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歌聲響起時 - 我不是水族

　　跟著高三的隊伍下車，顧映霜沒有直接去找自己的同學，高二的人都不知道走多遠了，只要到時候他們會集合的時候在過去就好。

　　她混跡在高三中，本身嬌小又一張娃娃臉，一群學姐們圍繞著她，都忍不住擼一把魚腦袋。

　　「小可愛～還好妳來了，不然我們好無聊的。」

　　「對呀，看一群沒什麼顏質的男人，無趣，還是學妹好，來給學姐摸頭。」

　　顧映霜非常習慣當一個可愛的玩偶，軟呼呼的臉蛋，她笑起來格外甜，沒有任何一個人能不喜歡。

　　他們這次校外教學來的是詠安水族館，是保護海域的團隊，募款集資建設而成，裡面的海洋生物都是受傷後，無法放生大海的孩子，會在這裡進行照護。

　　而汐雨學院在十多年前自從公開了水族存在，甚至連校長都是人魚這件事情已經收到政府的認證之後，水族出現在大眾視野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現在和水族成婚的大有人在，只不過危險的血誓，也被人魚幻族的長老汪翊菲給改善了，不再危險到死亡的地步。

　　他們本次參觀的詠安水族館，只在特定時間開放，汐雨學院和他們合作，每次水族館開放，學生必會去參觀一次，水族的學生也可以借此來學習，怎麼使用自己的能力，來療育這些受傷的同伴們。

　　顧映霜高一的時候有來過，但當時沒有參與療育的行程，這一次高二他就要看那些學長姐們示範了，還是很期待的。

　　汪耀輝不放心的回頭找自家笨妹妹，看她在一群女生當中活的很好，他也稍稍放下心，但還是忍不住跟兄弟吐槽。

　　「喂，我家的魚笨成這樣，一個人出門怎麼辦？太不讓人放心了。」

　　「……有什麼辦法，寵壞了，有大部分原因是我們幹的。」

　　「……也是。」

　　兩兄弟互看一眼，他三人父母世交，彼此感情好到像是親兄妹一樣，依年齡來說是游旭舟最大，再來是汪耀輝，破殼花了點時間的魚，最後在銀貝節出生。

　　深煜烜最後一個走下車，抬眼他望了眼被眾人包圍的魚，腦中空白一片。

　　他是不是應該要……有些什麼想法才對？

　　有個聲音這麼說。

　　但很奇妙，他什麼都想不到。

　　於是他很自然的在最後一個走進水族館晃蕩。

　　是不是應該……

　　為什麼應該？

　　深煜烜空白一片的大腦，彷彿連眼前都是白的，好像什麼都看不清楚，但分明眼前的游魚清晰可見。

　　他到底在煩惱什麼？

　　對著一個水族箱發了快二十分鐘呆之後，他終於緩過神。

　　緩過來了嗎？

　　其實沒有。

　　具體原因，他說不準。

　　「吶吶，學長是水族對不對？」

　　心臟終止一瞬間，也就一秒，也許不只一秒，但是他很明確知道自己呼吸急速停止的那一眨眼間，好像會死的感覺。

　　他面無表情的轉頭，圓圓大眼睛就這麼看著他，時間凝聚，總覺得好像空氣蔓延一種特別的氣息，他說不上來的窒息，卻微妙的感到……

　　他還是說不上來，他沒體會這種感覺。

　　「不是。」他聽見自己說話的聲音，有點啞，很像許久未曾說話般的啞。

　　「不可能啊……」那隻魚的眼睛寫滿了疑惑，小臉上想什麼似乎根本不需要猜測，一眼便知。

　　是很單純。

　　「為什麼不可能？」他發現自己順應著她的話說了下去。

　　「因為你身上，有很舒服的氣息，不然我是不可能睡著的！」

　　顧映霜確信，那一定是他身上對他而言有舒服的氣息，她才會睡著。

　　但是她到底是怎麼確信呢？

　　別問，問就是她也不太清楚。

　　其實有點心慌，她下意識的覺得心臟有些顫抖。

　　就是一種說不上來的親近，又一種說不上來的氣息，一種難以描繪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夠真正說明的。

　　那種玄而又玄的狀態。

　　難以言表。

　　「我確實是人類。」深煜烜堅持，甚至說出這句話時，他感覺自己有些在發洩。

　　也許是語氣兇了一點，那魚快速眨了眨眼，低下頭。

　　「……喔……」

　　深煜烜見她低頭，也眨了眨眼，好像……太兇了，怎麼辦？

　　哄人嗎？不太會，而且今天第一次見，要怎麼安慰都怪。

　　怎麼做呢……他有些焦躁摩娑著食指和拇指，抿了唇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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