班早已開始授課,同學之間互相認識,不知道是出於陌生還是因為她有著「二席直屬」的名銜,同學對待她總有種莫名的距離感,日子一點點地過,她甚至覺得狀況加劇為孤立。
洛雪轉向小星,問:「你聽說過三席和五席之間的事嗎?她們感情好嗎?」
「……三席和五席?」小星才剛把化妝品收回包裏,就被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弄得一頭霧水:「監察室和科技部,一個管開發,一個管執勤,在職務上沒什麼往來吧?你怎麼把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放在一起?」說完,她又「噢」了聲:「八竿子打得著,星字輩剛好八個,哈哈哈哈哈……」
眼前這個自以為幽默地捧腹大笑的女生,其實是洛雪為數不多的朋友。當初加入培訓班,她是第一個上前搭話的人。她就像一尊芭比娃娃,妝容裝飾著精緻的五官,金髮碧眼又身材苗條,即使是毫無形象地大笑都破壞不了這副姣好的面容,好比一位美若天仙的明星藝人。
或許就是個性自來熟的關係,她總是掌握到星塵各種各樣的消息,並且毫不吝嗇地告訴洛雪。兩人年紀相若,她看待洛雪的方式跟旁人不同,兩人自然而然地成為朋友。
「或者這樣說,五席是個很少離開實驗室的宅女,所以這兩個人日常中應該沒什麼交集。」她漫不經心地說著,手指來回擺弄垂在胸前的波浪捲髮:「你這問題沒頭沒尾,我也不知道從哪裡跟你說起。」她說著無可奈何地攤開手。
「那就……說說她們是怎樣的人?」洛雪問。
小星瞇起眼打量好一會,突然感興趣地挨近,問:「哪有人打聽消息的時候話只講一半?你這樣我可沒辦法將你想知道的完整告訴你。好好說,怎麼突然提起她們?」她托著腮,彎起眼神秘兮兮地看著洛雪。
「我只是剛好跟她們都見過面,才想打聽而已。你想想,星諾大人對我第一印象很差,星茜大人卻邀請我入隊,感覺這兩個人都不好惹,知道多一點準沒錯。」洛雪信口開河編個理由。
「噗!」小星噗嗤一笑,說:「三席是本來就不好惹,不過,五席那天差點將鑑定組翻了個底朝天要找到你的事,我有聽說。」她在洛雪耳邊悄聲說:「一場朋友別怪我不提醒你,那宅女只對科技感興趣,這麼熱烈的邀請你,可能想把你當研究對象了。你要是傻呼呼應邀,她就會把你五花大綁一頓改造!」
「不是吧?」洛雪一臉不可置信。
「什麼不是,她有什麼不敢的?」小星卻說得頭頭是道,還「嘖」了聲,說:「五席當年替其他星字輩提取源代碼時,也動過歪心思在改造超能力上,差點搞出一個溯體。」
小星談及星字輩的話題時,態度跟其他人不同,從來不稱呼星字輩為「大人」,而是以席位稱之。洛雪倒不會因此覺得奇怪,畢竟總有人不想隨意尊稱他人,特別是小星這種逍遙自在的人。
洛雪給她一個質疑的眼神,說:「讓你講,你就講到溯體都能量產了。」
小星捏住洛雪的鼻子,說:「我是想說,她連同事都不放過,培訓生估摸只被當成白老鼠——吱吱吱!」
洛雪「嗚嗚」叫著拍掉她的手,問:「那她們有什麼過節嗎?就是……比如我選了監察室,不進科技部,她們會不會打架?」
小星瞪了洛雪好一會,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傻子。
她笑著說:「你是她們什麼人啊?又不是在搶男人,怎麼可能為了你打架?我不知道你怎麼一直想將她們相提並論,但是那兩個人專注的事情根本就不在同一條線上!星字輩只是至尊大人親自培養的一群天賦異稟的人,才會被大人以『星』冠名而已。有的小小孤兒就被帶回來,也有的來時已是青年,每個人的經歷、想法各異,自然各走各路。」小星說得眉飛色舞,卻突然從化妝包掏出口紅塗了塗,接著問:「星字輩之間關係複雜不是什麼秘密,你來時不也感覺得到?」
「嗯,那是……」
「先不講了,我有其他事!」小星抿了抿唇將口紅暈開,只丟下一句話就離開座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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