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隻吸血鬼當寵物 - 十五

電視螢幕播放著卡通，蘇茉蘭根本沒看進去，眼神直飄向對面，他翹腳坐在另一座沙發裡，一隻手靠在扶手撐著額側，一隻手翻閱擱在腿上的雜誌，從自閉症患者到社會菁英人士，他進步神速。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xphXjp1u

「我……」一出聲，他立刻看了過來。「昨晚又做噩夢了嗎？」一天就算了，今天早上他又一樣在她床上，一樣的環抱姿勢，丟臉的是她睡得極度安穩，迷迷糊糊醒來還覺得今天枕頭真好睡。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906XTBEM

「對。」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8rxArN15

額頭碰上膝蓋，蘇茉蘭覺得喪氣，她怎麼會連續失常兩天？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PYlWdN8G

「妳在找妳哥？」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aixYKlDD

迅速從腿間抬頭，她震驚看著他，緩慢吐出話：「我在找……哥哥嗎？」後面哥哥兩個字極輕，似乎說得太大力就會痛。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79mb5zXkd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QTP1W6Fg

「還有呢？」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b3wwpk6S

「妳哭得很傷心，叫他回來。」誠實直述，雖然她對昨晚沒印象，但悲傷的往事歷歷在目。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1TbjmHvyg

「還有呢？」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gpislMJu

「就這樣。」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cylOUucK

他認真閱讀雜誌，幾個月前中文字還認不得幾個，現在成語都能運用自如，哪天叫他解微積分也是小菜一碟。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2cWyPkfq

他突然發問學校的事：「妳班上有個學生，季恩廉，有印象嗎？」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7AcZqeAb

「知道，學校列為問題學生，我認為他沒異常。」全校老師都在關注六年級學生，主任甚至認為她沒能力管住他們，但至少目前為止他們在課堂上沒鬧過大事，算還尊敬她。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rpWokyAs

「他有什麼病史？」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U3Su9jDf

「思覺失調症。」他皺眉，她繼續補充：「是一種腦神經疾病，病人有幻聽幻覺，心智處於異常狀態，無法判斷現實。」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33pYR8cI

「幻覺？他說過他看見什麼？」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dvfnrto9

「這我不知道，上課到現在他很正常，因為跟福興學生不合，他們山定的幾個學生感情反而變得更好。」開封桌上昨天吃到一半的蜜餞，嘴饞了。「怎麼問起他？」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gDAW4OAI

「看起來不像六年級，所以特別留意。」他結束話題，注意力隨著她放在蜜餞上。「這東西很好吃嗎？」她三不五時就拿一包包五顏六色往嘴裡塞，她說這是蜜餞，台灣獨有的零食。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9v3Ycs4bS

漫不經心點頭，她努力回想昨晚的夢，她到底夢見什麼？手中零食突然被抽走，她回神范已經拿起一條辣芒果丟進嘴裡。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Py5jmbhh

「你不是不吃？」他說光味道就讓他作噁，幾乎鄙視。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F61dEmSy

左咬右咬，最後吐出一條芒果核。「這是什麼東西？」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ivdA2JDVv

「辣芒果。」看見他開始漲紅的臉，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你是不是不能吃辣？」他不常進食，偶爾進食也只吃簡單調味的食物，上次的韓式炸雞他都是扒開雞皮只吃裡頭的肉。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dLxFy5tn

更遑論多重味道的辣芒果。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GdG5NIYB

「這是辣？很奇怪的味覺。」他拿起桌上咖啡，覺得口中殘留的奇異味道只會破壞咖啡，最後跑去漱口，整整一分多鐘。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uvi380dG

心中發笑，他是個對味道很敏感的人，今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吃起蜜餞，活該難受。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ooSFX2ju

屋外突然一陣吵雜，好幾個人大聲嚷嚷說話，還有人叫她，她開門看見是附近的左鄰右舍，已經經過鞦韆走進來。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9zqi2VTq

「蘇老師！」帶頭的是里長，後面都是附近居民，她住的獨棟房子沒跟誰挨近，但住得久了跟鄰居也算認識，碰見偶爾會聊上幾句。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6A8WQuuqW

「妳最近有沒有看見什麼奇怪的動物，還是聽過奇怪的聲音？」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U05BtUCx

奇怪的動物跟聲音？「沒有，發生什麼事了？」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K6hffsPJ

「最近有人家裡養的雞啊鴨那些，不是失蹤就是被折斷脖子弄死，一兩次還好，但已經連續發生好幾天，今天早上妞妞家裡的貓不見了，之後才在陽台發現。」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jTl0BQrG

「然後呢？」妞妞是學校二年級學生，有時候放學跟她同路，兩人會一起走。她見過她的貓，是隻兩歲多的橘貓。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211AIhJyF

里長側過身子，妞妞懷中抱著一隻被花布包裹的橘貓，她哭著舉高雙臂：「老師妳看，我的小咪死掉了！」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fQvjwZpy

橘貓脖子垂下露出花布，脖子上傷痕明顯可見，那是殘忍被硬扯開的撕裂痕跡，橘棕色毛髮染上了一圈紅。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tN1qf31S

