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立板橋高等學院校門外,郁美與自解黨黨員們帶著大批家長、學生與老師抗議。防暴部隊在他們的對面待命,他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逮捕郁美與重要的自解黨黨羽。郁美也當然明白自己成為了全日本頭號通緝犯,但她仍然無懼地走在街上為百姓伸張正義。
「各位板橋高校的同學與家長,這是沉重的一天,浜根清子同學在幾天前在身後這座學校裏被發現被奸殺至死,身上還留著大量被虐待過的痕跡。在法治社會裏,凶手都應該被繩之於法,重判入獄。然而,就是因爲凶手是國會議員的兒子,所以他可以繼續逍遙法外。最離譜的是,他們要所有知情人士閉嘴,用一點小錢就想把死者的家屬打發掉。這種事是用錢就可以彌補的嗎?」郁美道。
「不能!」衆人高呼。
「死者的家屬很勇敢,即使知道可能會被政府報復,被秋後算賬,甚至在這場游行中被拘捕。他們仍挺身而出,爲自己的女兒發聲。我們讓他們講幾句。」
清子的母親拿起麥克風,眼眶含淚,其丈夫在她旁邊搭著她的肩膀安慰她。
「清子是一個很乖的孩子,她用功讀書,尊敬老師與同學。但她也很傻,在學校遇到什麽破事都不跟我們說,每次都藏在心裏自己承受。但是她從不招惹別人,憑什麽要被這樣對待?憑什麽肇事者不需要受到懲罰?還要來懲罰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清子的母親説到哽咽落淚,丈夫抱著她安撫一下,便接過麥克風。
「感謝大家為清子站出來,不論你是他的朋友、同學、老師等等,我都對你們感激不盡。我不管待會會發生什麽事,會有什麽後果,我會抗爭到這件事水落石出爲止,直至凶手受到制裁爲止。我不會讓我的女兒死得不明不白,這些肇事者與包庇他的人,不管他們是什麽達官貴人,我們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清子的父親道,收穫了全場的掌聲。
郁美再次接過麥克風道:「感謝清子的爸媽,你們辛苦了。我們必須要為清子討回公道,這不僅是爲了清子,更是爲了不再有人遭遇同樣的事情,爲了我們的後代,過上正常、公平與自由的生活。我們要令那些權貴知道,他們犯法是要承擔責任的,我們是任由他們玩弄的泰迪熊嗎!」
「不是!」衆人高呼回應。
昭英接過麥克風,跟在場的示威者説明流程與注意事項,郁美緊張地走到利美身旁。
「等一下如果我不幸發生什麽事,可能我死了或被抓走了,請你馬上逃走,代替我,帶著剩下的成員抗爭下去。」郁美小聲地對利美道。
「首領您在胡説什麽?我們不能沒有你。」
「這是認真的,如果我出什麽事,你就是下一任的首領。」
「可是我才剛來一個月,首領這般高位,您應該找昭英這種老幹部當才是啊。」
「你必須帶著父母的遺志,親手為他們報仇,就像你小時候看著父母被殺害的眼神一樣。」
「你到底是什麽人,爲什麽你會知道我那麽多事?」利美感覺不對勁,於是話鋒一轉。
「這説來話長,我日後有機會再跟你娓娓道來。」郁美從口袋拿出一張卡片,上面寫著一個地址,接著道:「我出事後,你就去這個地方,找一個留著白色絡腮鬍的中年男人,他會幫助你的。」
「首領……」未等利美叫住郁美,後者已經回歸人群,帶領他們邊走邊喊口號。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T3I0yZsu4
「要解釋,不要欺騙!交出凶手,不要隱瞞!」郁美帶著示威者們高喊。
利美看著群情激憤,她先放下執念,拿起相機把畫面拍下來。
「咔嚓」,拍完後她拿起來看了看,相機裏捕捉到清子父母站在前綫為自己的女兒伸冤,痛苦且堅定的表情,嘴巴發出最悲壯的嚎叫。
