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師】骸綱短篇合集 - 謊言之花 Lie or Light

他隱約記得，在年幼時的某一日，自己被媽媽帶著一起去參觀畫展。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rF8vC8zg

大約是那一次，他看見了那幅「畫」。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513NFjw7

那是一幅純白的畫。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9NfNgRxY

年紀尚小的阿綱禁不住好奇，被不遠處的純白畫布吸引後，就這麼鬆開了媽媽的手，獨自走向那幅與在場其他展品大相逕庭的潔白之作。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DQAR8j4X

走近後，他隔著紅龍圍欄，靜靜地近距離端詳。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3VfSVoBi

畫裡，什麼也沒有啊。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Rf7Rb6fe

確認後，他不禁蹙眉，困惑。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b4Y59PXg

「喜歡這幅畫嗎？」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FpYkj8cN

身旁突然傳來聲音，讓完全沒感覺到周圍有其他人在的阿綱反射性渾身一顫。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JSkmlf1E

幾秒後，他眨眨眼，鼓起勇氣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側過頭。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QXHdOfzP

才一抬眸，便對上了雙滿是笑意的眼睛。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ZdFM01Di

那是雙一紅一藍的眼睛。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6dzCDPoi

而那雙眼睛的主人，是一名大約十幾歲、有著奇特髮型的少年。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HGAfCUHN

少年看起來頗有些難以親近，卻矛盾地讓他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像是他們本就認識、只是許久未見那般。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ifqVm9hc

阿綱望著那雙特別的眼瞳不自覺失神，好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試圖與他搭話。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v25OHy7D

就以往的經驗來說，他是個很抗拒與陌生人交流的孩子，可此刻的他卻反常地毫不怕生，反而不解地歪頭問道：「這也是畫嗎？」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ye2vbXl3

「當然。」簡短回應他的提問後，畫前的少年便不再看向他，轉而微仰著頭，繼續凝視著不似畫作的畫作。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PI5n4LWz8

阿綱朝少年悄悄湊近兩步，繼續問：「那這幅畫上畫了什麼呢？」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ro4T3ejS

少年毫不遲疑地回答：「謊言之花。」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7b27kHZ4

「謊言……花？」阿綱一臉困惑，只能憑著不怎麼樣的短期記憶鸚鵡學舌，望著白色的畫布眉頭緊蹙。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y1YcJQlP

良久，阿綱略微提高了音量，直白坦言：「可是上面沒有花啊。」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g4VxAvLg

「呵呵，沒有嗎？」像是被他的反應逗笑般，少年嗤笑出聲，隨後輕闔眼瞼，將寶石般的雙眼掩藏，悠悠說道：「也許有一天會發芽、長出枝葉，然後盛開呀。」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0yOswCSu

阿綱不再注視著畫，改望向少年追問：「有一天是什麼時候？」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hZrwczK2

少年也不介意他的不斷發問，依舊頗有耐性地回應：「今天、明天、後天……一百年、一千年之後，都有可能吧。」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tXgoKLr7D

雖然對方的話對年幼的阿綱而言頗為艱深難懂，但他還是聽懂了這段回覆背後的含義，質疑：「真的會看見花開嗎？」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qdjrVJEu

「也許足夠堅持就可以。」少年微笑道。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WJQI9gRR

「那會不會永遠沒機會看見？」阿綱噘嘴，似是在對這個提問可能獲得的答案感到不滿。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FSV1lGV9

少年像是早已將他看透，只是瞥了他一眼，依舊微笑著平淡強調：「如果放棄，就會是那樣。」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0l6Mdp4O

層層疊加的一問一答，一點一滴地逐漸豐富了阿綱對這幅畫的認識，只可惜他實在年紀太小、理解有限，聽了許多後依舊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已無法再瞭解更深。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ubZd6PDU

於是他只能反覆打量著少年和畫作，然後沉默。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zAZlrZ1f

片刻之後，他不知想到了什麼，阿綱悄悄抓緊了自己上衣的下擺，難掩緊張地又一次開口問道：「那你一直待在這裡，是為了等花開嗎？」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DPUimCMi

阿綱的提問讓少年一愣。少年對上對方那雙天真過頭的褐色眼眸，試圖阻止他對他的誤解，否認：「並不是。」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q0LsRDdU

少年態度堅定的說：「我知道這裡沒有花。」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VMMjxPwL

他說，知道這裡沒有花？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pDlkf25KU

「你說沒有花？」阿綱歪著腦袋，眨著眼睛疑惑地繼續追根究柢：「那你為什麼還要一直待在這裡呢？」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YvmaStiN6

明明最開始他連少年的存在都沒能察覺，現在卻矛盾地莫名篤定他「一直」待在這裡。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9rgQGrbo