范在遠處就看見貓的傷口，他屏息來到她身後。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YWZSQV9I

里長以為是男朋友，輕點下頭繼續道：「我一開始想說是不良少年，但越想越不對，這些傷口應該都是動物咬的。」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EOHuAxza

「蘇老師妳看我的雞，都被咬死六隻了，這隻早上在田裡發現的！」老人抓著雞脖子，不像貓一樣脖子破一大口，雞毛掉了許多，身上許多血跡疤痕，看上去就像漏風的布袋。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4XJoRJPf

老人情緒激動上前抖了抖公雞屍體，范眸光瞬縮，移退身子拉開距離。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1lRq8fI4I

這隻雞被吸了血，蘇茉蘭不曉得其他人有沒有發現，但她一眼就看到脖子連接翅膀處有兩個孔洞，跟她在網路上找吸血鬼資料時看到的圖一樣。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oUG2PqDW

她努力讓聲音不顫抖。「報警了嗎？」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Ti9wIzTa

「三天前就報了，警察說會加強巡邏，晚上門窗要關好，蘇老師這幾天注意點，發現什麼不對勁立刻跟我通報。」里長交代完一群人繼續往下一家去，除了妞妞。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1CAIAuSl

「老師，我們一起埋葬小咪好嗎？」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TZnuyupP

「好，妳想把牠埋在哪裡？」蘇茉蘭邁出門，關上門前刻意看了看，客廳沒有他的身影。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RPfU2prw

她們在外牆挑了塊平坦地方，其實算在房子範圍。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dayXgvcn

「老師，這樣小咪就可以安心去另一個世界了嗎？」妞妞蹲在地上看著微凸的小土堆。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nIxoBTnu

她撿起一支檸檬桉插在土堆上。「牠已經去到天堂了，說不定正在天上看著我們哦！」妞妞仰頭，一雙大眼映出青空白雲。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HeASgQqT

「牠會再回來當我的咪咪嗎？」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MkPAWun5

「只要妳記得牠的樣子，會的。」蘇茉蘭發自內心回答，她是真心抱持這種信念生活。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vpS8oBJO

「那我要趕快回家，把小咪的樣子畫下來。」她起身往家裡方向跑，路邊幾個鄰居在談論山中野獸，沿路有人看著她不擔心她的安危。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YOUJWcAI

回到家立刻鎖門，她擔心的是他。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BKPBCy5S

她在二樓找到他。「范。」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lUqpscLk

面無表情站在房間落地窗前，看著對面一片茂密樹林，開口：「不是我。」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CzRIhzO9

他說，她就相信。觸碰他的手，他回頭看她。「你還會，有吸血的慾望嗎？」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pQ56Tzwx

他眼神閃了閃，半晌後決定對她坦白：「會。」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dZZUVNVP

太過直白的對話，她下意識想退後，卻被他無辜鹿眼纏繞住步伐。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XNBPhgCl

「妳會害怕嗎？」這句話問得冷淡，像從遙遠的大地傳來，她想起他曾經說的話：他的家人都死了，只有他一直活著……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dQ2mRHkY

她想，他一直都很孤單。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lZ0Je3bF

「我不知道，但我會努力克服。」為了他，她會努力。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JjsFhSc5

晚上睡覺她問：「你如果想吸血會怎麼忍下來？」躺在床沿側身看著地上的他，他們有一搭沒一搭聊了很久，赤木櫃上是她今天換上的白色芍藥，盛開的飽滿花瓣跟妖嬈細枝透過壁燈打在他身上。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Gp4K3Gn3

「真正發作起來，忍不了。」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jzNk9Rel

忍不了，那該怎麼辦？她想起他在牛排店的嗜血指控。「所以你才會吃生肉？」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L3pXU2NK

「那是意外，幾百年下來，我其實可以控制自己不被原始慾望誘惑。」他受了傷，才削弱已經進化成人類的機制，現在他正逐漸找回演化千百年，屬於他的族群的保護色。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OnDlDilO

「如果失控呢？」他習慣縮著身子睡覺，現在他就裹著棉被低頭縮成一團。蘇茉蘭不確定他是不是需要睡眠，但這姿勢像極了蝙蝠，只差沒倒吊在天花板上。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OSYDqGD7

范皺了皺眉。「我的家人會幫我，我們不能被發現。」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SIerBrpi

他們是個族群，自古以來就以不同角色生存在人類社會中，孤身一人要存活太難，除了棲身之處她無法提供任何協助，總有一天他會找到他的家人，回去屬於他的環境。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02D0EYc5s

「吸血鬼，」她盯著美麗的芍藥，喃喃開口：「真的可以長生不老嗎？」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4yoncERPb

她沒瞧見藍眸瞬間黯淡，回歸如夜黑晝，美麗優雅而悲傷，卻心有靈犀。「怎麼了？」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hI3Ip4nVL

「我們不能壽終正寢，只能痛苦地活著，妳知道有幾個吸血鬼能熬過永恆嗎？」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Yby1mECA

ns216.73.216.113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