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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玲經過茶水間的時候，無意間瞥見裡頭的身影，不由得停下腳步。程裕杰正低著頭，單手握著水瓶，另一隻手按著飲水機的開關，水聲細細流出。
溫子玲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語氣平穩地開口，「裕杰。」
程裕杰聽見聲音，轉過頭來，看見是她，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起伏，「怎麼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G3KA9bgX
她走近了些，停在他身旁，眼神落在他手中的水瓶，然後才輕聲開口，「那個⋯上次的事⋯我一直有點介意。那天應該沒有害你跟她吵架吧？」
茶水間一時安靜下來，只剩下熱水滴落在瓶底的聲音。程裕杰頓了一下，才緩緩回答，「沒有。」
程裕杰蓋上水瓶的蓋子，側過身看著她，語氣平靜，「沒有。」他的語調很輕，沒有情緒起伏，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嗯⋯」溫子玲見他回應得有些冷漠，心裡忍不住一緊，原本想再多說些什麼，卻又遲疑了。她低下頭，語氣更輕了些，「我不是想造成困擾，只是⋯可能一時沒拿捏好距離，如果讓你為難了，真的對不起。」
程裕杰聽著，神情沒變，只是眼神微微一閃，像是在斟酌怎麼回應。他語氣依舊平穩，卻比剛剛多了一分明確，「我沒有生氣，但現在的我，最在意的是她的感受。我希望她能安心，也不希望任何事情讓她不舒服，希望妳能明白。」
這句話，既是回應，也是警醒。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UM0kWM3J
溫子玲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麼直接。她勉強扯出一個笑，點點頭，「嗯，我懂⋯是我沒考慮周到了。」
程裕杰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像是說盡了一切，又像是結束了這段對話。接著，他轉過身，拿著水瓶離開茶水間。
溫子玲站在原地，沒追，也沒再開口叫他。茶水間的門闔上時，空氣彷彿也跟著沉靜了下來，只剩下牆上時鐘的秒針聲，輕輕地，一下接一下地走著。她緩緩吸了一口氣，低下頭，眼神微微泛著疲憊。
有些話，她知道自己已經說得夠輕夠小心；但也終於明白，有些人，一旦決定要保護誰，就不再會為其他人留空間。因為他們的心，已經選定了歸屬，像門只為一個人敞開。
不論外頭的人如何輕敲、等待，甚至低聲說著「我沒有要進去，只想站一會」，那扇門也不會再為誰打開半寸。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DHrHq96n
那不是冷漠，是忠誠。
而她，現在只能站在那個空間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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