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與煙草的午後 - 初來乍到

清晨的希思羅機場並不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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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示牌發出炫目的光，在大廳中顯示屏上的航班時刻表不斷變化，紅與綠的文字閃爍著，牽動每位旅客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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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行李箱的人流穿梭於此，有的匆匆忙忙或是悠閒，機場的廣播聲穿插其中，一個接著一個的告知旅客哪一班機將準備發機，在這片吵鬧的空間裡增添了些許秩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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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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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從美國中途經過轉運的航班終於降落在倫敦，稍微誤點的時間並未影響全滿的乘客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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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坐在靠近過道的位置，微微伸展了僵硬的四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搭——克萊因藍的帽衫與一條略顯寬鬆的白洗牛仔褲，除了看不見的襪子穿錯隻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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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穿的並不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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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看上去雖有些倦怠，精神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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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嘆了口氣，但也只能埋怨自己忘了提前訂個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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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飛機時，他隨著人群慢慢移動。機場的空氣混合著一種特殊的味道——咖啡、消毒水和機場獨有的味道，雖然他總覺得這是人們混合出來的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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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掠過人群，有疲憊的父母抱著懷裡熟睡孩子正在趕路；有穿著職業套裝的白領走路也不忘回覆訊息，一旁也正在等過海關的則是帶著耳機、抱著滑板、穿著時尚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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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種時間點，竟然也能塞滿一整架飛機。」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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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排隊快到他過關的時候，前一位旅客行李卡在了滾輪上，場面一度陷入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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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思考了一下便上前幫忙，比起在這裡慢慢等，他更想趕快去洗個熱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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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用力抬起行李箱，一邊用那帶著美式口音的英語對當事人說：「你這箱子裝的是磚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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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想這麼說，但這男人的箱子真是讓他懷疑不是磚塊就是拋屍行李的程度，差一點幫忙反變自己出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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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一位中年男子，聞言哈哈大笑，似乎沒感受到幾分尷尬，拍拍他的肩膀道：「感謝你，小夥子。要是有機會下次換我幫幫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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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短暫的互動，中年男子的社牛屬性另凱文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E人，稀里糊塗的加上了對方的聯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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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大廳，凱文第一件事情便是去買了張網卡使用，手機信號重新接入，熟悉的通知聲接連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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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手打開公司新人群，瞬間被各種訊息刷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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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到底什麼濕濕黏黏的鬼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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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別抱怨，我這邊乾到裂開，你那至少還有點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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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交換？我寧願濕一點也不想皮膚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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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一邊拖著行李，一邊低頭快速瀏覽，他注意到有些同事被分配到氣候濕熱的東南亞，有些則待在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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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被分派到倫敦，似乎是眾人羨慕的對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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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一聲，想著至少這點自己運氣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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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在出口處成功攔下一輛黑色計程車，司機是一位看起來友善的中年男子，鬍鬚有些許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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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拖著自己的行李放進後車廂，然後坐進後座，拉下帽子，露出一絲微笑，用流利但帶著美式腔調的英語報上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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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倫敦街頭，薄霧彌漫，車窗外的景色如水墨般模糊暈染，街邊商家燈火變成黑暗中的點點星光閃爍，璀璨不刺眼，凱文靠在出租車後座椅背，頭微微靠著車窗，望著這陌生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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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光線在深夜中照耀，商店櫥窗裡展品在燈光的映襯與空氣寒風生霧的對比中，凱文第一反應是很想拿相機起來紀錄，但可惜相機收在行李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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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兩旁的花壇裡的各色鮮花忍耐著刺骨寒風仍然屹立，「也許能在公寓種點盆栽」他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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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這是他習慣性的動作，算是用來緩解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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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是一位年過五旬的中年男人，嘴裡叼著香煙，但並未點燃，看起來本想點煙，但窗外寒冷又不能在車內點煙而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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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口音地道，語氣倒是親切，長得也神似家鄉雜貨品店的老闆：「第一回來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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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點了點頭，語氣輕快：「是啊，算是來工作……希望不會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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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笑了笑，很順口的繼續說道：「倫敦的路可不好記，特別是對外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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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熟了就好。你的口音聽起來挺特別，來自哪兒？」

