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話】一覺睡醒，沒人記得旺角這個地方 - 第35話：《白癡》【35.6】

我跌倒樓梯上，痛楚傳遍全身。

但我焦急地爬起，急急往上跑。

直到，我終於抵達醫院頂層的走廊。

在走廊盡頭，一輛輪椅打側倒下，姊姊在旁站著，打開了走廊側旁的大窗。

時值颱風吹襲，狂風怒吼，雨如萬箭齊發，刺穿走廊的空氣。

「姊姊！」我焦心如焚地跑向她，她卻對我喊道：「別過來。」

姊姊空洞的眼神，再容不下一點光。

「你不是我的弟弟。」姊姊兩肩顫抖，「我弟弟......才不會做這種事情......」

「......」

「我弟弟，額頭沒有疤痕。你究竟是誰？」

那疤痕，是我跟那罪魁禍首爭執時，我的水果刀意外劃破額頭導致的。

「我只是要奪回妳被剝奪的東西！」

「那，你奪回了什麼？」

「......我......」

「你什麼都沒有奪回，相反，我被奪走了一切。」

「......」

「......我連你都被奪走了。」

「......」

姊姊對我說出最後一句話。

她臉上的，到底是淚水，抑或窗外的雨，不得而知。

「弟弟，為什麼你要殺人？」

姊姊跌出窗外，雨照下，風照刮，彷彿這沒什麼大不了。

我驀然發現，自己可按意志活動了。我緩步走向敞開的窗，盯著外面的暴雨。

姊姊跌出的窗口，予我無比的熟悉感。

對......我早該發現的，怎麼一直都沒有記起......這扇窗......不就是......不就是......

我「回到」現實世界後，重複出現的那扇窗。

在港華醫院的天花板，在爾敦道十字路口的中心。

那時候，姊姊跳進了這扇窗，而我隨她來到了幻墟地。

它竟是查達維克私家醫院的窗，而剛才，姊姊從這扇窗掉下去了。

這裏可是醫院頂樓，從這裏掉下，九死一生。

我對窗外喘氣：「......我剛才看的這一段是記憶嗎？但是......不可能......我姊姊不可能死了......而且是......因為我？絕對不可能......一定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我對窗外歇斯底里地嘶喊，卻無法消解一丁點的鬱燥。

「我......不是真的要殺那醫生......我只是......想嚇唬一下他......我不是要殺人！我沒有殺人！我——」

「牙琦。」

身後是誰的聲音，離我極近。

我神經質般轉身舉槍，指向對方的額頭。 209669852067d576ffe9d676.63630745-5016.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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