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約定

【壹】

「喂，街角那件冰店掛上慶祝元旦的裝飾了。」

「要去吃嗎？」

「走吧！」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Q8qXLh96

十年前，他們約好每當冰店掛上元旦裝飾，就要一起去買一碗冰吃。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dws9itUF

【貳】

會有這個約定的原因，要回到Phu和AA八歲那年。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lMBrFUCh

上了小學後，Phu總想著多認識點新朋友，於是每節下課都拉著AA在學校四處閒逛，一和別人對上眼，就毫不避諱的上前搭話。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eYYzVd0c

說來也巧，Phu和AA在幼稚園就玩得好，沒想到國小也被分在同一班。雖然玩得好，但兩人的個性卻是眾所皆知的天壤之別，Phu個性開朗、大剌剌，全校的同學、老師基本都和他聊過幾句，什麼話題都聊得起來；反觀AA，雖然兩人總是一起出現，不過AA永遠都悄悄地跟著，一直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7algyPC9

有一天放學，Phu又拉著AA到學校的操場上玩。

「AA快點！我今天和別人約了踢足球！」

「可是今天作業很多，我想早點回去。」

「你在旁邊等我，我不會玩太久，我們一起走。」

「可是⋯⋯」

「好啦，我先走嘍！你等等到操場找我！」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GUTEZsnw

看著太陽漸漸沉入地平線，AA才驚覺自己已經等了三個小時。

「Phutatchai，已經快七點了！我們走吧！」

「再一下下就好！不然你也來一起踢！」

說罷，Phu直接走向場邊的AA，把他拉進場中，完全不顧對方強烈的拒絕。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u0JgjVqu

「我不要，我不喜歡踢足球。」

「踢久了就會喜歡了啦！」

「不要啦，而且我又不認識他們。」

「你去跟他們聊幾句就熟了啊！」

「我不要，真的，我不想參加。」

「沒事啦，走吧。」Phu繼續拉著AA。

「我說了我不要！」AA忽然大聲的說，甩開Phu的手轉身就走。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Y5ocT2Zo

不明所以的Phu和朋友道別後提著背包就迅速跟上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3K5hyFxz

【參】

「AA你怎麼了？不要不理我嘛！等等我！」

聽到Phu的聲音，AA又加快了腳步。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CqBGYmlF

正在Phu一籌莫展之際，他看見了轉角的冰店。於是Phu跑到AA旁邊說：「別生氣了，我請你吃冰。」AA這才停下腳步，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默默走向冰店裡的舉動明顯是同意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dcWQkjYD

Phu在點餐時，AA坐在角落的座位撥弄著牆上為了慶祝元旦黏上的燈串。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9IvNgFXx

「AA，要跨年了耶，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麼？」

「我不知道。」

「不是說好不生氣了嗎？」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感覺現在就很好了。」

「可是你不想要玩具、漫畫之類的嗎？」

「都還好，但如果硬要說的話，我倒是有一個一直都無法實現的願望。」

「什麼什麼？」Phu好奇的湊上前問。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ihislglJ

「我希望我的個性能更像你一點。」AA認真的眼神不像在開玩笑。

「為什麼？」意料之外的答案讓Phu不解。

「我常想，如果我們像一點，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常吵架了。」聽到這個回應，Phu也安靜了下來，不知為什麼，AA看起來很難過，但卻也是他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做，總覺得這個願望自己也幫不上忙。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D2OjLCI8

「那我們說好，以後的每次跨年前都要來這裡吃冰！不論我們那一年發生什麼、吵得多兇，都要在這裡把它畫上句點，好嗎？」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uIasZXVC

AA怯懦的抬起頭，對上面前真摯的雙眼，他才知道這段友誼不只自己在努力維繫。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6hviApTV

「好！我們每年都要一起跨年、一起來這裡吃冰！」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uaZJOEDd

【肆】

每當街角的冰店掛上元旦裝飾，他們就會一起去吃冰，這成了兩人十年來不約而同的默契。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YuGq336c

「喂，街角那件冰店掛上慶祝元旦的裝飾了。」

「去買嗎？」

「走吧！」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nkF2AtdY

上了高中後，Phu總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了解AA了，畢竟兩人在不同學校，只能從每次跟AA聊天的過程揣摩著他的生活。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KnJG3Je1

