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 奶奶走了，在睡夢中走的，很安詳。‘’
沈苡寧看著手機，是她媽媽傳來的訊息，訊息很短，只有幾個字。她的手指停在螢幕上，像是忘了怎麼動，眼神凝在那行字上，好一會兒都沒有眨眼，眼前的字像是陷進了霧裡，看不清也聽不到身邊的聲音。耳邊的聲音變得模糊，咖啡機運轉的聲響、同事交談的聲音，全都像隔著一道厚厚的玻璃，遙遠而不真實。
她慢慢放下手機，指尖有些顫抖。喉嚨像是被堵住了，想開口卻說不出話來。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3MIiBzJbB
「苡寧？」晨思齊走到吧台，注意到她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神情恍惚，他看見她眼眶紅了，語氣立刻變得小心而溫柔，「妳怎麼了？」
沈苡寧沒有立刻回話，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胸口那團難以承受的情緒壓下去。過了好一會，她才啞聲開口，「我奶奶⋯走了，在睡夢中，很安詳⋯」說完這句話，她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像是忍了很久的洪水，在瞬間決堤。
那不是激烈的哭泣，只是靜靜地流淚，無聲，卻讓人心緊緊揪著。她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vevSDVnl
「抱歉⋯」沈苡寧擦了擦眼淚，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她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卻還是掩不住眼底的紅腫和鼻音，「我、我沒事的⋯只是太突然了⋯」
晨思齊看著她搖頭，「⋯妳不用說抱歉，也不用逞強。」他伸手遞上一張紙巾。
沈苡寧接過紙巾，指尖還在微微發抖。她咬住下唇，眼淚又無聲地滑落。整個人彷彿陷進了一個突然被抽空的空間裡，那些童年的畫面、奶奶熟悉的聲音，全都在腦海裡一一浮現，交錯著她來不及說出口的再見。
她不是沒想過這天會來，只是，當那個總是笑著為她削蘋果、睡前幫她蓋被的身影，真的從世界上消失時，悲傷竟然像海嘯一樣，席捲了整個心。
一聽見開門聲，程裕杰便抬起頭，接著便看見她走了進來。她看起來很累，像是剛從某個很遠、很沈重的地方回來，眼神空空的，臉色蒼白，卻仍努力擠出一點微笑。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FbHhxbpz
「我回來了。」她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程裕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語氣溫柔卻急切，「妳怎麼了？還好嗎？」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uyxQGiEM
沈苡寧垂下眼簾，沉默了一下，才輕聲開口，「裕杰⋯我奶奶走了⋯」
那句話落下時，她的眼眶又紅了，淚水悄悄浮上來，像是再也撐不住。
程裕杰愣了一下，隨即伸手把她輕輕摟進懷裡。她靠在他胸口，像終於找到可以停下來的地方，眼淚靜靜地流著。
「她對我很好⋯」沈苡寧的聲音哽咽，帶著一點破碎的顫抖，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痛，「從我小時候開始，她總是站在我這邊，不管我做錯什麼、選擇什麼，她從來沒有責怪過我。」
「我一直以為還有時間，等有空回去看看她⋯結果⋯」她吸了吸鼻子，咬著唇，「她就這樣走了，在睡夢裡，一聲不響地走了⋯」
程裕杰看著她，心疼得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是輕輕將她抱得更緊。他知道，這份失去，無法被任何話語安慰，他能做的，就是陪她一起，靜靜地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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