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話】一覺睡醒，沒人記得旺角這個地方 - 第24話：《一早約定好了》【24.2】

夕兒擋在我面前，躺在我懷裏，纖瘦的兩肩在微顫。

而我在慌亂中完成了換彈，一擊粉碎了獵犬的心臟——竟然來得及。

牠胸口的「傷口」沒有濺血，牠亦沒有哀嚎，身軀卻鬆垮起來，最後攤在地上。

牠死了。

牠曾經是個信徒吧？然後被教會鎖在聖殿的地庫裏，慘變無臉者後被教主加以操縱，淪為扯線木偶......

為什麼你要殺人？

為什麼你要殺——

一雙暖意融融的手，輕撫我的臉頰。我回過神來，凝望懷裏的夕兒。

她提醒了我，戰鬥尚未結束。

小浪與狼激鬥中，情況比起上次在聖殿更為緊湊。

狼手持剪刀和手鋸，施展著爐火純青的二刀流，左右一攻一守，毫無破綻。

小浪左手依舊被衛衣衣袖綁死，右手持著一把剪刀，像劍擊選手般不斷尋找空隙刺擊，速度迅疾如電。

她倆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就像羽毛球選手一樣，等待殺球的機遇。

我快手換了子彈，舉槍嘗試瞄準狼，尋找突襲的方法。

可是，狼是人類吧？我勉強能接受攻擊無臉者，因為起碼牠們已經失去人類身份了。然而，狼可是活生生的人，有著自由意志，有著自己的正義與願景......

更何況，狼把小浪逼至她和我之間，只要我一個失手，中槍的就會是小浪——

我驀然留意到小浪的後背，不禁一愣。

她的後背被阿蚊用消防斧砍過，理應有個又長又深的傷口，而且鮮血淋漓。

然而此時此刻，我從她的背脊，只見撕裂綻開的衛衣，以及裂口內潔白的肌膚。沒有血，肌膚沒有，連衛衣也沒有。

嚴重如此的傷口，不可能在如此短時間內癒合。而且，怎可能連血跡都消失了？

狼發起奇襲，將剪刀當作飛刀擲向小浪！

迅雷不及掩耳間，小浪一個反手，把旋轉而來的飛刀撥開，卻露出破綻！

「小浪！」我心焦如焚，朝著狼持手鋸的手開槍，然而她迅捷閃開，並撲向中門大開的小浪，以手鋸猛劈！

時間凝固在一刻。

我瞧著銳利的手鋸，砍中小浪的腹部。血如水墨畫般暈染一地，痛得小浪慘叫一聲，跪在艾德維絲跟前。

這一刀是致命傷。

不要。

我不要看著小浪就這樣死去。

夕兒嚇得六神無主，而我已不顧一切，衝向小浪和狼。什麼都不要緊了，這個狼竟敢傷害我的同伴，我哪怕要——

本在喘氣的小浪，驀然抬頭微笑：「呢，捉到妳了。」

她兩唇間的小虎牙，綻放無窮惡意。

什麼？

就在眾人莫名其妙之際，從小浪腹部流出的鮮血，不論是衣服上的、地上的、狼的手鋸上的，竟像滾燙的熱水一樣抖動起來。然後，血液瞬間浮起，湧回小浪的傷口。

血液儼如有意識的生物般，回到小浪的體內。

素來漫不經心的狼，目睹如斯詭譎，眉頭一皺。

小浪顫抖一番後，左手狠狠往狼揮擊。

她左手袖口解開了，露出了傷痕累累的蒼白手臂，以及......一支鋼筆。

狼以驚人的迅猛，朝著小浪左手出刀，然而劈中手臂的剪刀應聲反彈到地上，彷彿碰到了無比堅硬的東西一樣。

鋼筆尖，在電光火石間，就劃破了狼的臉龐，鮮血飛濺。

小浪乘勝追擊，躍動全身，筆尖插進狼的腹部，再抽出，不斷重複。

動作之純熟，使我想起她在便利店休息室期間，殺死無臉者的畫面。

【幻墟卡解鎖：1016 旺角鐵路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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