「……伊利諾伊。」凱文簡短回應，隨後問了些關於當地生活的細節，像是附近的便利店、早餐推薦，以及有沒有好喝的咖啡館。這種小交流總能讓他迅速融入環境，而司機也樂意為他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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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司機連情趣用品店、汽車旅館甚至酒吧等……這種正常人不太好意思說出口的玩意兒都爆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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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這種資訊啊！！！！！！！！」

凱文內心怒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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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在一處老舊卻乾淨的公寓樓前停下，凱文抬頭看了眼這座建築，暗自鬆了口氣——和預想中差不多，至少沒有糟糕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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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忘了提前訂機票，但出門在外靠朋友他可早已用的駕輕就熟，早在剛確定來這的時候就找好了租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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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整體沒什麼特別之處，但就好在價格正常離分部又只有短短幾分鐘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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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幾張紙幣付了車費，然後拎著行李走進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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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公寓是他一位學長介紹的，對方在英國工作多年，早已適應了這裡的生活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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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是合租的，另一間住著的好像是一位日本留學生，但對方目前還在放假，屋子裡暫時只有凱文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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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是一棟典型的英國紅磚公寓，空間不算寬敞，但佈局緊湊且功能齊全，裡的設計簡單實用，家具都是基本款，甚至還帶著租客使用過的痕跡，不過凱文並不介意，反正沒有異味就好，經過長時間的飛行，他只想立刻沖洗一下自己，再補上一個久違的好覺，把機上的顛簸當作是一場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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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的房間內牆壁被漆成溫暖的奶油白色，掛著幾幅黑白風景掛畫，其中一幅是倫敦塔橋的照片，估計是房東放的，都有些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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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躺在一張雙人床上，床頭靠牆放置，鋪著深灰色的床單和藍白相間的毯子，意外的對凱文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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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櫃上有一盞暖光的小台燈，旁邊放著凱文剛隨手丟的電子書和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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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離床較遠的一側，是一扇高而窄的窗，雙層窗簾實色的綁起，半透明到垂下隱隱約約的放任月光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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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學長說白日窗外就是倫敦典型的街景搭配紅磚建築，在黃昏時刻特別出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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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拾好簡單的行李，沖了個熱水澡，便直接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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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意識徹底出走，正在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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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個傻逼那麼會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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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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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條來自分部新同事群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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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加入分部，期待各位新同事！我們B組組長可是位難搞的冷面角色，希望你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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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眨了眨眼，有些疲倦地笑了笑，隨手回覆了一個「謝謝」後，把手機丟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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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的初晨有些涼，他拉過毯子蓋住自己，很快陷入沉睡，意識的最後一刻他只希望自己不會感冒。

第二天早晨，倫敦的天色依然昏沉，公寓位於街角，雖說不大但勝在整潔，陽光會透過窗戶灑進房間，柔和的陽光透過凱文房間的窗與窗簾，輕輕待在木質地板與毯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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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第二天早早就起床，他睜開眼睛，發現鬧鐘尚未響起，明明只睡了沒多少時間，他卻有種舒暢又清醒的感覺「估計是時差還沒調過來吧」他抓了抓睡亂了的頭，揉了揉因長時間飛行而僵硬的肩膀，準備前往分部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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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的結束洗漱等一系列動作，換上了準備好的襯衫和西裝褲，站在鏡子前拉了拉衣角，想讓衣服更貼合，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比實際更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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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些標準的正式服裝穿在他身上總讓他覺得別扭不怎麼與他契合，像個高中生強行模仿成年人，有種小時候偷穿父親西裝的感覺，「真是尷尬」他苦笑了一下，但還是整理好領子，提起個簡單的文件袋拿上手機鑰匙錢包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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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小巷已經開始有早起的行人和商家忙著準備的聲音，他記得昨晚司機提到過街角的咖啡廳口碑不錯，想著反正順路便決定趁還有時間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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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裡小而溫馨，玻璃櫥窗裡陳列著剛出爐的可頌和三明治，奶油與火腿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他買了一杯咖啡和一個帶火腿的烤土司，邊吃邊沿著街道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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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典型的英倫街景意外的符合他對英國倫敦的印象……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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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磚小屋、拱形窗戶、帶有被雨水沖刷痕跡的石板路，以及那大紅色的雙層巴士，與美國不同的氛圍讓他覺得新鮮，但也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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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腳步放慢，默默的觀察這一切，試圖讓自己融入這座城市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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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逛了約二十分鐘後，他來到公司分部所在的建築，這是一棟現代化的高樓，玻璃外牆在晨光下閃爍著微光，反射出的光線希望不會刺傷誰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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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大廳，忙碌的氣氛撲面而來，前台姐姐正在有條不紊地處理前來報到的新員工——也許是大換人尚未穩定，前來報到的人還不少，前台小姐露出一抹禮貌的微笑，帶他們辦理入職手續，語調禮貌的同時也將用詞精簡盡量不耽擱雙方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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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凱文時，她抬頭微笑道：「早上好，請出示您的證件。」凱文遞上文件後，她便開始核對資料並說明接下來的手續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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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身分證：×××××1107

