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情✿第二部 - #184 在乎

#184

以為只有那張照片而已，沈苡寧強迫自己不去在意，繼續工作、繼續假裝一切如常。她告訴自己那只是工作照，不代表什麼。可到了晚上，她又看見他被標註在一張照片裡面，這張照片是一張大合照，應該是外勤結束後整個團隊一起拍的。

人群裡，程裕杰站在中間，淡淡微笑著，而溫子玲就站在他旁邊，微微側著身，幾乎整個人都靠近了他。

沈苡寧盯著那張合照看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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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牽手，也沒有太親密的舉動，溫子玲的笑容輕鬆自然，像是和他共事已久的熟悉。而程裕杰，雖然沒特別靠近她，卻也沒有刻意保持距離——就像，根本沒想太多。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dLGhvzO2

沈苡寧輕輕嘆了口氣，收起手機。她知道自己這樣很煩、很敏感，也知道這一切可能只是她想太多，但那種酸酸的、悶悶的情緒仍然像細沙一樣卡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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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邊活動結束了，要準備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程裕杰傳來了訊息，語氣一如往常地平穩，帶著日常的報備感。

沈苡寧看著手機上的字，手指停在螢幕邊緣，卻遲遲沒有回覆。

她有一瞬間想問：‘’剛剛拍照的時候，你為什麼站她旁邊？‘’ 但又覺得自己太小題大作。這只是工作啊，她提醒自己，是她在意得太多了。

沈苡寧終於動了動指尖，只回了短短一句：‘’ 嗯，辛苦了，路上小心。‘’話很普通，連標點都無懈可擊。可程裕杰那頭或許不知道，這麼平淡的訊息，是她在心裡斟酌好久才按下的「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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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傳出去了以後，她趕緊將手機收進圍裙裡。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眼前未完成的訂單，一杯熱拿鐵和一個巴斯克蛋糕。

現在還在上班，不能被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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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一個個散去之後，咖啡店裡終於靜了下來，只剩下音響裡低低的爵士樂聲和清潔工具碰撞的細響。沈苡寧將最後一個空杯子收進洗碗槽，擦乾雙手，彎腰把地上的餐巾紙撿起來。

她動作俐落地清理桌面，把椅子一張張擺回原位。整間店恢復了剛開門時的整潔模樣。只是她的心，卻沒有那麼平靜。腦中仍斷斷續續浮現出幾個畫面——溫子玲的笑容、程裕杰站在她身邊的身影、大合照裡他們的距離。

她試著不去想，把心思拉回眼前的掃把與拖把。打掃完最後一塊地板，沈苡寧脫下圍裙，掛回牆上的鉤子，長長吐出一口氣。

「店長，我外面都整理好了。」沈苡寧走到吧台，看著莊昱辰正俐落地拆洗著咖啡機的沖煮頭。

「好，辛苦了。」他抬頭看了她一眼，語氣自然地回道，「我這邊也差不多好了，妳先下班休息吧。」

「好，那我先下班了。」沈苡寧說完便走去拿了自己的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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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打開門走出去時，便看見程裕杰竟然站在外面，他身上還穿著白天外勤時的襯衫和外套，一手拿著手機，低著頭滑著什麼。

沈苡寧頓住腳步，沒有立刻開口。她盯著他看了幾秒，心裡掠過白天照片裡的畫面。

「我來接妳下班。」程裕杰看見她出來了，便收起手機微笑看著她說。

「⋯你等很久了嗎？」她語氣平穩，但聽得出刻意壓抑的疏離。

「沒有，剛到不久。」他走近一步，看著她，神情有些遲疑，卻又像是察覺了她不尋常的冷淡，「妳怎麼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2ZDrwoz2

「沒⋯走吧。」

程裕杰皺了皺眉，但沒有多問，只是默默走在她旁邊。兩人肩並肩走在夜裡的街道上，腳步聲清晰地踩在寧靜的路面上。程裕杰看她安靜不說話，低著頭看著地面走著，雙手也只是抓著她自己的斜背包肩帶。

看起來就是有事。

「苡寧，我有做什麼讓妳不開心的事嗎？」程裕杰率先開口，語氣不重，卻聽得出一點壓抑。

沈苡寧先是愣了一下，淡淡的問道，「⋯你今天外勤順利嗎？我有看到你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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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微微點了點頭：「嗯，滿順的，客戶那邊也蠻好配合的。」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Dwu8eIMvo

