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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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開始，卓芷涵就已經說了好幾次的對不起，也不斷地閃避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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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男子總算是忍不住皺起眉頭：「明明以前的姊姊，就算是朝我丟爛泥巴，也只會指著我哈哈大笑，從來沒有和我道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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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她沒想到自己以前竟是做過這麼惡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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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印象，但熊孩子時期的自己完全不受約束，是絕對做得出來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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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曾經有這樣的黑歷史，就讓她不禁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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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都過了那麼久，我不是想指責妳，僅是單純想知道妳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太喜歡妳像這樣和我道歉，感覺很有距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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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芷涵不是很明白，就算他們是家人、是雙胞胎好了，那麼多年過去，如果沒有那層血緣關係，他們根本像是陌生人，會有距離感不是正常的嗎？正如她不了解他的事，他也不了解她的事，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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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努力不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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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有心理準備，把自己改變的原因告訴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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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單純是覺得難以啟齒，另一方面是遺失了過去部分記憶的她，也不是很能明白，對方口中所謂的改變，是她真的變了嗎？還是這才是她原本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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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不是不好奇你的名字，只是覺得很抱歉，才問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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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是不明白她的雙胞胎弟弟到底是怎麼看待她這個把他給遺忘的姊姊，再加上他親口說了她和以前不一樣，是不是會因此對她感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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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從過去到現在，她身邊的人就是不斷地對她感到失望，她似乎無法滿足所有人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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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想到這裡，就讓她的視線又是忍不住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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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抱歉的？失憶又不是姊姊妳的錯……忘了就算了吧，更重要的不是現在嗎？所以姊姊……現在開始妳能好好看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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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無意識的看向地板，卓芷涵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失禮，也幸好在她把頭再一次抬起來後，對方是好好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並沒有像剛剛那般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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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好乖啊。」或許是因為他臉上的笑容溫和，所以即使是乍聽下來如此輕挑的話語，也讓人感受不到半點不正經：「但既然姊姊那麼在意的話，我就只告訴姊姊我在這裡的名字，真正的名字就等姊姊自己想起，這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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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好。」卓芷涵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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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過去的事情她一直想不起來，但或許她在和雙胞胎弟弟的相處過程中會想起什麼，就像現在，至少她知道她夢中的妹妹並非是虛假的──儘管這是由弟弟穿女裝所假扮而成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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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卓芷涵上下點頭的樣子，他像是被逗笑那般，笑容變得更大了：「我在這個世界的名字是杰洛斯，姑且是一名正在享受退休生活的前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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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光是後面那句話，就讓卓芷涵感覺資訊量有點過大的感覺，先前所有的問題也同時冒了出來：「說到底，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論是你的失蹤，還有我現在來到這裡的理由，那些人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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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先冷靜點，我們還有好多時間可以慢慢聊，總之先吃早餐吧。」杰洛斯用手指向了她到現在一口都還沒有動過的三明治：「等妳吃完，我們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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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杰洛斯如此堅持，卓芷涵點了點頭，便拿起了一個三明治，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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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夾了生菜番茄和肉片，味道和現實世界的三明治差異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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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杰洛斯從位子上站起來，作勢要離開，她咀嚼的動作便瞬間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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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杰洛斯僅是露出了讓她安心的笑容，示意讓她繼續用餐：「不用擔心，我只是想拿樣東西給妳看，很快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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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芷涵點了點頭，直到看不見對方以後，這才低聲念了遍：「杰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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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陌生又西方的名字，是她弟弟現在的名字，這讓她感到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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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能夠知曉對方真正的名字，是否就能親暱的稱呼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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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在心裡祈禱著能盡快找到失去的記憶，卻不知道她那離去的雙胞胎弟弟在回到自己的房間以後，是忍不住用拳頭砸碎了一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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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用不著脾氣那麼暴躁吧？不是去見你心心念念的那個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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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背後有著一對黑色翅膀的黑貓從地板跳躍到了桌子上，嘴上擔心，口吻卻是有些幸災樂禍：『要是被你養父知道你搞破壞，免不了又是一頓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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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杰洛斯卻像是根本聽不到黑貓所說的話那般，僅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些碎片，就像是想要透過碎片裡所照映出來的他，去看另一個人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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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芷涵，明明我從來不曾忘過妳，妳又怎麼能輕易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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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話語輕聲落下以後，杰洛斯露出了充滿嘲諷的笑：「也是，就連我們的約定都能夠輕易忘了，這麼一點回憶，又算得上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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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不要不理我啊，你明知道我聽不懂你們那種語言！』雖然看著杰洛斯那陰沉的臉就像是在想些什麼很不妙的事情，但黑貓仍是不甘心自己被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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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牠喵喵了幾聲後，杰洛斯總算是把目光投到了牠的身上：『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真好……這樣她就給了我一個不會猶豫、對她復仇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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