性別：男性

出生年月日：2000年4月15日

籍貫：美國-愛奧瓦

戶籍所在地：美國-德克薩斯

民族：白人

婚姻狀態：未婚

緊急聯絡人：艾瑪·哈德（母親）

001217（447）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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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信息**

手機號碼：+44 78×× ××××54

常住地址（IP）：倫敦東區32號公寓，3樓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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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聽，一邊環顧四周，發現這裡的設計風格偏極簡冷峻，金屬材質與木質元素的搭配給人一種高效專業的印象，並不與考古現場那邊灰頭土臉的，辦公室裡，來往的職員偶爾瞟了他一眼，隨即又各自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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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承認，比起其他設施，凱文更好奇咖啡有沒有供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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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凱文最早並不愛喝咖啡，他覺得那種苦澀的味道像是一種刻意製造出來的人為美感，讓人難以親近，換個說法就是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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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後來，那些沒人願意管的爛攤子使他必須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處理事情，日復一日的薰陶下逐漸成了一種依賴，到最後開始有人會調侃的問「凱文，今天又帶了什麼不一樣的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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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手續後，一名自稱新人指導的人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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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他的新人指導員是一位年長的英國女性，簡單的自我介紹後，便開始帶著他熟悉分部的環境，一邊走，她一邊簡明扼要地講解各個區域的功能與注意事項，語氣中透著一絲嚴謹但不至於讓人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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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你的座位，靠窗，應該還算舒服，運氣很好。」她帶他來到一個布置簡約的工位，只有最基礎的桌機與置物櫃，靠窗的位置能俯瞰街道上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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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凱文露出真誠的微笑，感激地道了聲謝，放下文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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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注意到旁邊有一個空閒的座位，和他的工位很接近，但又不像其他人位置，相連用隔板隔開，是一張獨立的桌椅，不知為何就是讓人莫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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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想起了昨晚群裡說的“冷面角色”，但目前似乎並未有人，他隨口問了一句：「旁邊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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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員掃了一眼，語氣稍微頓了頓：「啊……那是米奈兒的座位，你們組長。他目前休假中，你們之後應該會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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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奈兒……」凱文默念著這名字，雖然有點記憶可實際上還是陌生，他記得昨晚群聊裡有人提過這位組長像是個悄無聲息的順爆彈，但當時他並未多去查看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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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思考著這個名字，感覺有些特別，像是個女名但印象中B組組長是個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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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怎樣的人？」凱文試探性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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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你想攀附上司的話找他沒用，像個沒感情的機器似的。」指導員的語氣帶有些許調侃與玩笑，語罷便叫他別把這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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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員看著凱文不知道在想什麼鬼東西的神情，笑了一下，未再多言：「你之後自然會知道的。現在先熟悉一下環境吧，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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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她便轉身去忙其他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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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看著旁邊那空置的桌椅，隱約感覺到這位尚未謀面的組長似乎是一個重要卻又難搞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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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最後也沒有打算多想，決定繼續熟悉自己的環境，因為此刻，他還有更多需要熟悉的地方，於是甩甩頭，專注於眼前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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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坐在工位上，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讓腦袋清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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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街景清晰可見，陽光透過大面玻璃灑進來，讓這個空間顯得明亮依然有一絲季節帶來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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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掃了一眼天花板上隱藏的空調出風口，現在吹著暖風，容易讓人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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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先從熟悉環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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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工位，桌上擺著一台剛配置基本但應該還不錯的顯示器，主機藏在桌下，一旁則有一個小型收納櫃，裡面空蕩蕩的，似乎是留給他的私人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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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了翻文件袋，將幾份重要文件放塞進了抽屜，隨手又將附贈的公司手冊拿出來，掃了幾眼，發現裡面大多是一些規範和流程介紹，內容與總部的版本除了一些慣用詞不同以外，沒什麼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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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熟悉環境。」他心想，於是起身在辦公區內走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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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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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首先找到茶水間，推門而入的瞬間，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撲鼻而來，帶有點酸苦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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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到角落有一台全自動咖啡機，旁邊整齊擺放著幾種不同的咖啡豆，果然先看茶水間是不會錯的，當他在查看豆子差異的時候，眼角餘光瞥見牆上還貼著一張手寫的紙條「請保持清潔，不要逼我罵人。」字跡潦草，但內容說的簡潔有力，凱文懷疑這說不定是那位神秘組長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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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間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個杯子，有些印著公司標誌，有些則是個性化的私人用品，還有一些是塞在紙杯架裡頭的一次性紙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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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了一個乾淨的杯子，丟了個茶包，倒了些熱水，邊喝邊四處觀察，聽著旁邊幾位同事聊著無關緊要的話題，無非是「某個同事準備結婚」、「某個上司又請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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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合理懷疑那個上司說的是自己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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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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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區，他沿著走廊向技術部的區域走去，他在總部的時候便是待在這個部門，來到這裡後調進B組也算一種升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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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的氣氛明顯和其他部門不同，幾乎每個人都戴著耳機，低頭盯著屏幕，不是雙手飛速地在鍵盤上敲打，就是在建立模型，偶爾有幾個人低聲交流，但更多的是一種標準社畜的無力感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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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不禁感慨：「他們看起來像是連呼吸都在寫代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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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前也是這樣的氣氛嗎？

