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 - 第一章妻子的職責

渾身燥熱，彷彿體內有火在燃燒，頭頂熱得留一絲髮絲都顯得多餘，腦袋悶脹地如同燒滾的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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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痛……就像天靈蓋要被掀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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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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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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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房裡違和的男性嗓音，柳月撐起沉重的眼皮吃力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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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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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幹嘛」柳月虛弱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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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帶妳去萬靈殿的，路過聽見妳掙扎的聲音，發現妳在發熱，就來了。放心吧，這裡人多的是」范穹兀用力一擰，毛巾上的水幾乎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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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開毛巾，范穹兀把毛巾攤在柳月的額頭上，然後把毛巾剩餘的邊邊往下裹住柳月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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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柳月虛弱又無奈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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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熱」范穹兀拍了拍手上的水，大功告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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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咚的一聲震得柳月額頭上的毛巾滑到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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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柳月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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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從遠方傳來，又有巨大力量，應該會引起范穹兀的警覺才對，但他卻悠然自得地在旁邊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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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必擔心，那是小桄上將在練武場呢」錦娘端著藥，身後還跟著五六個穿著統一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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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桄……原來如此」柳月點了點頭，神情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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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倒是還沒燒壞」范穹兀手中把玩著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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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服藥吧」錦娘一說，後面的女孩就接過她手中的藥碗，跪到柳月身邊，吹起冒著煙的藥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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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錦娘是這樣的地位，柳月看著她開始有點搞懂了她圓融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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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妳要錦娘餵妳嗎？她一把年紀跪下去也不容易哦」范穹兀邊玩著石頭一邊在旁邊搧風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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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您去陪小桄上將習武吧」錦娘整理裙擺坐到柳月床邊，接過湯藥細心地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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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我走？我還想帶她去萬靈殿欸」范穹兀冷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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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未退，不宜再受風寒，主公還是下榻吧？」錦娘將一杓湯藥送到柳月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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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藥就好了」范穹兀滿不在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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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聽著冰冷的語言，也無心再吃苦口的藥，「錦娘，這被子可以讓我裹著出去走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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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是可以，不過出去的話，怕是發熱沒那麼快好…」錦娘擔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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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范穹兀讓錦娘起來，提起柳月的鞋要幫柳月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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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柳月急忙把腳縮進被子裡，因發燒而脹紅的臉肉眼可見地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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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妳穿鞋啊」范穹兀單膝跪在地上，抬頭看像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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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自己穿！」柳月搶過鞋子，「不知道腳是私密部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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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穹兀站起來，理所當然地問「不知道，但我們不是夫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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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習慣！」柳月支支嗚嗚才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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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穹兀哦了聲，貌似不放在心上，就轉身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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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趕緊穿好鞋子，裹著棉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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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門，發現范穹兀就在門外等著她，柳月還被他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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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穹兀平靜地看著她，說「日後我們還可能會同床共枕，妳最好先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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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柳月被嚇得不清，連忙跟上范穹兀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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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嘛，該做什麼就要做出樣子來」范芎兀悠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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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到什麼程度？」柳月緊跟著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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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親吻、暢談理想、分享權力、交流彼此意識……，總而言之，就是一些日常的夫妻會做的事」范穹兀放慢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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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如此決絕？不是搪塞你義母而已？」柳月包裹著棉被上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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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看到的結果是我活著，不是我們在一起」范穹兀停下腳步，看向柳月，「妳……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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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眼睛裡映著潔白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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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擔心…」停頓了下，范穹兀連忙否認「不、不不，我是說妳這種出家人，真的能做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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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出家人！」