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迪亞」外傳-離弦 - 第二章弓與箭（下）

伊修從沒看過馬車，更別說搭上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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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小跑步跟著騎士到那輛馬車前，為什麼有人能走得跟他跑起來的速度差不多快？跟剛才在奴隸場慢慢看人的速度比，根本……伊修看騎士終於停下腳步，邊喘著氣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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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騎士似乎對他體力差得離譜一事視而不見，伊修有些吃力登上其實也才兩階的……樓梯？之類的東西，隱約聽到騎士對前面的車伕說了聲「卡特蘭」，不久後他也坐進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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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接近黃昏了。車廂小窗外的莊園、農田、奴隸場等伊修熟悉的景象都微微晃動起來，往一片廣袤的原野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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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自己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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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車廂裡亮著昏黃的燈光，伊修假裝自己在看窗外的景色，但還是忍不住一直偷瞄坐在自己對面的騎士腰間那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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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夠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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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我不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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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謊。」騎士冷哼一聲，「這把名叫『阿爾薩』，『黎明之箭矢』。真巧，我也叫阿爾薩。阿爾薩‧維茲。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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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伊修剛要開口，下一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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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阿爾薩解下身上的斗篷，伊修以為自己看錯了，阿爾薩竟接著拿下自己的鐵面具，如瀑的銀白長髮垂下，碎髮映著窗外夕陽餘暉，立體標緻的五官比伊修這輩子見過的任何女性都還要漂亮。然後，那對琥珀色、如玉石般的雙瞳赫然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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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弓你看不夠，還要看我的臉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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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種一般女性細細柔柔的聲音，話音裡透著令人難以忽視的威勢，果決乾脆的語調，和剛才在奴隸場跟監工討價還價的時候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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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回答剛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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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叫……伊修，沒有姓。騎士大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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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我是女人，你很驚訝嗎？」阿爾薩隨手把面具扔到一邊，目光逼視得伊修很想逃開，但又不得不與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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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位騎士大人真的長得很好看，瀟灑而且眉宇之間那分英氣是讓人會自願當她侍從的類型，真不愧是那把弓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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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好了，雖然你的命是我的，不過我可沒有施虐或者玩奴隸的變態愛好，也不需要你當什麼幫我擋劍的侍從。你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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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大人是不是能看透他的心思？有點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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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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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伊修自己也記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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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樣的，我也才比你大一歲。你會拉弓吧，敢告訴我你不會就死定了，我當時可是看你的手臂才決定的，還有死死地看著我這把弓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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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伊修抿了抿嘴脣，心虛低頭瞄向一旁，聲音小得快聽不見：「我沒用過真正的弓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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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倒簡單。」阿爾薩不知從哪拿出一把弓和一支羽箭扔到伊修手裡，隨手朝外面不遠處那棵樹的方向一指：「我要給你一個『試煉』，伊修。你把那棵樹上最高的樹枝射下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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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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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修握緊手中的木弓。真正的弓，讓他興奮不已，同時也讓他神經繃緊起來，有如拉滿的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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