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師】骸綱短篇合集 - 關於約會 Happy White Day

雖為戀人，他們卻很少在外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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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原因自是與他們的工作性質有關，但更多的，卻是因為外出約會時總會招來些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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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跟您確認一次，一杯熱可可和一杯義式濃縮咖啡，外加一份紅絲絨蛋糕，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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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將他們餐點一一紀錄，目光在兩人間游移許久，隨後才選定了較有親和感的那位，向他溫柔地再次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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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選定的褐髮青年如她所預料般待人和善。他客氣地回以一笑，表示：「是的，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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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嘴角雖掛著親切的笑容，卻別有用心地在離開前與青年對視了一眼，並若無其事地將菜單一角撕下，隨手放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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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撕下的菜單紙上留有幾句簡短的話和一串聯絡號碼，後頭還畫上兩顆小愛心，搭訕意味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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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麗的淺棕色短髮，微笑時還會露出淺淺的梨渦，給人一種親切且充滿朝氣的感覺——是他向來喜歡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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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的青年瞬間冷了眼神，他瞇起異色雙瞳，先是若有似無地掃了眼桌上的紙條，隨後將目光緩緩轉向他親愛的戀人，面無表情地對著那張寫滿尷尬的臉，眼裡盡是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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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阿綱背脊一涼，語氣誠懇地連忙出言安撫：「呃……我先聲明，我是絕對不會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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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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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被那位不愉快的戀人毫不留情地打斷。骸瞪著他，神態高傲地吹毛求疵道：「與其怕被誤會，不如從一開始就杜絕讓人誤會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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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我不想在外面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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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經歷過這麼多年的拐彎抹角對話訓練，否則要是翻譯技能沒滿點，可沒辦法順利理解他這番話的真正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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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啦，但偶爾出來一下也不錯嘛。」阿綱有些沒底氣地說著，隨後熟練地轉移話題，指向甜點櫃繼續他的慇勤勸誘：「你看，這間店的紅絲絨蛋糕是期間限定耶！要是不找時間來可能就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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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的視線在阿綱與甜點之間來回飄移，看上去雖仍略有不悅，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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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對阿綱來說早已駕輕就熟。過往經驗告訴他，與其強辯解釋，還不如直接道歉討好來得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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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是看在期間限定的蛋糕份上……骸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便也不再刻意挖苦，但他仍是面色不快地別過眼，有些抗拒與阿綱有任何的眼神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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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不能說自己完全沒撈著好處，但像這樣被當成孩子般敷衍哄騙……也不是什麼值得拿來炫耀的愉快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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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揀起服務生留下的菜單一角，百無聊賴地捏在手上反覆翻看，許久後才笑盈盈地將它遞回阿綱面前，燦笑著對他無聲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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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接過紙片，卻只是將它放回桌面不管不顧，沒敢真正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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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攻防戰暫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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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暗自鬆口氣慶幸：好在自己事先做足了準備，成功應對了這場約會危機，成功迴避了外出約會的最壞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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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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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內心卻感動得想豎起大拇指高聲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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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他們不常在外約會的主要原因——太容易招蜂引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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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怎麼回事，他們外出時總會一再遇上這種搭訕事件，導致他們明明已經交往了好幾年，外出約會的次數卻始終屈指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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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莫名其妙的是，明明在他眼裡是骸的外貌更為出眾，但每每被搭訕的卻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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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發展讓一旁的某人看著更不是滋味，也讓他每次外出約會時都搞得像是在玩命一樣，比跟其他黑手黨火拼時還要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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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能讓阿綱感到樂此不疲，甚至願意一再提出挑戰的原因其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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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種時候，才能看見戀人為自己吃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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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來有些惡趣味，但沒辦法啊！誰叫他平常嘴巴那麼壞、態度那麼差！明明對女孩子說話時能有那麼多甜言蜜語，為什麼跟他說話的時候就總是這麼不客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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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綱看來，在一起後的他們也不過就是相處時間變比較多、上床變得比較理直氣壯罷了。但除此之外，真的很難意識到「他們在談戀愛」，這叫他這個另一半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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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不全是我的錯吧，我只是想要一點談戀愛的感覺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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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心虛地在內心說服自己，同時用早已笑僵的臉繼續尬笑，然後……再繼續望著戀人吃醋的模樣，暗自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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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收斂一下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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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瞥了阿綱一眼，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冷言調侃：「讓人看了非常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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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達成目的的阿綱可不在意這點惡言相向。他乾笑著抓抓頭髮，毫無誠意地道歉：「嘿嘿，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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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白了他一眼，輕嘆口氣，顯然對此感到萬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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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事經歷過幾次後，骸也多少能猜到他在高興什麼。