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 06 | Penana

心市是五市之中最小的一座城市，雖然並不是最繁華的城市，人口密度卻總是獨占鰲頭。有人將這歸功於心市優越的地理位置，另一種說法——是氣候。

清早出發時的寒意消失無蹤，正午的陽光照進車內帶來暖流。

泠安輕拍了拍晏然的肩，通知他拿下耳罩。他睜開了眼，拿下耳罩後甩甩頭髮便開口說。

「欸哥，我們是不是不能說泠安是醫生呀？」

「對了，都忘記這事了。」知暘道。

「咦？為什麼？」泠安疑惑地問，是醫生……應該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畢竟，讓外人知道他這個狀況不太好吧？」前座的人伸手指了指後方的晏然。

「朝陽公司大部分的人都知道我這個大兒子沒有要繼承家業，剩下的人選就是他了。如果這件事被大眾知道，然然會很危險。」

「啊。」泠安心中了然。朝陽是兩兄弟的父母攜手創辦的公司，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科技龍頭。這樣大公司先是傳出了大少爺不願接手的消息，若唯一繼承人——晏然的幽閉恐懼症為世所知，恐怕會被有心人士當作把柄利用。

「那要說是誰呢？晏然的朋友？」

「年紀對不太上…」知暘聽了泠安的提議，沉思道。

「還是說是……我的同學呢？」片刻後，他靈光一閃，將腦中的想法脫口而出。

「可以！醫生也很懂畫，裝成美術系的學生應該不會太勉強！」晏然贊同地說。

「那就這樣吧！可以嗎？」知暘興奮地笑了笑，轉頭尋求從方才一直沒說話的泠安的建議。

「可是我…」平常總是能對答如流的泠安突然支支吾吾，面有難色。

「怎麼了嗎？有問題都可以跟我們說唷。」晏然湊近泠安，一雙大眼睛直直盯著他看。

「我不會畫畫。」猶豫許久後，泠安才勉為其難的說出口。

「原來是這樣，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啦！」

「我們學美術的最討厭被人要圖了，所以也不會互相踩底線的！」知暘輕鬆的說，語氣中透出了爽朗。

「你只要不說，沒人會要求你畫的，放心吧！」

「那就好。」泠安心中的大石放下，開始專注於這臨時的角色扮演遊戲。

「請多多指教了，新朋友。」他道，嘴角微微勾起。

「好啊！很高興認識你，我的朋友。」知暘被他逗樂了，也笑著回敬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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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市的景觀和南市完全不同。他們所行駛的高架橋穿梭在高樓大廈的縫隙間，一路上車輛漸漸變多，進入市中心後更是同時有四、五台車和他們並駕而行。

一棟棟高樓並不是大都市常見的辦公玻璃大樓，而是一幢幢公寓。放眼望去，幾乎每間房間都住了人。有些房內的燈亮著，隱約能看到人影晃動。公寓的頂上覆蓋了一片又一片的綠意，好似空中花園般和藍天混在一塊兒。

安靜的車上沒有人說話，泠安思索著剛才的對話，眼不經意瞄向開著車的知暘。

烈陽打在他的臉上，使他本就深邃的輪廓更加突出。此時的知暘一手駕著車，另一手靠在窗邊撐著頭。長髮順在了耳後，才不妨礙他的視線。天藍色的眼鏡透著光，在他白皙的臉上留下淡淡的藍影。就好像一張白紙一不小心染上了一滴藍色的墨水。

白色的高領上衣上有著垂直的織紋，隨著知暘的身形彎曲、扭轉。纖瘦卻又不顯嬌弱的手臂看起來更加矯健，似乎可以瞧見美術系的鍛鍊。

沐浴在微黃的晨光中，替原本看來高冷、一絲不苟的他帶來了幾分溫柔。

「我們要到北市了！」他說，隨意地回過頭，正巧對上了泠安的目光。

知暘眼中蔚藍的大海更加深沉，在背光的影響下有些黑暗。泠安心頭一驚，想著對方是不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視線。

但在視線交集的同時，他竟覺得這場景有幾分熟悉。好像這樣的眼瞳他曾經見過。

黯藍汪洋被深咖啡激蕩出了水花，掀起沉沉波濤。他們兩人在一瞬間停下了動作，被按下了暫停鍵。

「江醫師，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作者的話：都忘了說這篇文的重點了。這篇文最主要是希望大家在看文字的時候，能在腦中看到風景明信片般的場景！

啊對了感謝大家支持我這個拖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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