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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市政局的經歷也堪稱是奇葩,當景初被亞茲憑著關係帶到後方找事務官解釋事情時,事務官看著他的神色彷彿是某種新發現的物種一樣,要不是秉持著事務官的威嚴與專業,似乎都想昭告整個市政局的同事過來端詳。
景初第一次接受到如此赤裸的「珍稀動物觀賞會」視線,要不是一旁的亞茲笑著朝那事務官踢了一腳,他或許還要被盯著看不知道多久。
而有關亞茲的辦事效率這件事也是奇葩,景初也是第一次真切地感覺到所謂「面子」究竟有多好用這件事,這讓他不禁懷疑亞茲之前擔任的究竟是位階多高的騎士長,高到本來一臉嚴肅的事務官一看見亞茲的身分證明後直接毫不懷疑的進入申辦身分證流程。
照理來說他肯定會受到更多的質問和盤查......景初邊想著邊一臉怎樣都好的表情回答事務官的問題。
不管哪個世界的政府機關做事都是條條框框一大堆的,麻煩。
「景小子,別一臉不耐煩。」亞茲靠在牆邊對他說道:「麻煩這一次總比你以後去哪個城市都要麻煩千倍要好吧。」
「我知道,我沒有不耐煩。」景初回。
「少騙,都寫在臉上了。」亞茲嘲諷。
「......」
負責登記的事務官笑了一下,看向正揉著臉的景初,「抱歉,畢竟還是要經過流程的,像您這樣的案例實在太少。」他說著:「不過也差不多要登記完了,最後在為您的身體訊息寫上認證魔法登入進大系統中就好了。」
「哦,太棒了,你即將不是黑戶了。」亞茲拍手。
景初直接朝他翻了一個大白眼。
最後在一切前置作業都填寫完後,事務官闔上了登記冊,「這樣就行了,最後請您站起身,站著別動就好,等一下我會讓儀器為您的身體訊息寫出一套您專屬的認證資訊,在掃描期間還請您盡量不要移動。」他拿出了一個像是超商在掃條碼的魔法器具。
把一些不合時宜的想像趕出腦海,景初依言站起身,事務官將那掃條碼......不對,是身體掃描儀往前平舉,在景初眼中浮現的數字程式自那掃描儀的開口射出穿過他的身體,虛幻的數字不斷跳動,最後匯聚成了一串10個數字組成的數字碼呈現在螢幕上。
「這就是您的身分證證號了,以後務必不要隨便將這串數字外流以免身分被盜用。」事務官說道,轉身在螢幕上虛點著確認,「接著將這個訊息輸入進大系統之鐘就可以......哎,原來您有妖精的血統嗎?」
「哎?景小子你是妖精?」亞茲驚訝。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以生物學上來說我確實是屬於妖精族,我沒有說過嗎?」景初裝傻。
「不,你沒有。」亞茲嘴角抽動。
「哈哈,沒事的,」事務官一笑,「現在很多種族之間的混血,我們身分登記上也會以本人認知的種族去填寫,也有很多人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血統......咦?」他突然一頓。
景初轉頭看向他,「怎麼了嗎?」
「身分代碼重複而已,小事,總是偶爾會發生的,」事務官很快恢復正常,習以為常的擺擺手,「畢竟身體掃描的機器沒有這麼精確,非常偶然的情況下就會出現相關資訊組成完全相同的情況,血親之間就比較容易發生,只要稍微手動更正其中幾個數字就好了......哎,這組數字的原來主人已經死超過一百年啦,那就直接覆蓋掉就好了。」
聞言,景初愣了愣。
事務官繼續說道,「我們的內部法規有規定,死亡超過百年的身分證號就可以被覆蓋,所以不用擔心......好了!」
他按下確定按鈕,一旁的魔法器械隨即像印表機一樣列印出了一張巴掌大的證件,「這就是您的身分證了,恭喜您,景初先生。」事務官將新出爐的證件遞給景初。
景初默然,伸手接過,「......謝謝您。」他說,將證件收入暗袋中後跟著亞茲離開市政局。
離開市政局時外頭天色已經大亮,路上行人與馬車絡繹熱鬧且吵雜,景初望著眼前這片毫無疑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風景,眼角見到亞茲轉了轉脖子活動了一下身體。
亞茲走出門後用力的伸了個懶腰,「終於搞好了,真要我說,確實是麻煩又耗時。」他說。
「你也說了,與其每次都麻煩不如麻煩這一次。」景初回。
「當然,拿了那張證件後你之後要登記什麼也更方便了,走吧,現在就帶你去冒險者公會!」亞茲大聲說,手跨到景初肩膀上將他一拉。