一滴淚水滴在相機屏幕上,利美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這大家爲了國家奮鬥的樣子,倍感感動。
「是,收到。」防暴隊隊長拿起對講機說。
「防暴隊,準備鎮壓!將他們抓回警局,對反抗者直接開槍。」他接著說。
「騙人的吧,他們很多還是十幾歲乳臭未乾的小子丫頭欸。」許多警員們不敢相信接到的命令,都在議論紛紛。
「喂!你們在吵什麽!儘快整頓好隊形,準備鎮壓!」隊長氣憤地道。
「報告隊長,您是不是聽錯命令了?對……對面大多還是中學生欸,他們罪不至此吧?」其中一名警員道。
「沒有聽錯,命令就是將他們抓回警局,對反抗者直接開槍。如有違抗命令者,跟上次一樣,輕則開除,重則以叛國罪審判。」
聽到「叛國罪」三字,警員們立刻全體閉嘴,捏了一把冷汗。他們不情不愿地排號陣形,許多人在口中不斷默念著「對不起」、「求神原諒我」等這種話來減低自己的罪惡感。
「行動開始!」隊長道,防暴部隊全員衝向示威者。
看到大批防爆警察拿著突擊步槍衝來,示威者們嚇得向後退了幾步。只有自解黨的黨員們沒有後退,因爲他們知道會有人前來阻止。
「等等!」,果然就在警察們衝鋒的瞬間,孝太郎帶著一幫人前來叫住他們。
「田口?你怎麽在這?還有藏野、外松、長塚……你們怎麽全來了?」
孝太郎帶著防暴部隊的前成員們到來,在示威者面前截住他們。
「你們來這裏幹什麽?這裏很危險,快點離開,我可不想誤擊你們。」其中一名警員着急地道。
「你在説什麽呢,計屋(與其對話的警員名字)。你們不能再這麽墮落下去了。我不來阻止你們的話,你們可就要把這些未成年的國家棟梁都殺死了。」
「我們不得不這麽做,這是上級的命令,如果不遵守,犯了叛國罪,也是死路一條。」
「你們是別人叫你殺掉自己子女你就會殺的殺戮機器嗎?」
「當然不是,我們是有原則的。」
「不是的話,你們爲何可以看著有人殺死了別人的女兒,然後你們包庇凶手,甚至再去殺其他人的子女?」
衆人啞口無言,無法反駁。
「喂!你們在幹什麽!逮捕他們啊!」隊長在後方喊。
「既然不是殺戮機器,既然你們還有底綫,那就把你們的槍對準邪惡的一方。我們是有血肉的人,不是成爲那些殺人如麻的惡魔手下的酷吏。所以求求你們了,只有越多人站在我們這邊,只有你們能挺身而出,他們才會恐懼,我們才有機會讓整個日本過回民主自由的生活。」
孝太郎真誠的演講動搖了警員們的心,他們看著曾經的隊友都拿起勇氣站在人民的一方,自己還有什麽臉為暴政賣命呢?
「加入我們吧。」孝太郎伸出手,只有對方肯握著他的手,防暴部隊就會成爲人民陣綫的一份子。
就在此時,郁美接到一通來自舞夏的電話。
郁美:「喂,舞夏,怎麽了?」
舞夏:「首領,不對勁,請馬上叫示威者們撤離現場!」
郁美:「發生什麽事了?」
舞夏:「警局方面對防暴部隊下達最後通牒:『立即跟隨隊長返回警局,否則即將到達的處理者不會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首領,請立刻撤離!」
「即將到達的處理者?軍方不會插手的話,那還有誰可以處理我們?」郁美緊皺眉頭地想,看著遠方的馬路上閃爍著數盞刺眼的車頭燈,有不祥的預感。
就在計屋要伸出手,答應孝太郎的瞬間,身後傳出幾輛響亮的引擎聲。
「你們這幫叛徒!」隊長本想親自上前把叛徒解決,但也被身後的引擎聲叫停了。
幾輛裝甲車開到校門外的空地,停在防暴部隊身後數十米。裡面裝著大和捍衛隊成員,一輛車載十人左右,全是16至25歲的青少年,他們為捍衛隊第一次行動感到興奮不已。
「很抱歉要大家那麼緊急地執行任務。此次行動代號為『平將門』,目標是殺掉所有示威者和防暴警察,除了在通緝名單上的自解黨黨員外,他們要活抓回去喔。殺一個人獎賞兩萬日元,抓到通緝名單上的人五萬日元。那麼祝你們你們好運,獵殺多一點兔子呢!」真敏在其中一輛裝甲車上,以輕鬆的口吻向捍衛隊的成員道。
