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不懂談戀愛 -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3)

倉庫裡，一排排層架整齊排列，各式用品被分門別類，擺放得井然有序。更令人驚訝的是，這裡一塵不染，沒有半分倉庫應有的霉味，彷彿有人悉心呵護。

林樂亞按照莫達安的指示進了倉庫，穿梭在層架之間，目光四處搜尋。忽然，她雙眼一亮，快步走向某處：「找到了，碎紙機！」

她掏出自己的履歷表，環顧四周，確認沒有人後，準備將履歷表丟進碎紙機。但手才伸過去，又猛地停下。思索片刻，她打開碎紙機，發現裡頭的碎紙幾乎快滿出來。

『如果有人先來清理，幕後老大不就拿不到我的履歷表？』

她眼神一轉，露出狡黠的笑容，伸手將碎紙機裡大半的碎紙取出，看了看周圍，決定先放在地上，待會再處理。她才剛把碎紙放在地上，正要起身，一個人影就憑空出現。

「嗚啊啊啊！」林樂亞驚呼，嚇得跌坐在地。

「樂亞，是我，妳不要怕。」

她抬頭一看，金羽緞正滿臉歉意地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

「金羽緞？」林樂亞回過神，握住他的手站了起來。金羽緞溫柔地扶著她，愧疚地說：「對不起，我是不是嚇到妳了？」

「你怎麼會突然冒出來？」林樂亞拍拍胸口，仍心有餘悸。

金羽緞沒有立刻回答，目光掃過地上的碎紙，隨手一揮，那些碎紙竟然瞬間憑空消失。

「哇！」林樂亞瞪大了眼，「碎紙全都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

金羽緞溫和地解釋：「這是我的特殊能力，只要在『美好之地』有垃圾落地，我就會立刻感覺到，不但可以瞬間移動到現場，還能將垃圾傳送到它該去的地方。」

林樂亞讚嘆不已：「哇！這個能力太OP了吧！」

金羽緞疑惑地歪頭：「OP？」

「就是很厲害的意思！」

聽到她的肯定，金羽緞臉上浮現一抹羞澀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問：「妳是說......我很厲害？」

「當然！」林樂亞用力點頭，毫不吝嗇地誇讚，「你真的很了不起！」

然而，金羽緞的神情卻有些落寞，他低下頭，喃喃地說：「可是，我的能力好像只能用來打掃......」

「打掃很重要啊！」林樂亞認真地說，語氣堅定：「你不但能感應到垃圾的存在，還可以瞬間移動跟傳送，簡直就是超能力！」

她稍稍彎下腰，讓自己進入金羽緞的視線，然後露出燦爛的笑容：「不過，我覺得你最了不起的地方是，你明明這麼厲害，卻還是對大家都很友善。」

忽然，一滴眼淚墜地。

林樂亞愣住，看著金羽緞眼眶中盈滿的淚水，忍不住焦急地問：「你怎麼哭了？」

金羽緞用袖口擦拭眼淚，卻濕了整片衣袖，連髮絲都顯得凌亂。

「從來沒有人這樣誇過我......」

「真的嗎？」林樂亞挺起身子，一臉不解地看著他，「你這麼好，怎麼可能沒人誇獎呢？」

她自然地伸手替他整理頭髮，然後輕輕摸了摸他的頭，溫柔地笑著說：「沒關係，以後我來誇你！」

金羽緞低下頭，耳根泛紅，任由她摸著頭髮，低聲說。

「樂亞，謝謝妳，妳對我真好......」

說到一半，他忽然抬起頭，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喃喃道：「又有垃圾落地了……這次應該是遊客。」

「那你快去吧！」林樂亞笑著揮手催促。

金羽緞回以燦爛一笑：「好，我先走一步了，再見！」

話音剛落，金羽緞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林樂亞不禁嘖嘖稱奇。

「好厲害！原來還有專門打掃的妖怪，真有趣！」

林樂亞這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趕緊把履歷表丟進碎紙機，按下開關，看著紙條被切成碎片，然後轉身離開倉庫。

過了一段時間，林樂亞和莫達安回到倉庫。她打開碎紙機一看，裡面果然空空如也，碎紙全都被人拿走了。

「看來幕後老大已經拿走我的履歷表了！」林樂亞拍了拍手，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他果然上鉤囉！」

莫達安卻是不解。

「既然妳打算洩漏人類的身份，拿自己當誘餌，為什麼還要把履歷表碎掉？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林樂亞搖了搖手指，理所當然地反問。

「如果只是把履歷表隨便扔在地上，這個陷阱不會太明顯了嗎？當然要做做樣子！」

「原來如此……」莫達安輕輕點頭，嘴角浮現一絲揶揄的笑意：「人類的腦子雖然不靈光，但確實比妖怪狡猾許多。」

「我就當你是在誇獎我了......」林樂亞懶得爭辯，繼續說道：「不過，這招可不是單純的誘餌，我很珍惜生命的。」

莫達安覺得有趣，嘴角微微一勾，饒富興致地看著她。

「是嗎？我看不出這跟『單純的誘餌』有什麼差別。」

「我問你……」林樂亞挑眉，眼中透著自信的光芒：「如果幕後老大發現我還活得好好的，他會怎麼想？」

莫達安垂眸沉思了一會。

「他會認為白若木已經知道他的計畫，只是表面上裝作不知情，而且白若木還派妳假扮妖怪，明顯是要調查他。」

「沒錯！你真的很聰明耶！」林樂亞由衷讚嘆。

「我說過了，我是科學家......」

「停！我不想聽第二遍！」林樂亞直接打斷他，迅速說出自己的計劃：「總之，幕後老大對白若木有所忌憚，他不敢貿然對我出手，可是他又怕東窗事發，一定會想做些什麼來補救。」

