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命 - 第五章：逐漸崩壞的靈魂

調查過程讓我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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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輪教、陳文彬的猝死、婚前算命師林益文……這些線索拼湊在一起，勾勒出一張巨大而模糊的網。陳文彬的八字，或許就是在那場婚前算命中被泄露，最終落入命輪教的手中，但這究竟是偶然，還是早有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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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答案，唯一確定的是，這場詭異的借命儀式帶來的影響已經超出了我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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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門廊裡的燈光有些昏暗，我掏出鑰匙打開門，心中不自覺地湧起一股說不出的壓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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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芸？」我進屋喊了一聲，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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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家裡靜得可怕，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微妙的寒意，像是有什麼東西藏在暗處，正在悄悄注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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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芸！」我提高了聲音，快速走進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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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沙發上，也不在廚房。我直奔樓上的臥室，推開門時，冷風從打開的窗戶吹進來，窗簾飄動著，像是一隻白色的手輕輕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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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芸站在窗邊，頭髮凌亂，背對著我。她的手輕輕搭在窗台上，指尖蒼白得像一片死去的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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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芸？」我輕聲喊她的名字，腳步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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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回頭，我被她的臉嚇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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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下方浮著兩道深深的黑影，眼神空洞，嘴唇乾裂，臉色蒼白得像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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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了？」我連忙上前扶住她的手，但她的手冰冷刺骨，像是沒有一絲血液在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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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來了……」佳芸低聲說，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他們在叫我……說我不該偷走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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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冷靜點，沒有人在叫妳。」我試圖讓她清醒過來，但她的身體在顫抖，眼神裡滿是恐懼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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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他了……文彬……」她的嘴唇輕輕顫抖，抬起手指著窗外，「他就站在那裡，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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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著她的手看向窗外，什麼都沒有，只有夜晚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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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芸，沒有人在那裡，妳只是太累了。」我將她拉回床邊，按住她的肩膀，「妳需要好好休息，我會找到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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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用力搖頭，聲音開始變得尖銳：「不……他們會回來的……每晚他們都會回來……他們就在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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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然後無力地倒在床上，眼睛睜著，嘴裡輕聲呢喃著什麼。我湊近一聽，心臟瞬間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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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命如輪……壽歸主生……願獻一命……換我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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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我坐在床邊，注視著佳芸熟睡的臉，腦海中滿是她剛才的異常行為。她的身體正在好轉，但她的靈魂卻似乎逐漸被某種東西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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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彬的怨氣，或者說命輪教的詛咒，正在吞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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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無法明白，陳文彬生前根本沒有接觸過命輪教，甚至對這類事情嗤之以鼻。他為什麼會成為祭品？而那些生辰八字，又是怎麼流到命輪教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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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疑問像毒蛇一樣纏繞著我的心，讓我無法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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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我正迷迷糊糊地打盹，突然聽見佳芸輕輕地叫了一聲：「致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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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立刻睜開眼睛，握住她的手，「妳感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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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睜著，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我快撐不住了……對不起，致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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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這種話。」我緊緊握著她的手，語氣堅定，「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妳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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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搖頭，嘴唇顫抖：「如果……如果真的沒有辦法……我寧願還回去……至少，我不想再看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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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像一把刀，深深刺進我的心裡。我緊咬著牙，將她抱在懷裡，內心卻無比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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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還命，意味著佳芸會失去延續的生命。但如果不還，她的靈魂可能會被怨氣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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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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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佳芸徹底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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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我被一陣尖銳的笑聲驚醒，當我睜開眼睛時，卻發現佳芸站在房間中央，頭髮凌亂，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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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芸！」我連忙坐起來，快步走到她面前，「妳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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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頭，眼神中流露出瘋狂的光芒：「你看不到嗎？他們就在那裡……他們來找我了……他們想要我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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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冷靜點，沒有人在那裡！」我伸手想抓住她的肩膀，但她突然大聲尖叫起來，用力掙脫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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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我！他們說……如果我不還，他們就會奪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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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劇烈顫抖，最後像是被抽空了力氣，癱倒在地上，雙眼翻白，嘴裡不斷低聲念叨著：「壽歸主生……壽歸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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