他一邊走向自己工位，一邊思考著，他們當時可是能工作時聊聊完下班找個餐廳繼續聊，和這裡氣氛簡直天差地別……不知道他們能否適應新環境，好像已經開始想念他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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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半，他遇見了一位中年男性，似乎是技術部的主管，看著也不比那些技術部員好上多少，眼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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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推了推眼鏡，語氣禮貌但略顯冷淡：「新來的？有什麼需要協助的，找前台登記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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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連忙點頭致意，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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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工位時，他注意到旁邊有幾位看起來和他年紀相仿的新同事聚集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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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出於新人的同病相憐，大家很快攀談起來……而且反正今天組長沒來，第一天而已管不了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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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從哪邊過來的？」其中一位看起來熱情大方的女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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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公司總部那邊調過來的。」凱文笑著回答，並簡單提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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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那你應該很厲害啊，這邊的系統和總部的一樣嗎？」女孩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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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摸索，不過……看起來差不多吧。」凱文謙虛地笑了笑，順勢也問了一下對方的情況，了解到這裡的團隊大多是本地招募的，只有少數像他一樣來自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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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方才的女孩，自稱名為斯卡莉•戴蒙，從歷史資料部調來B組，也是升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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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下來，凱文對環境有了初步的了解，除了那位神秘的組長始終沒出現，他再次看了一眼旁邊空著的工位，想到這裡，他打了個哈欠，開始整理一天的筆記，適應新環境才剛剛開始，他知道，未來的挑戰來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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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待會回家還得整理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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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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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天氣：晴，微風，有點冷但適合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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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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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辦理入職手續，前台姐姐流程非常高效，主要核對了身份證明、合約以及保密協議，領取了工作證與入門卡，試了一下，通行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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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位靠窗，光線充足，視野良好，桌面設備配置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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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員是一位非常乾練的女士，詳細講解了分部運作規則與注意事項。