景初被拉的踉蹌,「冒險者公會?為什麼要去那邊?」他問,試圖掙脫亞茲的箝制。
「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要幫你找個教魔法的老師!」亞茲把景初扣得更緊了,「就你這種隨便唸一唸咒文就能發動魔法的資質,不把你培養成有用的人才就太可惜了——魔法師公會隸屬於冒險者公會之下,在那邊憑我的關係肯定也能給你找個有點名氣的老師。」他非常豪氣的說。
景初被扣得有些呼吸不順暢,好不容易橋出了一個勉強能生存的空間,「又要刷你的臉?」景初為難。
「刷臉有什麼不好,小子你別心高氣傲想著要憑自己幹大事之類的,告訴你,大叔我社會打滾十幾年體會到一個道理,那就是有臉不刷是白癡。」亞茲不屑的說。
這倒是真的,景初也不是那麼自大的人,他向來喜歡安逸沒什麼遠大理想,也沒什麼心理的坎,只是如今自身的狀況他還是有所顧慮。
「你何必要幫我這麼多......」景初抿嘴。
聞言反倒是亞茲訝異的盯向他。
半晌後,依然沒有放開景初箝制的亞茲另一手摸了摸略帶鬍渣的下巴,「......阿,好像有聽說過妖精族比較警戒異族,原來是真的?」
「啊?」景初愕然,「不,我想應該,沒有?」畢竟他也不是真的妖精族。
「哎,總之,別老是緊張兮兮的,景初景小子。」亞茲笑道:「雖然世界上確實別有所圖的人族也蠻多的,但也不是人人都見利行事,你獨自出外獨旅抱持著警戒心確實是好事,不過也試著多相信人類的善意如何?」
景初被這番話說的略為楞然,他暫時還不知道要怎麼回覆。
這個世界對他而言太過陌生,他必須警戒,不警戒不行,否則他又該怎麼回家?
看見景初沉吟的樣子,亞茲放開了他轉而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如果你還是想要我給個原因的話——拜託,如果成為一個想也知道會成為一代大魔法師的傢伙的推手,那是多巨大的人脈資源啊,以後去接取多難的任務都沒有問題了!」他大笑兩聲。
「好啦別廢話了,趕緊走啦!」
「喔......喔。」景初回,撥平被揉亂的黑髮後跟上腳步。
......他確實知道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所有都抱持警戒,但也不可能因為亞茲的一席話就改變自己的態度,而確實,在亞茲把後面那段話說出來後自己也明顯的釋然一點——與其讓他相信人類純然的善意,理解此人動機後方的目的後更能讓景初安心。
以及還可以推斷出另一件事......一個沒有身分證的人,註冊身分證時證號還被已被某個已死之人使用,這種巧合加上巧合的事情機率太低,景初並不相信亞茲對此沒有任何的懷疑,那個騎士長雖然行事大喇喇但心思縝密,然而方才的對話中卻毫無表現對這件事的疑惑。
所以,亞茲這番話還透漏著一段訊息:我知道你有秘密,但因為你還有價值所以我不會過問,直到你願意信任我時再告訴我就好。
「唉......」景初以幾近無聲的音量嘆了口氣。
感謝你的體諒,但是他想他這輩子是絕對不可能把「秘密」告知這個世界的任何人的,景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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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初跟著亞茲來到了位於奈恩雅城市接近中心的冒險者公會中。
一如一些奇幻冒險小說裡描述的一樣,這個冒險者公會乘載了絕大部分景初的刻板印象,木地板木桌椅,貼滿任務的告示牌等人撕取,一大早就在喝酒吆喝的傢伙,大聲和櫃台小姐討價還價的人和帶著滿身武器和血氣走進後間的冒險者。
以及還有不少穿著布袍手持應該是法杖的魔法師......景初愣愣地看了一圈,最後視線停留在一旁架子上擺放的魔法師雜誌,隨手拿起來翻閱了兩下。
「嘿!大夥們好嗎!」
亞茲一踏進公會中就在大廳中大聲呼喊了一聲,不少人抬起頭看去,發現亞茲後紛紛舉起酒杯同樣大聲回喊。
「這不是亞茲嗎,終於捨得從鄉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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