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話】一覺睡醒，沒人記得旺角這個地方 - 第41話：《她所憧憬的永遠》【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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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一覺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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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視角】

凌晨時分，爾敦道十字路口，濃霧掩蓋了一切。

即使他倆坐在十字路口10分鐘，街道仍舊沒有半輛車駛過。

高架路軌亦沒有列車。

那是條貫穿香都的橋，橋上是條列車路軌，它本身位處旺角的邊陲，從遠處的爾敦道是無法看到的。然而，旺角的大量高樓大廈已經消失無蹤，現在身處爾敦道能夠清晰看見路軌。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硬要來這個十字路口？嗝。」12號一邊打著嗝，一邊把橙汁倒進盛著可樂的玻璃杯，把兩種不相干的飲品混在一起。這被他稱為「橙樂」的詭異飲料，是他最愛。

「妳別再要我到那個Hell了，那裏真令人感到窒息。如非要懲罰某些笨蛋，我才不想踏足那裏。嗝。」12號再度抱怨。

小浪把第四罐啤酒喝光，捏皺鋁罐。她在十字路口間游走著，腳步不穩，一個不小心跌了一跤，趴倒地上。她的酒量很遜，明顯是喝醉了，臉色潮紅。

「11號，妳別這樣。」12號道。

「別怎樣？」

「雖然妳平時嬉皮笑臉很厭煩，但總比現在垂頭喪氣好。」

小浪無視12號，撫摸著馬路上的凹凸不平的瀝青，口齒不清地重複著：「呢，我總覺得，我總覺得......」

好一會兒，她才吐出完整的句子：「我總覺得，他就在這裏。」

12號清楚小浪的所指，卻只是冷道：「11號，妳明明比我更清楚，這件事是不可能的。」

「......」

「這個世界跟廢棄之地之間，已不存在任何通道了。《複製之章》複製本已經被妳銷毀，再沒有人能夠透過儀式，將現實世界的任何東西轉移到廢棄之地，相反亦然。」

「那如果我們去燈塔呢？」小浪站起，戴上藍色貝蕾帽，「幻墟地的中心，正正是連接著燈塔底部。」

小浪沒等12號回應，已隨意走到行人路邊那圍繞爛地的鐵絲網，拉開了鐵絲網門。門裏頭理應是燈塔，因為司憶者擁有特權，可以隨時隨地開啟任何一道門，瞬間穿梭至燈塔。

但她呆在門邊，盯著門內的爛地。穿梭沒有發生。

12號輕歎一口氣：「妳暫時被公司停權了，不記得了嗎？更何況，連結廢棄之地與『燈塔』的門，早已被系統關閉了。」

擅闖廢棄之地——系統對幻墟地的稱呼——是公司的禁忌。12號營救小浪一事，無可避免觸動了公司的神經。小浪在幻墟地觸犯了禁忌，然而她同時銷毀了《複製之章》的複製本，因此功過參半。公司對小浪的處置方式仍待確認，輕則被暫停職權，重則被剝奪司憶者資格。

「嘛，你說得對，我到底在這裏......在做什麼？」小浪閉上了門，苦笑著。

她回到十字路口，在12號側旁坐了下來。她戴上白色衛衣帽，捲縮身體。

「呢，為什麼你要帶我回來？」小浪咬著下唇。

「這可不是我的決定。」

「你擅闖幻墟地，明明就不會有其他目的。」

「我不否認，我沒辦法對同僚的愚蠢行徑視而不見。」

「......」

「但是同時，是羽琦將妳帶到我身邊，求我將你帶回現實世界的。」

「為什麼？」

「明明妳知道。嗝。」

小浪的確知道，哪怕她爛醉如泥，仍然無比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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