長大後他們沒怎麼再吵過架了，每年吃冰也不過是坐下來聊聊學校發生的事，以往AA總在這時候把一年內學校裡的事重新說一遍，談談他新交到的朋友們、學校舉辦的活動、社團的表演和比賽，Phu也發現AA比以往開朗了不少，就像國小的自己一樣，彷彿八歲的新年願望，也在悄悄地實現。不過AA今年卻一句話也沒說。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fnXGoXCs

「AA⋯⋯」

「Phutatchai⋯⋯」

「你先說吧！」Phu示意AA先說完。

「我要出國了，我申請到Calgary大學了。」

Phu知道AA從國中就有出國讀大學的打算，但他從不主動問起，彷彿這樣，那天就永遠不會到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bHXC00HS

「那⋯⋯那很好啊！恭喜你，Calgary很厲害欸！什麼時候開學？需要我幫你收行李嗎？」Phu強裝鎮定的回應。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P8Hs9Rcpi

可AA沒有立刻答覆，或許是因為失落吧！他想聽到的，是Phu不捨的挽留，即使這也不會影響到出國計畫，但他還是想在泰國留下一個牽掛的念想。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z8CGU9b4

「一月五號。」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itkcAjnA

【伍】

吃完冰後，Phu跟著AA回家。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OnphvWLl

「加拿大很冷，你多帶點衣服。」

「錢有帶夠嗎？還是要帶點泰銖過去喔。」

「去住宿舍記得早點睡，不要吵到別人。」

「食堂飯菜吃不慣再跟我說，我寄東西給你。」

Phu一邊唸著一邊收拾行李，手沒停下、嘴巴也沒停下，他不知道下次再這樣面對面說話是什麼時候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dNyNRI2T

「衣服我去那邊再買。」

「錢有帶夠，而且我還有信用卡。」

「Calgary宿舍有隔間，不會吵到人。」

「據說他們食堂的飯菜很好吃，飲料和主食都很多元。」

AA也不明白，離開之後，究竟還有誰會對自己這樣無微不至的叮囑。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VvWTU4Bg

「今年你要好好把握在泰國跨年，明年在加拿大，天氣可不會像現在這樣舒服哈哈哈。」Phu開玩笑的說，以為這樣就能藏住離別的難過。

「你難道不希望明年新年我回來嗎？」

「別開玩笑了，要搭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那樣多麻煩啊，我會記得打電話給你啦！」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RfM53gHR

沒有挽留，AA轉過身，不讓Phu看到自己眼眶的淚水。AA很委屈，這些年來他一直試著改變自己、讓自己更像Phu，去變得外向、健談，變得擅於交際，變得不拘小節，起初只是為了不想失去Phu這個朋友，後面才意識到，模仿，是下意識的喜歡。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rhqnXa34

「Phutatchai，其實今年的跨年我也不會在泰國過，我要提早去辦一些手續，後天就要出發了。」Phu被這個消息嚇到愣在原地。

「你為什麼現在才說？你為什麼都把事情計畫好了才告訴我？我們不是約定好要一起跨年嗎？」Phu說話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他覺得他對AA而言似乎也沒自己想的那麼重要。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aNh9YEfs

「你在乎嗎？我為了你改變這麼多、我明年也想和你一起跨年、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我就想問，這些你在乎過嗎？」AA方說罷就把Phu推出門。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4aJDLLRV

Phu一個人在回家的路上走著，路燈映出孤單的剪影，那是他第一次知道AA喜歡自己，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那麼捨不得失去。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P2ruQZc4

【陸】

AA在機場張望著，卻看不到想見的身影。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wp3dsEz2

Phu此刻在大街上閒晃著，他不知道AA的航班，沒辦法送機。看著熟悉的街上，各個商店都掛上了聖誕的裝飾⋯⋯等等，聖誕？Phu這才覺得奇怪，為什麼其他的還在慶祝即將到來的聖誕，街角的冰店卻總是早早就掛起了元旦裝飾？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zHD4yKW2

無意間，他又走進那家冰店，坐在靠牆的位子。老闆是一個老爺爺，今天店裡沒什麼人，爺爺端著一碗石榴冰走到Phu面前坐下。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bdlGGOoa

