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吸一口氣,繁安發狠抓住清漣的手,閉上眼睛豁出一切的大喊:「清漣,我喜歡妳!」
吼完,他脫力的垂下手,人晃了晃,睜開眼,忐忑的等著女子的反應,
千想萬想,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猜過,清漣卻沒料到居然是這事!超出預期的發展讓清漣呆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她垂下眼簾,輕輕搖頭,「繁安,我⋯⋯」話說一半,繁安突然伸手捂向她的嘴。
在任何想法、情緒飄出來前,清漣下意識遵從身體本能的反應,向後一閃,躲過男子的手。
繁安輕輕一顫,倉促收回手。
腦中靈光一現,清漣驀然想起一事。好像不久前,有一個人才做了差不多的事情⋯⋯是師父啊!在自己說水玉太貴重,不能收時,師父也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那時候自己順其自然就⋯⋯不說能不能避過,就說其實根本連閃躲的念頭都沒有冒出來!素重的一番話再次浮現在耳邊,清漣睫毛顫了顫。
繁安看著清漣,咬牙說道:「清漣,我真的喜歡妳。以前我看到妳對林常師兄一直笑,我就不開心,想讓妳注意我,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辦,我、我只能去逗妳,讓妳生氣、讓妳看到我」繁安聲音低了下去,「清漣,妳若答應,我就請父親來提親!我會用最盛大的排場給妳!」
清漣垂眸聽著,等繁安說完後緩緩抬頭看向那個男子。她對繁安的印象其實不淺,記得有一個男子很愛和自己吵架,什麼都要找碴。但也就這樣,多的,就沒了。進仙門幾十年,她幾乎只圍繞在師父師兄身邊。這樣的一個人,卻說喜歡她。
清漣許久未有回應,繁安有些慌了手腳,想叫女子,又怕聽到的答案。
過了很久,清漣慢慢搖頭,聲音輕輕的,「繁安,我不喜歡你。」
遠處,黃藤和繁霜站在一起,望向這邊。
繁安看著自家姪子如同少年般青澀模樣,嘆口氣,轉過了頭來看黃藤。「黃掌門,你放任他在山門跟清漣姑娘表明心思,是為了斷尊者的心意,但那時我姪兒、留華山掌門之子,這是月瑩山護山尊者最疼愛的徒弟,若清漣姑娘拒絕,事情可大可小,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變成兩派間的爭執。」陳述一件事情,很簡單,可那句「斷尊者的心意」卻是刻骨的痛。
黃藤又何嘗不知?可是玉淵的性子他知道,固執,撞了南牆不回頭。不,黃藤在心底默默反駁這句話。師弟會直接毀了南牆,不會撞過去。偏偏玉淵又完全不把那些規矩、倫理道德放在眼中,開心遵守,不開心也有各種方法和歪理來反駁。唯有清漣可以解決這件事情。如果她喜歡上另一個人、嫁給別人當妻子,那照自己對玉淵的了解,就算情未斷,他也不會讓人知道,從此深藏心底,對待清漣,就會真的是師父對徒弟。
但清漣若喜歡玉淵⋯⋯玉淵優秀至斯,又朝夕相伴多載,私下的相處誰知道?清漣又是玉淵一手交出來的,遇事觀念和玉淵真的極其相似,誰知道她若發現玉淵喜歡自己,會發生什麼大事?不能讓這件事發生!用盡一切辦法也要阻止!
這時候的黃藤深信自己可以阻止此事發生,殊不知多年後回頭看,連他自己都認為這個想法可笑。玉淵要做什麼事,誰攔得住?
但這是後話了。
山門外,繁安有些恍惚的裂開嘴,傻笑著說:「清漣,妳剛剛說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沒聽清楚?」身體一晃,繁安莫名紅了眼眶。
清漣嘆口氣,望著繁安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說:『繁安,我不喜歡你。』這是我的答案,對不起。」說完,清漣匆匆一禮,不敢細看,御劍飛走。
繁安失魂落魄的後退兩步,「我不信、我不信!」他突然大吼出聲,卻並未追去,而是飛快的飛走了。嘴上說不信,可身體給出了最真實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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