柳月原本因為關心而柔軟的態度又馬上堅硬起來，「仙門裡也有結婚的前輩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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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范穹兀很吃驚，震驚到瞪著眼睛沉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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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如此」柳月點了點頭自豪道，但她很快注意到范穹兀背著月光無比漆黑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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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眼神，空虛、漆黑而可怕，但在柳月眼裡，她彷彿看見真正的范穹兀了，那個缺乏安全感而易碎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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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柳月走近，想要刺探更多，卻被范穹兀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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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萬靈殿吧」范穹兀的聲音變到他殺戮完，極其冷漠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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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轉頭看向他離去的背影，心裡有了大膽的猜測，卻不敢輕易觸碰逆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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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沿著山坡往下走，沒有石階支撐只有一些突出的樹根可以踩，柳月在後面跟的很艱難，但她更在意此時在范穹兀心裡到底正發生著什麼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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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靠著些微的月光和前後僕從的火炬，他們順利到達燈火敞亮的萬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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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洞裡頭，遠遠地就可以看出無比光亮與夜色相差的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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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墳墓」范穹兀走到山洞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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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山洞，但外頭的木板構造擋住了裡頭向外散的刺眼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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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裡頭的景象令柳月吃驚，懸在眼前沿著山洞的弧度有七顆漂浮的光球，藍、綠、粉、紫、灰、白，光球的前頭都方有一個長型盒子，各個裝飾貌似是延續了主人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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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走到墓盒前，向裡面看，裡頭沒有一物，甚至也無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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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並不晦氣」范穹兀讓僕從在外等候，走近光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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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也不覺得」柳月一個個墓仔細地看，她是修仙之人，怕死不就太荒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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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穹兀遠遠地背著雙手看著柳月一個個細心查看，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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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有死人！」柳月看向范穹兀，又看向被冰封在墓棺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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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極白，全無生命跡象，肉身並無明顯外傷或血跡，甚至衣服除了像普通市井小民外，也沒什麼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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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是殺了他的人吧？」柳月回頭看過去，卻發現范穹兀已經走到她旁邊，就在棺墓尾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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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不一樣，他的靈魄比其他要淤濁的多，但看不出來，因為是灰色的」范穹兀背著手探頭看著墓裡井警躺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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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看著棺木裡的屍體，睫毛、嘴唇、肌膚，貌似下一秒就能坐起來一樣，柳月不解地問范穹兀，「他做了什麼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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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穹兀在其他棺木前轉頭，「妳對他產生了憐憫？」，范穹兀走到柳月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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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本就不應該枉死」柳月瞪向范穹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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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他是否枉死，妳不應該輕易表露出妳的慈悲，不然妳在我身邊會極其危險」范穹兀看向柳月鄭重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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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為什麼死在你手下？」柳月看到眼前的殺手有理的模樣，被氣得淚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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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穹兀微微皺眉猛拽起柳月的手腕，「妳應該清楚自己的處境，自己想想妳應該做什麼，是什麼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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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一顆顆像是飽滿的珍珠從臉頰滑下，范穹兀意識到自己太憤怒，緩緩鬆開了柳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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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妳想像的汙濁，他是修練邪道的，為了幫助他修練，我默許他殺了很多附近的居民，直到鶴嫇的生意逐漸慘淡，他也克制不住心性而瘋魔了。他到山間樹林躲藏，獵殺上山野獵的獵戶，還試圖殺了我，雖然我沒死卻也傷了內裡，深知他的野心已經過火，我才封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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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不是什麼有根有依靠之人，自然會竭盡全力一些，妳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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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穹兀說完低著頭轉身準備走，卻被柳月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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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丟我一個人」轉過頭去，柳月用手腕連忙擦掉自己的淚水望向范穹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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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會丟下妳一個人」范穹兀幫柳月把包在身周圍的棉被拉起來裹住她，牽起她的手離開了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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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范穹兀走在山林間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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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柳月走在前面回頭看了眼范穹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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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難，但妳可不可以替我照顧他們」范穹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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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籬他們嗎？」柳月認真地爬著山，並沒有注意到范穹兀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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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范穹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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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要怎麼做呢？」柳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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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關心一下他們的喜好、他們的優劣勢…甚至是他們的背景之類的」范穹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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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可能的了解，再跟你轉述嗎？」