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心跡 - 試煉

夜幕低垂，漆黑的夜空滿天星斗閃爍，一輪彎月散發柔和的銀光，林間蟬鳴四起。

殿內，江肆羽將身軀蜷縮於床舖之中，翻來覆去，夜不能寐。

『修行者不僅修法，更修心。隱藏的秘密，若被恐懼支配，便成為心魔；若能坦然相對，則成為鋒芒。』

他深刻的記得掌門說欲收他為徒後所言。

「是不是……被發現了。」他輕聲呢喃。

「不會的，不用在意，興許掌門只是見我緊張罷了。」他將頭埋進床鋪中。

此時，外頭傳來敲響房門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十分突兀。

「宗門規定夜間不許在外遊蕩，究竟是誰三更半夜過來？」他害怕的低聲道。

躲在被子裡，一雙黑瞳悄悄環視著房內。

「等待你的妖族血脈覺醒。」

低沉的男聲好似就在耳邊低語。

一陣清風吹過窗前，房外已沒了動靜。

江肆羽坐起身，捂著發悶的胸口，心跳劇烈如擂，汗珠從額角滑落，滿是焦慮：「若妖族身份被發現那……」

突然，思緒被打斷，他望見門前一塊令牌。

「這是……」

是個黑檀木製成的令牌，上頭刻著他曾見過的妖族圖騰。在手中仔細端詳，還隱約能見到他們家族的符號。

「簡直是……一模一樣。」

他從腰間拿出另外一塊令牌，那是戰場上父親留下的最後遺物。

指尖滑過道道紋路，猶記當初將此令牌交予他之時父親所言：『這塊令牌乃我族傳承，肆羽你莫要忘記。』

「這或許是我的妖族同伴送來的，而且很可能是與我同出一脈的家族成員。可除了我還有誰僥倖逃過一劫，難不成，是那逃走的……他？」

他兀自低聲思索著，而這時，門外又是一陣敲門聲，江肆羽心裡一緊。

「我是掌門派來的。」門外人這麼說，江肆羽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

開了門，入眼便是一名修士冷冰冰的面容，那人似是對他有所不滿，面色不悅。

「明日有入門試煉，請你務必到場。」

「是。」

那名修士暗中瞪了他一眼才離開。

「我應該為隔日的入門試煉做準備，首先就是要恢復足夠的精力。」

江肆羽趴回床舖間，閉上雙眼試圖入睡。

然而，種種事情折磨著他，不論如何就是無法安心入眠，就這樣熬到天明。

洛青眠見他臉色蒼白，腳步微頓，眸中閃過幾分擔憂：「肆羽，你怎麼了？」

「沒事。」江肆羽垂下眼，不肯對視，聲音冷得幾乎不帶情感，似是在刻意疏遠。

洛青眠微微蹙眉，沒再多問，只暗自留意起他的一舉一動。

來到廣場，他們盤腿坐下，聆聽某位長老解說此次入門試煉。

「試煉不得攜帶法器，諸位只能透過自身力量通過本試煉。試煉有三關，一是對敵，二是幻境，三是資質，還望諸位小友能全數通過。」

聚於廣場之人至少有上百，喧嘩聲不停。

某些修士與友人結伴前來，正相互鼓勵。也有修士自認為天賦高於他人，神情不屑。

「那麼入門試煉正式開始，只需穿過傳送門即可到達試煉場地。」長老摸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盯著眾人，而後便開口宣布。

穿過傳送門的一瞬，空氣中有某種異樣的靈力波動。眼前的場景彷彿廢棄的古戰場，殘破的建築四處散落，天空壓抑的濃雲隨時會落下雷霆。

踏入試煉場，一頭靈狼突然竄出，露出鋒利的獠牙，嘶吼著朝江肆羽撲來。

他瞬間後撤，手中將妖力凝聚成劍，僅一劍便刺穿靈狼的咽喉，但卻在靈狼消散同時，察覺背後涌來一股殺意。

還未來得及喘息，耳邊便響起低沉的嗥叫聲，更多靈狼從四面八方湧出。江肆羽硬生生擋住撲向胸口的一爪，卻被從旁側偷襲，利爪劃過他的左肩，鮮血染紅衣袖。

咬緊牙關，額角冷汗直流，強撐著不倒下。靈狼的包圍漸漸收緊，心知妖力已近枯竭，眼中浮現一抹絕望，他卻仍將劍握得更緊了些。

「這便是殘酷的試煉嗎……」

他眼神閃過不甘，劍鋒顫動，無論如何，哪怕已經渾身乏力，他也不願在這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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