「孩子，怎麼了？今天怎麼看起來這麼難過？」

「爺爺，你怎麼知道我要吃石榴冰？」

「傻孩子，你每次來都點這個，和另一個可愛的小孩分著吃，十年來都沒變過。另外一個孩子呢？今天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Phu不是很想回答，只好轉移話題。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DkYkJTfl

「爺爺，別人都還在慶祝聖誕，你怎麼才十二月中就已經掛上元旦裝飾了？」

「十年前你們的約定我也有聽見，再那之後每到十二月前後，總有個小孩天天都跑來我店門前望呀望，好像在找什麼。後面我才想到，他在看我什麼時候才會掛上裝飾，好找你來吃冰。他呀，比你還更珍視你們的友情。」

Phu有點輸不起，「那你怎麼知道他比我更珍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又吵架了吧？他每次和你吵架總會拉著你來吃冰，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傻楞楞地坐在這裡。」說完爺爺就起身回到櫃檯招呼其他客人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8kWDGDtP

Phu呆坐在位子上，白色的冰體上原本點綴著石榴籽，冰體慢慢融化，豔紅也隨之沒入液體中，直到碗裡剩下淺粉色的甜水Phu也沒動過任何一口。三十分鐘內他想了很多，他從未說出口的不捨和從未說出口的關心，卻還是想不明白，他總覺得說出來就會失去一段友誼，可倒頭來什麼都沒說才是分別前的遺憾。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23Pg4XD8y

但其實更沒想明白，AA喜歡自己，而自己又抱有怎樣的情感。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2PgpFeBU

【柒】

回到家後，Phu看到朋友們在Instagram上發佈慶祝聖誕節的貼文，Phu企圖說服自己其實並不悲傷，用開玩笑的口吻私訊發文者。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9jh9GqL0

「都不揪喔？」

「你好意思問，這幾年的聖誕節都丟下我們，下課一心朝校門跑去，問你去哪也不說。」

朋友們不知道，可Phu卻清楚的不得了，第一句聖誕快樂，他只想對AA說。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XAaZPUrn

去年的聖誕節，Phu送了AA一條項鍊，自己也私心買了一條同款，即使他有注意到官網上標明的「情侶款」。他的喜歡可能在那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Kx05667J

想到冰店爺爺的話，Phu終於想明白了，自己必須做些什麼。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mVogyMFi

【捌】

12月31日晚上十一點半，加拿大卡加利的街上有與往日不同的喧囂，人們向廣場聚集，等待一同歡慶新一年的到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U2Emr7Yx

可AA哪也沒去，在開學前他只能在飯店𥚃度過幾個晚上，即使是跨年夜，他也不想上街感受陌生的熱鬧，可卻又不想獨自待在房間裡，於是他決定到一樓櫃檯旁的小賣部買點宵夜。看著櫥櫃裡在泰國沒見過的零食，他隨便抓了一包餅乾和一罐酒就要結帳。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SQUcxhZl

“May I have your passport please?”

AA從口袋拿出護照給工作人員。

“Sorry, you’re under 19. It’s illegal to sell alcohol to you.”

“OK, I’ll put it back.”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G9iFYmIf

AA拿著餅乾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拆開了包裝。

「我剛剛為什麼想買酒？明明沒喝過啊。」

「可能是想借酒消愁吧！可我又在愁什麼呢？」

感謝加拿大的法律，他現在才能清醒的思考。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CaOy2w1G

嚥下第一口餅乾，他想起這幾天獨自為自己奔走，雖然很辛苦，但似乎也沒遇上什麼太大的難關，顯然這不是自己所愁的。

嚥下第二口餅乾，他想起前幾天在Calgary大學裡遊走看到的一切，雖然很陌生，但也不覺得害怕，顯然這也不是自己所愁的。

嚥下第三口餅乾，雖然與家人分別了一段時間，但這幾天都有與家人通話，也收到了媽媽寄來的新年禮物，顯然這仍不是自己所愁的。

嚥下第四口餅乾，他想到那個晚上，Phu沒有挽留，但更令AA後悔的是他不小心把愛意說出口，他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面對Phu，或許自己踰矩的行為已經令他感到困擾，所以才會到現在連一條簡訊都沒有。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1qwFm2ZJ