「嗯。」她點了點頭。

「⋯妳不開心是因為照片嗎？」程裕杰語氣輕輕的，像是在試探，也像是在找機會解釋。

「⋯ 你站在她旁邊，我看她看著你笑得很開心⋯」她語氣聽起來平淡，卻有點刻意壓抑情緒。

程裕杰忽然停下腳步，看著她，「⋯我只能說從頭到尾我們都在講工作的事，還是妳覺得我做錯什麼了嗎？」

沈苡寧也停了下來，抬頭看他，眉頭微蹙，「我不是說你做錯什麼⋯我知道是工作，但我就會亂想。我知道不該這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看到那畫面是什麼感覺？」

「⋯那妳覺得我應該怎麼做？」他語氣壓低，終於忍不住問，「我有做什麼曖昧的事嗎？還是妳覺得談事情就要跟她保持一公尺距離？要拍照的時候我要閃的遠遠的？」

沈苡寧聞言抬起頭，眼神裡閃過一絲委屈和不滿，「你幹嘛這樣講話？我沒有要你做到那麼誇張⋯」

「沈苡寧，妳想想，妳同事也有男的，但我有一直懷疑妳跟誰嗎？」程裕杰皺了皺眉，語氣也慢慢拉高了一點。

她一時語塞，臉色也變了，沉默幾秒後才說，說，「所以⋯你現在是在指責我嗎？我不是說你做錯什麼，我只是說我感受不好。你不能因為你沒懷疑過我，就覺得我沒有資格難過。」她吸了口氣，眼神閃爍著委屈與防備，「我承認我這樣有點誇張⋯可我有說過你做錯了嗎？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看到那些畫面，會難過。我不是機器，也不是什麼都能裝作沒事的人。」

空氣瞬間沉下來，兩人站在街道邊，周圍的聲音彷彿都遠了一點。程裕杰沈默了一會兒，語氣已不像剛才那麼衝，「⋯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有時候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卻還是讓妳難過，讓妳懷疑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對。」

她垂下眼，聲音輕了些，「我知道你沒做錯什麼，我也努力不讓自己想太多，但你這樣反問我，只會讓我覺得，我的在乎、我的不安，在你眼裡根本就不重要。我只是⋯因為太在乎你了⋯」

程裕杰看著她，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他不是不懂她的感受，只是被質疑時，那股無名的委屈和無力，讓他一時失去了耐性。現在，他終於看見她眼底泛著微微濕意的那一瞬，才突然明白——她不是在責怪他，她是在求一份理解。

他緩了一下，「抱歉⋯我沒有覺得不重要。」他終於低聲開口，語氣比剛才溫和許多，「只是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對才能讓妳安心。」

沈苡寧沈默了一會兒，她抬起頭，眼神沒有責怪，反而是一種小心翼翼的坦白，「對不起⋯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會怕⋯怕自己變得不重要、怕有一天你發現，有人比我更懂你，更讓你輕鬆⋯你應該覺得我很難搞吧？」她苦笑了一下，「我都覺得這樣的自己很煩了⋯」

程裕杰聽完，眉頭微微一皺，眼神深了幾分。他沒有馬上說話，只是拉著她的手輕輕一握，像是在讓她知道自己還在。

「我沒有覺得妳難搞⋯」程裕杰低聲說，聲音裡多了一點心疼，「我只是⋯有時候反應得太慢，沒那麼會說話，常常不知道怎麼安慰妳，怎麼讓妳心裡踏實一點。」他看著她的眼睛，語氣平穩卻帶著情緒，「可我沒有不在乎，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讓妳一個人承受那些不安。」

「⋯」沈苡寧眼眶微微一熱，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沈苡寧，妳在我眼裡，從來不是誰都可以取代的人。」程裕杰語氣放得很輕，卻句句紮實，他的眼神沒有迴避，像是在將這句話深深印進她的心裡。

沈苡寧心頭一震，原本盤旋不去的那些情緒像是突然有了出口。她不確定是不是因為這句話解開了心裡的結，還是因為他的態度終於讓她感受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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