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49
他一個人坐在車裡,窗戶半開,夜晚的涼風吹了進來。他點燃一根菸,火光在他臉上閃了一下,隨即被煙霧掩蓋。
煙一口一口吸進去,像是在填補心裡那個忽然空出來的位置。
他靠在駕駛座椅上,仰頭看著車頂,不說話。天花板上什麼都沒有,卻像映出她曾經看著他的眼神——溫柔、隱忍,還藏著他當時看不懂的悲傷。
他喉嚨有點緊,卻不是煙嗆的,是一種說不出口的窒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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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嗡嗡——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5vpin7RFd
手機突兀地震動起來,螢幕亮起,白光刺眼,在煙霧中閃閃跳動。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yZORtIBHP
他轉頭看過去,螢幕上顯示的是一個熟悉的名字—姜曉茹。她怎麼會打給他⋯
「⋯」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現在接起,最終還是決定接了起來。他伸手拿起手機,按下通話鍵。
「怎?」
「⋯在忙嗎?」電話那頭靜了一瞬,接著傳來她的聲音。
「沒。」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他眉頭微微皺起,語氣裡帶著一點警覺與不解。
「你現在有交新的女朋友嗎?」她還是先問一下這個問題,再決定要不要說。
「⋯沒,怎麼突然這樣問?」他一愣,隨即低聲笑了一下說。
「那你還愛她嗎?」姜曉茹接著問,「我姐。」
空氣瞬間凝結了。
他沈默了一會兒,像是什麼卡在喉嚨裡,說不出口。過了好幾秒,他才低聲說,「⋯愛。」
「嗯⋯那你有權知道她現在的情況,但她不想讓我跟你說。」姜曉茹接著平靜的說,「⋯今天是我違背她意願最後一次⋯想怎麼做你自己決定。」既然他們之間有感情,他應該知道真相,才有權利選擇是否繼續陪伴她,而不是被蒙在鼓裡。
她怕他承受不了,可是也許,他比她想像得更堅強。
「⋯什麼情況?」因聽到是有關她的消息,他愣了一下說,聲音低沉,像是怕從她嘴裡聽見什麼不能承受的東西。
接著訊息裡她傳來了兩張照片。他點開來看,一張是病歷而另一張照片裡有她,瘦了好多,躺在病床上,氣色慘白,身邊插著點滴。
「她不想你陪著她走這段路,不想成為你的負擔,說不想你記得她最糟的樣子。我看她最近狀況不太樂觀⋯她真的很痛,也真的很怕。你若不來,可能就見不到她最後一面了⋯」她開始哽咽起來。
那一刻,他腦中一片空白。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Ki2xyVl3Q
「怎麼會這樣⋯」他喃喃低語,指尖不自覺地顫抖。
她生病了。
她瞞著他這麼久,一個人承受著⋯
她的離開、消失、不回訊息、不接電話,全都瞬間拼湊出完整的真相。
他想起她最後一次看著自己的眼神,那樣平靜、卻又決絕。那不是一種不愛了的眼神,而是⋯準備離開的告別。
她不是不愛了,是愛得太沉重,才選擇獨自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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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他終於明白,自己不是被拋棄,而是被「保護」著留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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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現在,只想奔向她。即使來不及改變什麼,也想讓她知道他還在,他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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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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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猛地抬頭,油門踩到底。
城市的夜,再怎麼複雜,也擋不住他這一次全速奔赴。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FSbBv4p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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