柳月回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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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很好」范穹兀在夜色裡神色淡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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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盡全力幫你的」柳月握著拳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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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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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柳月送回房間後，范穹兀猝不及防地出現在竹籬的房間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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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竹籬，她正在抓水盆裡的小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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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籬」范穹兀靠在木門框上，微笑地看著竹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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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竹籬轉過去看到范穹兀的一霎那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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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籬手裡的浮萍還沒放下就急匆匆地跑向范穹兀，雙手張開，要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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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穹兀從背後掏出一把銀色的素劍，「練武場，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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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桄不是在練武嗎？有我們的地方嗎？」竹籬站在范穹兀面前，歪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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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就有了」范穹兀轉身往練武場過去，竹籬連忙把浮萍搓到一旁的侍女手上拔腿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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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為什麼用普通的劍？」竹籬好奇地看著這一把不舊也看起來沒什麼特色的劍，眼睛都快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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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而已」范穹兀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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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主公，我什麼時候可以跟你的魂劍打？」竹籬追上范穹兀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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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要跟我的魂劍打？」范穹兀漫不經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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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竹籬大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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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范穹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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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竹籬馬上發出聲音，話鋒一轉，又說道「主公你真的要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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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范穹兀看了看手中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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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你娶她，你娶她還不如娶我，至少我會真心愛戴你」竹籬仰起頭無比自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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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這一趟來，也是要跟妳說一件事——」范穹兀轉身面向竹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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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回心轉意了？你決定娶我？」竹籬興奮地原地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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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完全服從於柳月，就像服從於我一樣」范穹兀嚴肅地對竹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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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竹籬馬上就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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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命令」范穹兀冷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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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還是不喜歡她，你能拿我怎麼樣？」竹籬抱著胸，轉身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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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妳，配合就是」范穹兀把劍抱在胸口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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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亮，但范穹兀仍四人依次去叮嚀，直到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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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升起，范穹兀臉色些微蒼白地坐在床榻上看著城邊緩緩升起的太陽，口中有滿腔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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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穹兀淡定地從床底拿出油亮的木盆，一口鮮血從咽喉裡噴出，鼻腔也流出濃稠的血液，血液從喉裡噴湧而出，每咳一下血液舊流得更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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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咳嗽的聲音，錦娘拿著木盆趕緊進屋裡，發現范穹兀已經自己接起了血液，滿是猩紅的場景，毛骨悚然之下，錦娘顫顫地說「主公，早了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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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范穹兀沙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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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把錦娘招來，從她雙手捧的木盆中拿起毛巾擦了臉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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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準備一些補氣血的東西，等等要理事」范穹兀把毛巾放回錦娘的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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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錦娘看著被范穹兀放在地上的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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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吧，妳快些準備吃的」范穹兀說完就拿起血盆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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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血盆，走過中間的一片造景和草地到一間微不足道的庫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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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房裡頭堆滿了一盒盒的貴禮和雜物，范穹兀略過前頭的雜物，走到最後頭的布，將布掀起來，裡面赫然擺著一支和魂劍完全一樣的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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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倚靠著劍架就靜靜地佇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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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范穹兀傾斜血盆將血灌在寶劍上，一股腦全到了下去，地上卻片地未濕，血全都被寶劍吸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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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穹兀蹲下身，仔細地看著寶劍上才流的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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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魂劍是命劍，意旨與生命一樣珍貴，但我怎麼覺得你反倒是在要我的命呢？」范穹兀盯著寶劍，上面的工藝是一絕，劍本身更是黑的沒話說，可是就是不知道劍到底是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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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突然從身體裡長出的？還是被什麼給寄宿了？答案無從得知，范穹兀費盡了周遭人的廣見與遠視也才知道這支劍會吸血且它有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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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魂有分好壞，取決於主人，也取決於主人的命定，而這把劍不僅壞還吸壞主人的血液來保持牽絆，范穹兀不太理解這支劍到底試圖要引導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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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貌似不是什麼好事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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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穹兀搖了搖頭，站起來，今天一樣把它冷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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