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階版】電車難題 - 電車裡的難題

　　在電車上，你正在看風景。

　　你問道：｢為甚麼電車難題無解呢？」

　　我答道：｢因為它沒有辦法用固定的標準解決。」

　　｢嗯？」你露出了一副困惑的表情。｢我不能理解你的意思。」

　　我嘆了口氣，伸出右手，開始在桌上比劃。

　　｢電車失控了，在前方的鐵軌上綁著五個人，你可以拉下操縱桿，讓電車駛向另一條鐵軌，但那條鐵軌上也綁著一個人，你會怎麼選擇？或者說，哪種選擇才是正確的。」

　　你冷笑了一聲，回我道：｢你知道，這是一個奇怪的問題嗎？」

　　｢嗯？甚麼意思？」

　　｢在什麼情況下，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想像中。」

　　｢換句話說，我在你的想像中，成為了某個能操縱電車的傢伙嗎？」

　　｢嗯？應該就是列車長吧。」

　　｢這兩個選擇都會死人吧？換句話說，這個問題是在問我應該犧牲一個人救五個人，還是犧牲五個人救一個人嗎？我肯定會選擇救五個人。」

　　｢為甚麼呢？」

　　｢因為機率。」

　　｢嗯？」我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你。｢什麼機率？」

　　｢那個人是什麼人？」

　　｢就是人。」

　　｢換句話，可能是任何人，人多的地方理論上會有更多我在乎的人吧？」

　　｢嗯？你真用期望值想啊。」

　　｢哼哼，這樣不就完美解決了嗎？」

　　｢那，如果那一個人是你的親人呢？」

　　｢那就不拉，我只在乎我所在乎的東西。」

　　｢這句話也太傲慢了吧。」

　　｢人不就是這樣嗎？生命的重量是怎麼衡量出來的？就是情感啊，如果那五個人的軌道綁的是五條狗呢？五隻螞蟻呢？五個單細胞生物呢？」

　　我還滿同意你說的話，但我還是有許多疑問。

　　｢那我們讓問題變得更複雜，如果是你的愛人和你的親人呢？」

　　｢為甚麼他們會在那裡？」

　　｢假設。」

　　｢你的假設被我否決了，這件事情不會在現實中成立，我們不需要去思考現實中不會發生的道德困境。」

　　｢痾，那假設有個壞蛋把你的愛人和親人綁上去了呢？」

　　你摸了摸下巴，笑了出來。

　　｢笑什麼？」

　　｢我覺得那壞蛋還滿搞笑的。」

　　｢蛤？」

　　｢你想，這個問題是多麼地針對我呀，明顯是只有我能做的問題，可是問題是，這個問題我不會有答案，只有你會有答案，你能用更冷血的方式為我做抉擇，而你的話，一定會選我的親人。」

　　｢嗯？？？可是這個問題是在問你耶。」

　　｢對呀，但我無法回答，所以必須換個能給出答案的人回答呀。」

　　我皺起了眉頭，你又開始胡言亂語。

　　｢那如果一邊是你的前女友，另一邊是你的親人呢？」

　　｢前女友。」

　　｢你還真冷血。」

　　｢我就說你可以回答吧。」

　　我揉了揉太陽穴，嘗試理清思緒。

　　｢我們回到一開始的問題，你說犧牲是合理的嗎？」

　　｢對我而言。」

　　｢這樣好了，你在橋上，橋下是鐵軌。有一台電車失控了，你可以把一個胖子推下橋，讓電車停下來，不這麼做的話整台電車的人都會死，你會這樣做嗎？」

　　｢我是誰？」

　　｢你是你啊。」

　　｢那我當然會把那胖子推下去。」

　　｢你越來越冷血了。」

　　｢我只不過是在回答問題，最冷血應該是出這個問題的人，我們理應檢討創造道德困境的傢伙，就以這題而言，我很想問那台電車和鐵軌是都沒在保養嗎？」

　　｢不要再問了，這跟題目沒有關係。」

　　｢不是吧。」你又乾笑了一聲。｢這就是題目最該解決的問題。」

　　｢那再換一個問題，如果鐵軌兩邊都是五個人呢？」

　　｢嗯，你說哪邊才是正確的選擇嗎？這樣的話就不能用『我們無法決定別人生命』這個極其合理的答案了。」

　　｢嗯嗯。」

　　｢這樣的話，我要說，這題依然是我無法回答的問題，你應該也無法回答，你覺得宇宙會有答案嗎？」

　　｢不要把責任推給宇宙啊。」

　　｢說到責任，讓我想到一個不錯的回答，這題應該讓題目自己回答。」

　　｢你再亂講話我就不想問了。」

　　｢可以用自指來回答這個問題吧？『殺人和動手殺人的差別』，把他替換成『題目強制殺人和出題目強制殺人的差別』，很明顯在現實中，我們只能迴避出題目強制殺人，換句話說，我不會換軌。」

　　我的眉頭已經快要掉到人中了。｢你再回答一次？」

　　｢因為題目出現了無法解決的道德困境，我只能把出題者消滅。」

　　｢所以這題的答案是我會被犧牲嗎？」

　　｢沒錯。」

　　我嘆了口氣，這時車上響起了到站的提示聲。

　　｢最後一個問題。」

　　｢說吧。」

　　｢你剛從未來穿越回來，得知前方鐵軌上綁著的人是連環殺人犯，你會選擇把他輾斃嗎？」

　　｢嗯？我成夜神月了啊，真是荒謬又嚴肅的問題，我肯定不會殺他。」

　　｢為甚麼？他可是殺人犯喔。」

　　｢因為他還不是。」

　　｢可是他未來是呀。」

　　｢未來的事，由未來決定，我們理應防制犯罪，而不是殺死罪犯。」

　　我癱坐回座椅上，你真是太奇妙了。

　　而列車，也在這時候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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