也許是因為那並非疑問的重點，少年並沒有戳穿他毫無道理的篤定，只是眼神略變得有些黯然，低聲解釋：「我只是想親眼見證這一切而已。」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2nJtcwtBj

少年望著純白的畫，輕聲說道：「不管有沒有，我只願意相信我親眼所見。」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5xdpSuf1c

阿綱思索著他的話，像在確認似地反問：「所以……你想看見花嗎？」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BHAXZIH6

少年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逕自低喃：「……能看見嗎？」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BilwvGV7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少年的提問。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3alwwWmU

阿綱看著潔白的畫布，突然想起自己在家時也常在白紙上塗塗畫畫，隨即啊了一聲，靈機一動道：「是不是只要有人把花畫上，就能看見了？」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FArg25Tv

但少年卻搖搖頭，神情嚴肅地回應：「要是有人把花畫上，就表示那裡不存在花。」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6x7cFMjSa

「……什麼意思？」阿綱再次皺緊眉頭，顯然對少年的說詞不解，且不服。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VrfyOHa9

「就是……如果花是被畫上去的，就再也沒機會看見真正的花了。」見他不理解，少年便換了個方式試著把話說得再淺顯易懂些，簡單總結：「因為刻意畫上去的，只會是假的。」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4lCgnB98

說的也是，別人畫上去的，就不是原來就有的了。阿綱思考著，隨後遲疑地點點頭，也算勉強能有所領會。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nPB33TcF

「那要怎樣才能看見真正的花呢？」阿綱把手往紅龍圍欄輕輕扶上，盡量讓自己靠近畫作，嘆氣道：「我好想看。」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ab8jaryf

「呵呵，你就那麼期待嗎？」少年抬手輕掩著笑顏啞然失笑，好意勸說：「要是太過期待的話，說不定會失望喔。」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o5OVH9CV

阿綱略感遺憾地望向他，說：「真的嗎？我想看花，但是不想失望。」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NE0LZGh1

「……我或許也是。」少年放下手後輕嘆一聲，自然地將雙手交疊擺在腰後，像在說服他，又像在說服自己般地說道：「總之，再等等看吧。」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imTwHldX

「反正只是繼續看著而已，也沒什麼損失。」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NouJ24nQA

他強調著，似是在說他本就一直在等待。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DV8qe2bp

聞言，阿綱低下頭，像是怕他會失望般，小心翼翼地發問：「會不會到最後，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啊？」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UnF2SiwD

「那倒不至於。」少年微笑的模樣看上去似是十分豁達，他聳聳肩，不以為意的說：「若真看不見花，就表示至少還能看見謊言。」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6QJST9UI

「可是謊言……都是騙人的。」阿綱心裡隱隱感到不甘，他下意識握緊圍欄，眼裡閃過一絲惋惜：「如果那樣……我會很失望……」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FVbD1QEG

「別擔心，反正世界本來就是靠一個個謊言構築而成。」少年低垂眼睫半掩雙眸，語氣平靜地安慰：「所以就算再多一個，也不會失望的。」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dWBg43D6

少年說：「就等著吧。」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5vjn30XG

等待總有一天，謊言成為真實。

或是，等待從不存在的花盛開。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82O6JVu91

這時，不遠處，少年餘光瞧見有名女子在寬廣的展廳中慌亂奔走。穿著得體的長髮女子一面走著一面四處張望，面上明顯焦急。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oyZxnCdG

少年看往長廊朦朧的另一端，對著女子所在的方向，向阿綱語帶暗示地說道：「看樣子，你該回家了。」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57hdJrGXe

「……是媽媽。」阿綱看向心急如焚的女子，這才驚覺自己剛才不該突然離開，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GoUSdBox

見他依舊站在原地愣住沒有反應，少年只好再次提醒：「快點回去吧，回到你該回去的地方。」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UZw4MtFc

「嗯……再見了，大哥哥。」阿綱聽話地點點頭，對著少年揮手道別，眼裡隱隱透著不捨。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uU0T9X5x

他背對著少年，在少年的催促下朝著自己母親所在的方向快步跑去，但才走沒幾步，阿綱又忽然頓住腳步，回頭對著少年燦爛一笑，說道：「希望有一天你能等到真正的花盛開。」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fyUkvpu0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XuHurUp1

少年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回想著剛才與他的談話內容，和他最後留下的話。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kJ49qjrf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bqkk7ilt

也許是孩子的話語在他聽來實在太過天真，少年心底難得湧上一陣難以言喻的悸動，許久無法平復內心。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38tUchBZO

直至身後交疊的雙手不自覺握緊，少年閉上雙眼，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角，輕笑呢喃：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LYxPDrnc

「我會等著的。」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Q3NyzzfK

等待，令人意料之外的驚喜到來。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NQfE38Ur

但願真能如你所願，澤田綱吉。

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SkGomPWG

ns216.73.216.223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