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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馬球賽,讓臨安城中官宦商賈齊聚一堂,除了可以認識彼此,也在比賽之中讓年輕人上場消耗體力。年輕一輩贏了彩頭,滿心歡喜。父母執輩藉由馬球比賽,暗中看看城中各門各戶的年輕男女。這場比賽,老一輩的暗自為自家兒女打算終身大事。年輕一輩則是藉此玩樂一番。正所謂各取所需呀。
這日,溫儀雪手拿著一張花箋,那是楊慈芸寫著玩的一首詩,她覺得很有趣便向她討來,說是要珍藏起來。
而她路過溫瑞倫的書房,見到哥哥正在書桌前賞玩著那日贏來的步搖,突然心生一計,於是走了進去。
溫儀雪走到溫瑞倫身旁,輕聲喚著:「哥哥在想些什麼?」
溫瑞倫停下手轉頭看著她,「噢,是妳呀。」
「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溫儀雪望著他手上的步搖,「這不是那日馬球比賽,哥哥與佑旻哥哥一同贏回來的彩頭嘛。」
「嗯。」溫瑞倫笑吟吟地,跟著就把那隻步搖收入錦盒之中。
溫儀雪有點吃味地酸言說道:「哥哥這般寶貝這物件,想是又想要用來討好文娘了吧。」
「妳瞎說什麼,我何時需要討好她了。」溫瑞倫把錦盒放到書桌一隅,有點不耐地說道:「這東西是我辛苦贏來的,我可不輕易送人,改日我要把它送給我鍾愛之人。」
「噢。」幸好不是送給劉文娘,溫儀雪本來就不喜歡哥哥的通房,她本是在哥哥書房伺候的婢女,不知怎麼某天夜裡就爬上哥哥的床,翌日就成了哥哥的通房丫環。那日起劉文娘就以伯爵府少主之妾室身分自居。
總而言之,溫儀雪就是看不慣她那股囂張氣焰。
溫瑞倫望著妹妹說道:「這般貴重的物件,又豈能讓人胡亂拿了去,最終要送給誰人,我心中自有打算。」
「總之不會是劉文娘吧?」溫儀雪追問著。
溫瑞倫點點頭,跟著拿起本詩集,態度雲淡風輕說道:「自然不是。」
「那會是誰?」溫儀雪好奇追問著,「我可認識嗎?」
溫瑞倫似乎打定主意不準備說。
溫儀雪出手搖著他的肩膀,不住追問說道:「哥哥,你告訴我嘛。是誰能有這般好福氣,居然能入得了你的眼,還能得到這隻珍貴的步搖。」
「總之,那人不會是文娘。」溫瑞倫輕嘆口氣說:「儀雪,妳也是知道的,我甚少主動去找她。」
溫儀雪點點頭,「我知道呀,你不是總說那一日是被醉酒給誤事的,要不是喝多了,你又怎麼會犯下糊塗事。」
溫瑞倫明白,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只是他對於劉文娘並無男女情感,那日若非醉酒誤事,又怎會與她睡到一塊了。
那日後,雖然在母親的安排下,讓劉文娘住進了他處所嘉賢居西側偏屋,但是自此之後,他未曾再與文娘同床共寢。
溫瑞倫發現溫儀雪手中的花箋,好奇問道:「這是何物?」
溫儀雪把花箋交給他,跟著說道:「是慈芸寫著玩的,我覺得這首詩寫得很好,便跟她要來了。」
「慈芸寫的……」溫瑞倫接過後打開看著,跟著隨口吟出:「天晴山明水清清,江流船行近驛亭。日暮笙歌出遊去,萬株楊柳又垂青。」
「我覺得慈芸這首詩寫得挺好的,可是她卻說還不夠好。」溫儀雪輕吁口氣後感嘆說道:「我就寫不出這麼好的詩詞。」
幾句詩便讓溫瑞倫心中泛起了陣陣漣漪,真是看不出來,楊慈芸居然還會作詩呀。
他抬頭望著溫儀雪問道:「儀雪,真是看不出來,慈芸原來是這般滿腹詩文,她是個女詩人呢。」
「慈芸可厲害了,我聽華蓉說她最喜歡詩詞,平日裡總是拿著花間集讀個沒完。」溫儀雪又比著花箋上的字體,「而且,哥哥你瞧,慈芸的字體娟秀,可見她素日就勤於練字。」
溫瑞倫望著花箋上的小篆字體,果真娟秀工整。
溫儀雪有點得意地說道:「慈芸說除了這首詩以外,若是改日有新作還會與我分享。」
「是嗎?」溫瑞倫突然心生一計,跟著對她說道:「儀雪,若是慈芸改日又有新作,妳可否也與我分享一下。」
「那是為何?」
「我是覺得慈芸的詩詞極好,這等好詩理應與人分享才是。」溫瑞倫顧左右而言他,「另外呢,我們若是幫著收集起來,說不定改日能為她出版一本詩集呢。」
「出版詩集!」溫儀雪倒是沒有想過能這麼做。
「是呀,妳幹嘛這麼驚訝,我覺得挺好的。」溫瑞倫順手就把那張花箋收了起來,然後又提醒著她,「記著呀,下次慈芸還有佳作,立刻拿來跟我分享。」
溫儀雪點點頭,然後又想起什麼,「不對呀,哥哥那張花箋是我跟慈芸討來的。你怎麼自己收走了。」
「妳跟慈芸感情那麼好,妳再讓慈芸寫一張給妳就得了。現下這張就送我吧。」溫瑞倫半哄半騙地拿走了花箋,然後隨手拿了一本唐詩遞給她,「這樣吧,我用這本詩集跟妳換。」
溫儀雪接過唐詩,然後望著他,「我又不喜歡讀這個。」
「妳不喜歡,但是慈芸喜歡呀。妳把這詩集送給她,然後讓她再給妳寫一張花箋,妳說這門生意,妳既不出本錢,又占盡便宜呢。」
溫儀雪望著唐詩,然後覺得哥哥所言似乎十分有道理。
溫瑞倫怕萬一溫儀雪想明白了,可能就會失手,於是有點半推她要趕緊將此事落實。
「好了好了,就這樣吧。我得趕緊讀書了,明日夫子又要考我們了。」
溫儀雪想往外走,又瞅見桌上有碟點心,於是抓了兩塊糕點後說:「我要吃玫瑰糕。」然後才一溜煙溜走。
溫瑞倫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滿意地笑了笑。
幸好他打小就知道儀雪妹妹頭腦簡單,心思單純,對待萬事萬物都不會彎彎繞繞。只要有吃的就容易搞定一切。然後他坐回位置上,本想讀些書,但心思一轉把那張花箋給抽了出來。只見溫瑞倫反覆吟誦著那首詩,臉上笑吟吟地,「天晴山明水清清,江流船行近驛亭。日暮笙歌出遊去,萬株楊柳又垂青。」
幾句詩詞,竟讓他的腦海中有了山清水秀的景色,跟著他突然有了主意。不如改日,到城郊去賞玩,放放風箏吧。山清水明,正是出遊的好時節。何況也能藉出遊之時,多多與楊慈芸親近親近。溫瑞倫的心,似乎已在打馬球那日,被楊慈芸緊緊吸引,他落入了情網,久久無法自拔。眼看她就要及笄,溫瑞倫心底想著改日要將那日贏來的步搖,隨著翡翠玉鐲一道送給慈芸當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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