今天之所以答應他的外出請求，除了是在某種程度上的縱容外，也還藏有……一點點的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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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好不容易的外出約會，總不能只有一人樂在其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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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情人節嘛，總要來點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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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這是您的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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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點在這時被送上來，然而，端著托盤走來的卻不是先前那位服務員，而是名有著一頭金色捲髮、身材姣好的熱情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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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著將咖啡和蛋糕放上桌，隨後目光一轉，在瞧見骸的瞬間微微一愣，難掩驚喜地喚道：「哎呀，這不是米歇爾先生嗎？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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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名為米歇爾的某人聞聲抬起頭，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回應道：「好久不見了，您怎麼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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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職了，自己獨立出來開了咖啡廳。」金髮女子嘴角含笑，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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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骸輕輕點頭，面上笑意不減地繼續寒暄道：「真是令人意外，不過您手藝這麼好，獨立開店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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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謝謝誇獎。」下一秒，金髮女子的目光落到一旁的阿綱身上。打量了阿綱幾眼後，她笑問：「今天不是一個人呢？跟朋友一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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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完，她也不等骸回應，隨即側過臉朝著阿綱熱情招呼：「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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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好……」阿綱回應得尷尬，試圖迴避對方的熱絡，卻又忍不住抬眼偷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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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不安地暗自嘀咕：怎麼回事？他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漂亮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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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啊……這個不好說呢。」趁阿綱眼神閃躲，骸順勢將對話主導權奪回，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一臉遺憾地嘆了口氣：「在外面的話，應該是上司和下屬的身份比較廣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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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跟上司一起吃飯，這樣壓力很大呢，呵呵呵……」女子輕笑揶揄著，甚至還伸手輕拍了拍骸的肩膀，看起去與骸很是親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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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被冷落的阿綱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眼中浮現出一絲不甘，卻不敢隨意插話，只能在心裡暗自腹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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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什麼叫不好說？什麼叫上司跟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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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悶悶地瞪著杯中咖啡，在心裡偷翻白眼的同時，滿心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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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女子就這樣無視他這個正牌戀人的存在，和骸聊了許久。直到被櫃檯的另一位服務員喊去，才依依不捨地與他們……或者更確切來說，是跟骸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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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金髮女子走遠後，阿綱忍不住拈酸吃醋地說道：「感覺你跟那位美女很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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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微笑著，動作優雅地將手裡的叉子輕輕放下。表現出沒聽出他話中醋意的模樣，語氣輕鬆地解釋：「嗯，她之前在我很常去的咖啡廳工作，一來二去的就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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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樣喔……」阿綱語氣裡的不悅幾乎溢於言表。說完，他像是賭氣似地端起咖啡，仰頭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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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的苦澀順著喉嚨滑下，苦味在他的口腔中迅速蔓延，惹得他直皺眉頭，不自覺地輕咂了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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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見他的反應，骸依舊悠哉地吃著蛋糕，似笑非笑問道：「好了，接下來你打算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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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有些煩躁地別過眼，視線不自覺地飄向櫃檯，下意識瞄了眼在櫃檯處忙碌的金髮女子後，才故作淡然地說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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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骸挑了挑眉，笑意更深：「不是說要在外面約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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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瞥了他一眼，語氣生硬：「……這是『上司』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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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輕笑了一聲，搖搖頭，舉起叉子繼續悠哉地吃著蛋糕，無奈說道：「好吧，等我吃完我們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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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他們沉默著。他吃著蛋糕，悠閒自得；他看著他吃蛋糕，卻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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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蛋糕的最後一口被吃完，骸放下叉子，忽然玩味一笑：「話說回來，我好像有些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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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拿出皮夾準備付款的阿綱沒說話，只是蹙著眉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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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輕托著下巴，眼角眉梢間盡是笑意地說：「原來你總說服我外出約會，是喜歡看見我那副樣子啊……不得不說，確實是蠻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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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番話，阿綱手指猛地一頓，險些讓皮夾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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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笑得越發愉悅，提議道：「下次，我們再出來約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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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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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連頭都沒抬，隨即毫不猶豫地拒絕，語氣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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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今天的約會能讓你開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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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輕笑說著，目光中含著幾分微不可察的戲謔：「情人節快樂，我親愛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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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愛的澤田綱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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