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完結】一覺睡醒，沒人記得旺角這個地方 - 第10話：《聖禮》【10.2】

我和小浪，靠近了足球場側旁的一間單層鐵皮屋。

這是足球場的小倉庫，擺放著後備龍門架、足球、雪糕筒等體育設備。這裏是不錯的隱匿地點。

可我才握住了鐵門把手，小浪隨即按住我，著我停下。

她把臉貼著鐵門，像隻貓般嗅起來：「裏面有人。」

「妳怎麼知道的？」我頓覺毛骨悚然。

「我嗅到了。」她撫摸鼻尖。

倏然，小浪就迅速扭開門柄，闖進屋內。

屋內的一個黑影同時撲向小浪，小浪拔出剪刀，擋住黑影揮來的利器！

我亦迅速拔槍，扣下扳機，對準黑影——

「你不敢殺我。」

那名女孩微聲道，她看似差一點才150公分高，戴著一個畫上笑臉的白色面具。她擁有一把女孩稚嫩的聲音，語氣卻是冰冷如霜。

「為什麼。」我冷道。

「本絲從你戰慄的眼神就......」女孩對我冷道，卻遽然呆住。

小浪趁女孩失神，把她壓倒地上，剪刀架在她脖子邊。女孩手持著一把生果瓷刀，對準小浪的胸口。

「呢，那妳覺得，我敢不敢殺妳？」小浪對女孩冷道，她的剪刀隨時可劃個鮮紅的半圓。

女孩續道：「本絲的父親，究竟到了哪裏？」

什麼——

迅雷不及掩耳之際，屋內的玻璃窗爆開，一個黑影破窗而入！

這個不速之客，可能就是追殺我們的槍手。他是個身材高挑的黑色西裝男人，跟女孩一樣，頭戴畫上笑臉的白色面具，額頭處以血寫上了「177」的號碼。面具背後是黑色頭套，戴黑色手套的手持著我認不出型號的步槍。

槍手一個筋斗，像體操運動員般完美落地，過程流暢如卡通人物——

小浪焦急地嘶叫：「小心——」

「嘭嘭嘭嘭嘭！」

槍手單手抬起步槍開槍之際，小浪搶先一步，抱住女孩撲向一旁，滾地幾圈。

我無瑕驚嘆小浪的反射神經，因為槍手已調整方位，要再朝她們開槍！

我應該開槍還擊嗎？內心的聲音縈繞著。

為什麼要殺人？

不……閉嘴……夠了……我不能讓小浪有事……我怎能……如此窩囊軟弱，像個廢物一樣！

我敵過了內心的質疑，全神貫注，朝槍手的左肩開了一槍！

「嘭！」

我料想不到的是，槍手在半秒內縮起左肩閃避，子彈打穿他身後的鐵皮。

他閃避的姿態誇張而不自然，宛若沒有骨骼似的，像被搓動的泥膠般。更噁心的是，他扭動身體時，「咔咔」的關節聲源源不絕。

槍手敏捷地調整身姿，再次瞄準女孩，我再度扣下扳機，手槍速度卻永遠跟不上步槍——

「嘭！」

女孩往後一彈，她中槍了嗎？！

該死的！

我再扣扳機，朝槍手的手臂再開一槍！

槍手再度避開，似乎他總會早我一步，預見子彈的軌跡……但這可能嗎？

槍手雖然躲開了，步槍卻剛好被子彈射中，彈開跌地。

小浪彷彿跟我建立了默契似的，她以驚人力度彈起，撲向槍手，剪刀朝他胸口一斬！

槍手連番後退，可由於小浪連續斬擊，終於在槍手胸口劃出一個傷口——

什麼。

槍手皮開肉綻的裂口，沒有血。

槍手毫無畏懼或疼痛的表現，儼如沒有靈魂，純碎執行指令的軀殼一樣。

小浪似乎被現況震攝了，一時失神，被槍手狠狠踢倒在地，剪刀掉落一旁！

槍手乘勝追擊，撲向倒地的小浪！

「小浪！」我衝前，不顧內心「不殺人」的警告，把槍瞄準槍手的額頭。

非常時刻，我無比集中，回想子彈無法擊中槍手的緣由。

如前所述，我從小發現自己的天賦——驚人的專注力。我一旦集中精神，時間流動彷彿會變慢，讓我在緊急時能制訂有利的對策，我稱這種專注力為「心流」。我參加模擬槍戰有超過95%的生存率，就是因為我在對戰之際，透過專注為自己爭取到思考對策的時間。

這非常損耗心臟，單單專注幾秒已足以讓我感到心悸，然而我只能這樣做！

專注、專注、專注。

我進入了心流，而我看見了槍手的頭，已開始側往右邊！

原來，他之所以能躲避我的子彈，是因為他在我舉起手槍之際，已能透過我槍口方向判斷子彈的目的地！

儘管如此，一旦他做出歪頭的動作後，就很難在短時間內改變移動方向！

那麼——

我持槍的上臂不動，然而手腕「咯」一聲，巧妙地往右2度一擺，射出子彈！

很痛！

就是這微小的偏移，足以改變子彈的目的地！

「嘭！」

槍手被我殺個措手不及，往右歪的頭被子彈擊中，頭破血——

沒有血。

我脫離心流狀態，按著胸口喘息之際，槍手竟再度撲向小浪！

不可能的！額頭中槍，可是致命傷，就算不是即死，亦不可能繼續行動！

千鈞一髮間，女孩朝槍手拋出某物，此物才碰觸槍手即爆裂，釋放出濃烈的黑霧！

槍手止住動作，身體僵直，然後抽搐。

兩三秒後，他竟然緩緩後退，準備撤退似的！

「只有一次機會，快摧毀他的心臟！」女孩喊道，小浪隨即彈起，手執剪刀撲進黑霧裏，一邊嘶叫一邊刺向槍手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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