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不良 - 第十一章見習巫女與幽緣之子：夜裡的門鈴

圖片製作：ChatGPT

　　後來，美咲幾乎三不五時就跑去夜櫻神社，和響的關係也從一開始的不熟悉，到如今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

　　她時常坐在神社的走廊上，看著響練習神樂舞與神淨術。雖然響每次唸完咒語都沒釋放出什麼可見的招式，但美咲知道，那是覺醒靈力者必要的修行過程。

　　而她也親眼見過澄音與雪奈施展過神淨術，對於術式與咒文也有相當程度的理解。

　　至於御守，由於她身為幽緣之子，靈力吸附異常強烈，一個御守往往撐不過兩天就失去效用。

　　「老師妳是認真的嗎？每天都免費給她一個黑色的……這正常來說是要收錢的吧？」雪奈皺著眉低聲問澄音：「當初響擅自拿一個給她我就已經夠頭痛了……」

　　澄音則帶著微笑說：「她能依靠的，只剩下我們這些巫女了。而且，這是我的決定，妳有意見？」

　　那笑容溫和卻讓人背脊發涼。雪奈心裡一驚，冷汗直冒，只能連忙說：「沒、沒有……我知道了啦，那我就多做幾個吧。」

　　她並不是不願意幫美咲，只是從神社營運的角度來看，這種高耗損低回報的付出實在太不合理。但——

　　老師大概是打算自掏腰包吧？既然她都這麼做了，我也沒理由反對。雪奈暗自這麼想著。

　　也因此，美咲每天都能拿到一個新的黑色御守，暫時不必擔心保護靈力耗盡的問題。

　　某天，美咲忽然問響：

　　「妳是我第一個真正的朋友……可以幫妳取個暱稱嗎？」

　　「當然可以，希望是只有妳叫的暱稱哦。萬一哪天我撞到頭失憶了，聽到妳那樣叫我，應該會想起妳來吧。」響開玩笑道。

　　美咲沉吟片刻，輕聲說：「我想叫妳……小響，可以嗎？」

　　「太好了，我很喜歡。那以後，只有妳能叫我這樣喔！」響笑得燦爛，「畢竟哪天失憶的話——」

　　「別亂講話啦！」美咲撇過頭，有些害羞地說：「但就算真的那樣了，我也會陪著妳，直到妳重新想起我為止。」

　　「哈哈哈，妳也太認真了吧，我只是隨便說說。」

　　「小響妳喔！」

　　美咲笑著拍了響一下，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在一旁觀察的澄音也露出溫柔微笑——美咲，終於開始露出真正的笑容了。

　　但那一刻，澄音突然輕咳一聲。

　　「咳、咳。」

　　聲音極輕，如羽毛拂過石板。

　　她按住胸口，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

　　——只是有點累了吧，她心中這樣告訴自己。

　　「老師妳沒事吧？」雪奈察覺異狀，立刻走上前詢問。

　　澄音迅速恢復神態，笑著說：「大概是最近太忙了吧。妳也知道，作為神社的管理者，要時常應對那些煩人的高層。而且最近除妖的頻率也挺高的……我會多注意的。」

　　某天晚上，美咲回到家，一開門就被母親攔了下來。

　　「妳最近……是不是變得很奇怪？每天都跑去哪裡了？」

　　美咲一時語塞，只是沉默地低著頭。

　　「我整理妳房間的時候，發現了這些。」

　　母親手中拿著一個紙盒，裡面裝滿了黑色的御守——那些早已耗盡靈力的舊御守。她一個都沒丟，全數保留著。

　　「這些到底是什麼？妳交了什麼壞朋友？妳從小就不一樣，我不指望妳正常，但妳也別太誇張。那些人根本不懷好意，我不能讓妳再接觸他們了。從今天起，妳哪裡都不准去！」

　　那語氣不是關心，而是指控。

　　美咲渾身僵硬，但她的手指緊緊握拳，終於開口：

　　「妳什麼都不懂……妳從來沒想過要理解我，只是一直懷疑、指責。說我不正常？那妳呢？妳哪裡像一個母親了！」

　　這是她第一次頂嘴。

　　母親怔住了，臉色瞬間變了。

　　「那些御守救過我！那些人……是我真正的朋友。我不准妳用這種態度去看他們！」

　　「妳！」母親失控地揚起手，一個耳光打在她臉上。

　　啪——！

　　那一瞬間，美咲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

　　她什麼也沒說，轉身奪門而出。

　　「等等——！」母親愣在原地，手還懸在空中，顫抖不止。

　　「我……我到底做了什麼……？」

　　她跌坐在地上，雙手掩面，呼吸急促。

　　「對不起……美咲……」

　　此時的響，剛洗好澡，換上睡衣，正打算窩進被窩。

　　「這麼晚誰啊……？」她嘀咕了一聲，拿著椅子走到門口，並踏上椅子從貓眼往外看。

　　一看到外頭站著的是誰，她立刻移開椅子，迅速解鎖、開門。

　　「……美咲？」

　　她愣住了。

　　在門外的，是滿臉淚痕的美咲。

　　「快進來！」響拉著她進屋，關上門並鎖好。

　　「發生什麼事了？」

　　美咲全身顫抖，聲音顫抖：「小響……我離家出走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話沒說完，她便痛哭失聲。

　　響立刻抱住她，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用力地抱緊她，任由她哭個痛快。

　　此時，浴室的門打開，澄音聽到動靜後趕緊披著浴巾走了出來。

　　她看著這一幕，臉上浮現一絲憂色。

　　她早已知道美咲與父母的關係緊張，但現在——顯然已經到了臨界點。

　　澄音暗自想道：

　　——雖然沒有把握，但我必須出面處理這件事。不論是作為一位她能依靠的大人，還是身為一名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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