「妳這麼做，就是為了要讓他露出破綻？」莫達安反問道。

「沒錯！只要我趁現在去試探大家，說不定就能揪出幕後老大！」

莫達安微微點了點頭，罕見地表現出認同。

「原來如此，這個計畫利用了白若木提供的錯誤資訊，營造出他在玩兩面手法的假象，確實不是單純的誘餌。」

話鋒一轉，他的神情忽然嚴肅起來，帶著些許勸戒的意味。

「不過，大部分的妖怪都很單純，或者說很依賴本能，妳的試探可能會威脅到他們的生存本能，搞不好一緊張就把妳吃了也說不定。」

林樂亞知道他沒有在開玩笑，心裡微微一驚，小心翼翼地跟他確認。

「呃……能夠想到利用面試來騙人的妖怪，心理素質應該不會這麼差吧？」

「總之，妳這個計畫，其實還蠻危險的……」莫達安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一不小心，小命就沒了。」

隨即他竟然露出期待的神情，微微一笑：「在妳實行計畫之前，我們能不能先做實驗？」

「你說的好像我死定了一樣......」林樂亞挑了挑眉，神情有些不悅。

莫達安靠近了幾步，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語氣篤定。

「那也沒關係啊！只要成功研發出新的血清，我一定會把妳的名字寫進期刊裡，供後人景仰。」

他對實驗的執著讓林樂亞忍無可忍，她不禁皺了皺眉頭，有些氣憤地反問他。

「莫達安！你昨天不是才說會保護我嗎？」

莫達安收起笑容，語氣變得認真。

「我的意思是，在實驗過程中，我會確保妳的生命安全，當然，為了實驗能夠順利進行，這段期間，我也不會讓任何妖怪吃掉妳。」

「可是，如果我受了傷，身體無法承受蛇毒怎麼辦？萬一我心裡上受了嚴重的打擊，沒辦法答應你做實驗呢？」

莫達安愣了一下，林樂亞趁勢往前一步，與他四目相對。

「面對現實吧！我安然無恙，對你的實驗最有利！」

莫達安忽然也上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到曖昧的程度。林樂亞大驚失色，連連後退，而他則步步接近。她被逼到牆角，背頂著冰冷的牆面，退無可退。

「莫達安！你想幹嘛？冷靜一點！」她聲音裡透著焦急。

林樂亞雖然想要閃躲，莫達安卻凝視著她，蛇一般的瞳孔似乎帶著一股讓人動彈不得的魔力。他語氣低沉，帶著些許不服氣。

「沒想到，居然有這麼一天，我不得不承認自己輸給了一個人類，妳那顆貧瘠的腦袋都能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我這麼聰明居然沒有看透……」

他雙手插在白袍的口袋裡，傾身向前，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莫達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興味盎然的笑容。

「看來妳還是有一點可取之處嘛！」

「謝謝你喔......」林樂亞不自在地笑了笑，接著提醒：「還有你可以後退一點嗎？這樣有點太近了......」

莫達安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離她有多近，趕緊拉開距離，往後退了好幾步，一邊急著解釋。

「抱歉，妳不要想太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樣......」

林樂亞的臉頰不由自主微微發燙，但很快恢復鎮定。

「總之，幕後老大已經知道我還活著。我去試探其他妖怪的時候，你暗中保護我，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說了這麼多，其實妳就是要我保護妳的生命安全，」莫達安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揶揄：「雖然這是一個土法煉鋼的笨方法，但勉強還算管用......」

「我居然漸漸習慣你的講話風格，已經懶得吐槽了......」

「保護妳是沒問題……」莫達安話鋒一轉，語氣稍顯遺憾：「但我今天要去參加國際研討會，發表研究成果，沒辦法陪在妳身邊。」

「國際研討會？聽起來很厲害耶！」林樂亞驚呼。

莫達安無視她的訝異，思索了一會，然後伸手將自己的袖口朝向她。

「我不在的時候，保護妳的任務就先交給這孩子吧。」

林樂亞納悶地盯著他的袖口，只見一條淺綠色的小蛇從裡面爬了出來。

「你是說這條小蛇嗎？！」

「是的，這孩子叫做帕利奇，他可以躲在妳的口袋裡，暗中保護妳。」

林樂亞突然感到一股不祥的預感，狐疑地看著莫達安。

「等等，你該不會想讓他趁機咬我一口吧？然後你就可以實驗新血清？」

「哦？」莫達安眉頭一挑，語氣中透著一絲刻意的戲謔：「還有這招啊，我怎麼沒想到呢？人類真的很狡猾，這個部分很值得我學習。」

莫達安當著林樂亞的面，用她完全聽不懂的蛇族語言，對帕利奇交代了幾句話，然後將袖口朝向林樂亞的口袋，帕利奇聽話地爬了進去。

「妳放心，我已經交代這孩子了，他會確保妳的生命安全。」

林樂亞不安地看著自己的口袋，懷疑這個如意算盤是不是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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