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死神的契約 - 六

「學人，記住四個字，『知足常樂』。」他留下這句話，便一瘸一拐的回到「安樂窩」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我立刻點菸，補充尼古丁的攝取。

縷縷的白煙，宛如子龍的話，縈繞腦內。彷彿寄生蟲的一字一句，大搖大擺的植根盤踞，逐點逐點嚵食內臟，大口啜飲體液。

心裡戚戚然的，不是味兒。

我和子龍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像他這樣就是「知足」嗎?

那我呢?有什麼事能令我「知足」?

想不到。

走出濕漉漉的後巷，重投太陽的熾熱懷抱。

左望右望，不見西裝男的蹤影。說好的契約呢?難道真的是無聊的惡作劇而已?

算了，什麼死神、勸阻、說服，全都是廢話，害我受多了幾小時人間之苦。

在近的馬路邊忽然傳來一記響亮的汽車響號，嚇了我一大跳。

「喂，有車牌嗎?」西裝男從車內探出頭來，原來的膠框眼鏡換成誇張的墨鏡。

「呃……有是有……」

「好極，你來開，上車。」

「但……開去哪?」

「接你的女朋……呀不，你的前女友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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