他抹了抹眼淚，轉頭看向櫃檯後方牆上掛著的電視，「要倒數了，許個新年願望吧！」AA闔上雙眼，「希望Phu不要討厭我，我們還能繼續當朋友。」願望許完了，卻還是止不住淚水，此時電視上的新聞正在倒數。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xZLcnbxV

「Five！」”故事的結尾，我還是一個人”

「Four！」”他此刻會想起我和他一起跨年的記憶嗎？”

「Three！」”哪怕只有一瞬間呢？”

「Two！」”算了吧！”

「One！」”你對他沒那麼重要。”

「Happy New Year！」”AA，新年快樂，今年你要學會孤單。”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5yDpcAZ3

AA再也無法忍受陣陣寒意，可明明飯店的暖氣開得極暖無比，只有他知道那陣寒意，來自只有他形單影隻的心底。AA舉步，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再像過去幾天一樣，過上失眠的一夜。可起身後才發現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雪，「出去看看吧！」這個念頭慫恿著他往外走。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F3xtfMJn

他推開厚重的門，這不是AA第一次看到雪。白絮方開始落下，地上見不著記憶中積雪的模樣，應該說，只有半空中的雪花能證明此刻正在下雪，AA不知道自己在外頭待了多久，他繞了飯店走了一圈，影子也因為路燈被蒙上一層雪而越來越暗，等他再次將自己從悲傷中抽離時，雙手已凍得通紅。「別哭了，再不回去就要感冒了。」AA又朝著飯店大門的方向走去。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uilpjfJR

影子落在他的眼前，某一瞬間地上的影忽變一雙，AA立刻轉頭看向身後，可惜等著他的又是空無一人的街。AA苦笑著抹去眼眶裡的淚，「不是說好不哭了嗎？」原來地上出現另一個影子，不過是因為淚水模糊了雙眼。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C9CwELym5

從飛機落地那一刻起，地上的影子注定只有一個。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VYib3Map

【玖】

“Excuse me. Is here the XX Hotel?”

有個聲音叫住了AA，他還來不及回答，方轉過身就看見熟悉的身影。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kHO2aCqbh

「Phutatchai?」AA小聲地問，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怕又跟剛剛一樣是假的。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xlzeb9xn

「AA！終於找到你了！你知道嗎？我剛剛迷路走超久的，然後啊我就⋯⋯」話才說到一半，AA已經向他走去，並緊緊的抱住他，這個舉動也讓Phu忘記剛剛在路上打好的草稿。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kG8bY50Y

「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很孤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期待收到你的訊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AA在Phu的懷裡啜泣，他說的那些Phu都知道，因為這也是他的感受，可Phu此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輕輕地拍著AA的背。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8n8Id7JG

直到懷裡哭泣的聲音停下，Phu終於開了口，「穿這麼少會感冒的，我們先上去再說好不好？」可說完之後過了十秒，懷裡的人也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緊了。Phu也沒有推開，他能明白AA的委屈，以及害怕一鬆手又要失去的心。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s7aWC3NY

「對不起，還是沒趕上跨年。」Phu把頭靠向AA的耳畔小聲的道歉，直到這一刻，AA才有了所愛之人確實就在身旁的感覺。

「可以不要討厭我嗎？」AA很害怕他們再也當不了朋友。

「不會的，這輩子都不會。」

Phu把兩人之間拉出一段距離，手指抹過冰涼淚水流經之處也都變得溫暖，「AA，我很喜歡你，非常喜歡。」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AZd8VlfE

他們兩個都沒有意識到，在收拾行李的那晚，Phu曾說過搭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很麻煩，可Phu卻懷揣著年少的愛飛越太平洋，直達也同樣愛著他的AA面前。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8QEn3dsB5

兩個人第一次一起看雪的地方也宣誓著他們的愛，Phu的臉緩緩向心上人靠近，直至覆上對方雙唇，白雪能掩蓋道路、遮蔽路燈，卻藏匿不住堅定的愛意。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0D1uROav

【拾】

十年前，Phu和AA約定好，要永遠一起跨年、一起吃冰。

但現在他們卻不再提起那個約定，只因每次回頭時，他們都在彼此身後。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C3fUzfJY

——The End——

ns3.21.44.134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