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完結】一覺睡醒，沒人記得旺角這個地方 - 第15話：《幻墟地的吸血鬼》【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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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男再次現身。

我用手槍瞄準白髮男的額頭，只要扣下扳機，就能在他腦袋開個洞。

但我無法想像，自己下得了手。

白髮男沉鬱的雙眸，彷彿蘊藏了整個宇宙的絕望悲哀，冷冽地貫穿我的思緒。他彷彿能看透過去、現在和未來，思緒毫無「不確定性」這種雜質。

冬彌捏緊拳頭，冷靜地審時度勢。

小浪按住顫抖的左手，咬著下唇。小浪曾好幾次臉露痛苦，未知因由。

「啊啊啊吸血鬼！終於給阿叔找到你了！」阿蚊的消防斧懸在半空，準備隨時劈向白髮男。

我只跟白髮男交流過一遍。在爾敦道的時候，他掏出瓶子盛下靜萱傷口溢出的鮮血，說了莫名其妙的話，彷彿只當別人為「提供血液」的牲畜。

儘管喪心病狂，儘管見死不救，我卻從未見過白髮男主動傷人。單單冷酷無情，是攻擊一個人的理由嗎？

「MK，開槍！」阿蚊催促我。

我尚未做出判斷，蹲著的白髮男已露出獠牙，淡然開口。

「不如，我們幫你做決定。」

我回過神來時，白髮男已輕鬆取過我的手槍，我卻完全沒意識到他的動作。

阿蚊作勢以消防斧劈向他，然而……

白髮男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開了一槍。

槍聲儼如消了音，微不足道。

在場的人，除了小浪無動於衷，其餘一律目瞪口呆。

白髮男歪著頭，太陽穴竟滴血不漏，只是穿了個洞。

頭部中槍，幾乎必然立刻致命，但是他仍好好的。

他慢慢把頭伸直，把手槍丟到地上。優雅的手，把煙支從唇邊拿開，吐出一縷藍煙。

他以鋒利又異常堅硬的指尖，掃過我的脖子：「我們沒興趣進行殺戮，若然有，只要手輕輕一劃，就能割破你的喉嚨。」

觸電一般的痛感，害我滿身起雞皮疙瘩。

我們的攻擊，對他而言是構不成威脅的，彷彿小孩玩家家酒。

假若這是一個電子遊戲，白髮男就是無敵角色。

「你究竟是誰？」

「不是『我』，而是『我們』。」他咬著煙糾正我。

「為什麼？你明明是一個人——」

「一群人。」他目光冷銳。

「......你就是幻墟地的......吸血鬼？」我支支吾吾，渾身浸染在恐懼裏。

白髮男遠離了我，把一瓶裝滿的血，優雅地放入背包裏。

然後他張開了A字型的鐵梯，坐上其中一級，翹起二郎腿，慢條斯理地對我們道：「我們是『魎』。」

魎？我曾讀過神話書籍，當中提到，這個古字是「魑魅魍魎」的「魎」，是「一群鬼」的意思......

自稱「魎」的他從口袋抽出一張空白卡片，然後把右手食指含在嘴裏。「咯」一聲，他的指頭湧出一滴血液，不多也不少。

我們愕然看他，以那尖銳如鋼筆頭的指甲，在卡片上書寫著優雅的文字。儘管他指頭的血甚多，他卻莫名奇妙地可以控制流出量，讓他的手指……彷彿化成了一支靈巧的筆。

「同一時間，我們是商人。」魎把寫好的卡片遞給冬彌。冬彌狐疑地接過，卡片上的血字，如古典書法般優雅。

幻墟地記憶館

電話：1234 5678

他到底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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