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完結】一覺睡醒，沒人記得旺角這個地方 - 第35話：《白癡》【35.3】

四零四雖然一臉傻笑，然而他城府很深，做事留有後著。我非但沒料到他藏著千面，更想不到他會挾持姊姊。

這對我衝擊龐大，畢竟我重闖幻墟地，很大程度是源於對姊姊的執念。

儘管我內心清楚，眼前的她未必是真正的羽涵，但我無法確定……

若然，她是真的呢？

「弟......弟......快逃......逃走......」千面拳頭裏的姊姊，在擠壓之下痛苦撕叫著，全身血淋淋的，彷彿隨時碎成粉末。

我……可以怎樣做？

驀然間，千面的肉團伸出另一隻粗手，把夕兒使勁撥到一旁，夕兒喊叫一聲，倒地後半睡半醒。

然後，千面猛然揮向我！

迷茫之間的我，完全來不及反應。

我下一秒就會變成肉醬嗎？這大概是我猶豫不決的代價吧。

在千面的粗手要砸中我前，一個身影躍至我倆之間。下一秒是響亮的碰撞聲，然後……然後……

「小……小浪？」我恍惚地凝望著遠處的那道牆。

小浪僅靠牆邊鬆軟地滑落，整道牆和地面，無不是她的鮮血。我不敢說，這一擊令她斷了多少根肋骨。

是她在生死關頭為我擋下致命一擊，才會......

四零四笑著鼓掌：「哈哈，緣小浪，妳以為我不知道妳的弱點？變臉師雖然擁有複製技能，但是這種力量並非無窮無盡，每次使用都會消耗力量。要持續使用下去的話，就必須遵從無臉者的本能——取得人類的臉皮，吸收他們的身份！」

什麼......

「我想妳一定是沒有吸收過任何人類的臉皮，對吧？」四零四續道，「所以，雖然妳透過複製復原自己身體的能力，令妳處於近乎無敵的狀態，不過妳的複製能力是會耗盡——然後妳就會缺乏精神力，無法抵抗我的入侵！」

這一次，小浪的確不像之前那樣，傷口並無迅速復原。

糟糕了，她......會死嗎？

驀然間，千面劇烈震盪，對我發出可怕的咆哮。

可怕在於，咆哮的不是牠那鯊魚嘴般的大口，而是身上所有的臉。牠們全都露出扭曲的神情，嘴裏全是獠牙般的利齒，彷彿來自地獄的鬼魂，要把倖存的人們拖進去。

全場被震攝的剎那，那些臉竟從本體伸出，露出一條條修長的脖子，全都向我伸來！

「什麼……」我毫無防備，就被其中一張臉咬中肩膀！

我被咬得痛死，想朝這張臉開槍，然而按下板機之前，我愣住了。

我認出了，這張臉。

靜萱。

牠宛如特地尋仇似的。

牠非常使勁地撕咬我的肩膀，那不屬於人類的牙齒，深陷我肌膚裏，痛楚撕心裂肺！

其他的臉，像飢渴的熱帶食人魚一般，逐一撲向我。

鮮血潺潺，從肩膀流滿手臂，再染滿地板......頭很暈.......視線模糊起來......

不......我答應了冬彌，要拯救夕兒和小浪，還有帶走狼......我不能就這樣......

很冷......我呼吸不能......要死了嗎......原來死前的感覺是這樣......

我果然是個笨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選擇逃避......

慢慢的，我無法看見任何東西，除了廣袤的漆黑。

ns13.58.199.13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