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話】一覺睡醒，沒人記得旺角這個地方 - 第37話：《你忘記了的那個》【37.5】

【阿琦視角】

「呢，我已經將一切告訴你囉。」小緣露虎牙微笑。

我和小緣正牽著手，在散發藍光的巨塔半空漂浮，緩緩下沉。

這座巨塔......不就是位處幻墟地中心的那座嗎？我們方才不是在塔底和千面激戰，然後小浪和我遭受重傷嗎？

這座塔深不見底，儼如無底洞。

「......我是不是死了？」我終於鼓起勇氣問，小緣歪頭看我，然後輕輕搖頭：「這裏是『燈塔』，是世界的中心。」

「世界的......中心？」

小緣掃視巨塔牆邊，無數道奇形怪狀的門：「『燈塔』就像一個網站的菜單欄般，每道門都會通往不同地方。」

「......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裏漂浮？我們剛才不是在......地面的嗎？」

「呢......問得好。」小緣傻氣地笑道，「你目前所見的都是虛假的，只是我製造的幻覺。」

「......為什麼要這樣做？」

「嘛，純碎覺得挺有Feel的。」

我還以為自己會笑，但我完全笑不出：「為什麼......妳能夠製造出幻覺？」

小緣指指自己頭頂的藍色貝蕾帽：「小浪戴的不是普通的帽，而是司憶者的工具。帽內就像飛機的黑盒，儲存了擁有者的『過去記憶』，亦即你剛才見證的一切。而我，浪小緣，只是這頂帽裏面的資訊之一，並非真正的小浪。」

「......所以，剛才我所目睹的一切，全是在過去真實發生過的？」

「在你被『千面』重傷危殆之際，小浪救了你。作為人類的你本來是必死無疑，所以小浪無計可施，將公司帽戴到了你頭上，令你能夠保持意識，同時將無臉者基本設定灌輸予你。」

「......我變了......無臉者？」我張口結舌。

「可以說是，亦可以說不是。」小緣撫摸鼻尖，「你就跟艾德維絲一樣，體內擁有少量的無臉者基本設定，體格、耐力、復原力會顯著變強，同時保留人類的大部分理智。」

「大部分？」

「無臉者始終擁有吸收人臉的欲望。雖然你的意志不會完全被這種本能淹沒，不過要戒備。而且，四零四擁有操縱無臉者的能力，所以你千萬別被他發現你體質的變化。」小緣手捲衛衣的索帶，「而且，無臉者基本設定在你體內可能會增生，慢慢吞噬你人類的身份。小緣這樣做，只是無計可施之下的最後方法。」

「......那麼在妳出現以前，有關我姊姊自殺的記憶呢？」

「......」

「那些都是真的嗎？」

「在幻墟地，彌留狀態的人類可能會記起丟失的記憶，就像所謂的『走馬燈』。」

「走馬燈......」我想起了，冬彌死前亦說她記起了小浪的事情。

「你在接近死亡的一刻，湧現了這些記憶片段。」

若然如此，謎題迎刃而解。

我一直心繫姊姊，甚至以為自己來到幻墟地的使命，是為了找回失蹤的她。事實上，姊姊早已自殺死了，而且是間接由我導致。由於我無法承受這段回憶，潛意識便將之驅逐至最深邃之處。

幻墟地的入口呈醫院窗口狀，腦中時常浮現姊姊的遺言，「演員」化作姊姊的模樣，這一切，大概全是反映了我拼命壓抑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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