- 報告撰寫的標準格式

- 團隊溝通工具的使用（Slack和內部郵件系統）

- 任務分配與優先級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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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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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間配備全自動咖啡機，咖啡豆種類齊全這可真是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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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準備一個自己的專屬杯子，今天用的是公司共用杯，雖然不髒但有點犯潔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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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部工作氣氛非常緊張，沉默中透露出效率，和我之前工作情況天差地別，主管看起來也很狼狽的樣子，似乎並不打算對我的摸魚行為多說什麼，可能因為我是來自隔壁B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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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每國皆分作A、B、C、D、E主要是將各個部門裡能力較好的幾人挑選出來獨立出來的一個小團隊，會比其他部門更容易被抓去出外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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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我目前的組別便是U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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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同樣是新來的同事進行了簡單的互動，氣氛友好，本地團隊招募為主，國際調派人員不多，部分技術上的運作與總部類似，可以減少適應期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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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

米奈兒·桑奇

- B組組長，未見其人，但周圍對他的評價似乎很兩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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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莉•戴蒙

- 非常開朗的女性，年紀應該和我差不多，學歷似乎也和我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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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氣氛

- 整體偏冷靜、專業，部分人顯得過於自我封閉，我們新來的有點像差生誤入資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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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我習慣的總部氛圍有所不同，需要時間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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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完成事項：

- 為自己的工位添置物品（文件夾、筆記本、專屬水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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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快掌握分部的工作流程，爭取早日融入團隊。

「今天是新的開始，雖然步調還不太穩，但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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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第一天的工作後，凱文拖著略感疲憊的身體回到了租來的小公寓，雖然得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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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不少時間都在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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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脫掉不太習慣的皮鞋，換上了柔軟的拖鞋，他本想將外套掛上門口架子，但看了看上頭依然積著灰塵還是選擇了隨手將外套搭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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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箱子堆了幾個，雖然昨天到達後多多少少有整理一些，但大半夜的誰想整理這些玩意兒，就決定暫時先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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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正好，換了身舒適的居家服，嘟囔著，伸了個懶腰，動手從最大的箱子開始拆起。「今天必須把這些處理掉，不然生活沒法正常運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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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箱子裝著日常用品和一些簡單的餐具……嗯，幾乎都是母親塞進來的小動物陶瓷製品，說是餐具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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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廚房櫃子擦拭乾淨，將杯子和盤子小心翼翼地擺好，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要是破了可得被母親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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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外頭的街燈已經亮起，昏黃的光線透過窗簾縫隙映在牆上，可惜此時的凱文知道自己若是抓著相機出去等回來的時候便不會想繼續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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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又處理了臥室的床單和被套，把房東留下的取下丟入洗衣機，挑了一套淺灰色的給套上，枕頭也給套上枕頭套，基本都是灰色的，但偏偏冒出兩顆Q版小貓頭，他打開了床頭的小檯燈，柔和的光芒讓臥室看起來有點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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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用品和筆記本電腦被放在窗邊的小書桌上，凱文花了些時間整理文件夾，順便檢查了一下第二天可能需要的資料「還算順利。」他低聲說，心裡對第一天的進展感到些許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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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桌旁邊，他放了一個小小的盆栽，是回家路上跑去花店隨便帶了盆看起來可愛又好養活的小植物，他覺得有了這盆植物，房間似乎多了一點生氣，他記得這應該是某種香草，但具體是什麼並沒有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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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箱子裡裝的是一些個人物品——書籍……無非就是建模相關或者一些少年漫畫、一個小型的音響，雖然有室友應該沒什麼機會用、和一些相框，照片裡一張是他大學畢業時與朋友們的一張是與家人們的合照，噢對還有幾件他認為可能會穿但實際上平常根本不敢穿出去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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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衣服掛如衣櫃藏在邊邊角角，照片則放在書桌的一角，讓他能隨時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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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收拾好後，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頭雖然不比白日的車水馬龍，但人流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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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和家鄉不同，不會一到夜晚便靜默如時間凝結，讓他覺得這座城市有一種特別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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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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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是凌晨，但凱文仍未有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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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是因為時差問題，便煮了杯熱牛奶，坐在沙發上悠哉刷手機「明天會更好吧。」他自言自語，嘴角帶著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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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再度抬頭看時，時鐘的指針已經接近兩點了，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有幾個小時就要起床上班，他回到臥室，揉了揉腦袋試圖強迫自己入睡，即使腦袋還在飛快地轉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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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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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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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得承認他絲毫睏意都沒有，這是他嘗試數羊直到數到第347隻後得出來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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