裝甲車停下後,數十名捍衛隊青年軍衝向示威者,熱血沸騰地高呼:「大和民族萬歲!復興黨萬歲!」,然後拿著衝鋒槍對著人群一頓掃射。
郁美帶領民眾向後撤退,但示威者們已經驚慌失措,亂成一團地往後逃。
防暴部隊也意識到暴政已經將自己視為叛徒,馬上將腰間的手槍分給前同事們,共同對抗捍衛隊。
然而,人數和裝備的差距甚遠,防暴部隊只能躲在柵欄和樹後與捍衛隊展開游擊戰。
防暴隊隊長緩緩地從掩體走出,向捍衛隊舉高雙手投降。
「我是你們這邊的,並沒有背叛黨與國家,請饒了我吧。」隊長慌張地道。
兩名青年軍來到跟前,指槍對著隊長,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處置他。
「砰」的一聲從後方傳來,隊長額頭中彈倒地死去。兩名青年軍看著後方,看到真敏還舉著冒煙的槍,向兩人走來,後者便立正敬禮。
「命令是殺掉所有示威者和防暴警察,不需要猶豫。你們在為國家驅除蛀蟲,不需要有負擔。好吧,去好好幹。」真敏笑著向兩人道,後者馬上去追殺示威者與警察。
青年軍們幹勁十足,毫不眨眼就是一頓掃射,不管學生、家長、老師、自解黨黨員等,都被毫無憐憫地殺掉。青年軍們殺人時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罪惡感,甚至為此光榮自豪,這一點讓他們執行任務的效率與效果對比警察大幅提升,即便他們沒有受過很多專業訓練。
利美收起相機,跟著人群逃走,但一掉頭,後面的女高中生不幸跌倒,傳出救命的呼喊聲。
利美沒有猶豫,馬上回頭救她,但跑到一半就被郁美攔住。
「帶大家離開,我來處理他們。」郁美道。
「那你呢首領?」利美道。
「他們的目標是我,我不想連累你們。」
利美眼眶含淚,説不出話。
「好了,快跑吧,幫我管好那些傢伙。」
説罷,郁美拉起女高中生的手,將她交給利美,然後自己走上前面對瘋狂的青年軍。利美拉著女高中生往後跑,忍不住不捨之情又擔心的回頭看郁美。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HG8qyIPsJ
在另外一邊,孝太郎與防暴部隊開啟消耗戰。本想著依靠掩體優勢打贏對手,但青年軍們不僅將示威者的生命視為草芥,他們甚至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全發起自殺衝鋒。
防暴部隊被捍衛隊的瘋狂行為所震驚,即便收過專業訓練的他們平均能以一敵五,還是被他們的人海戰術合圍槍決。
「計屋!」孝太郎看著中彈的計屋悲憤地大喊。
計屋看著孝太郎,眼神空洞且絕望。不到五秒,青年軍將其包圍並處決。
孝太郎悲痛萬分,淒厲地痛哭。
「快逃啊!你還在這幹嘛!」隊友們看他們大勢已去,拉著孝太郎逃走。
「你們想要我,我來了。抓我就好,不要連累無辜的百姓。」郁美走過滿是屍體的路,舉起雙手走向捍衛隊。
青年軍停了下來,面面相覷。
「停火,活捉她回去。」真敏命令青年軍。
青年軍聽命,上前為女人帶上手銬。
「您就是自解黨首領野島郁美吧?久仰大名。在下安原真敏,大和捍衛隊首領,請多指教。請跟我們去總部一趟,我們會好好招待您的。」真敏來到郁美面前,謙卑恭敬地笑著道。
青年軍將郁美押上裝甲車。郁美沒有反抗,乖乖跟著他們回去,但青年軍還是用電槍把她電暈了。
兩輛裝甲車去追殺剩下的示威者與自解黨黨員,其餘的裝甲車護駕郁美回總部。
熱鬧過後,學校門前一遍死寂,剩下滿街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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