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之書 - 第一卷、末日降臨章四、死之練獄(三)

〝已經可以了，去休息一下吧。〞芳姨邊紀錄邊說到。

〝呼嗬……呼嗬……〞祈佑用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大概跑了三、四小時左右吧？

剛抵達山下，就看到一大片空地，芳姨正在那裏等著，而祈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跑。怎麼跑都可以，但就是要一直跑卻不能停下來。在這大熱天裡跑步就已夠討人厭了，這塊空地還整的很粗糙，凹凸不平、雜草石子叢生，有夠難跑，要花心思在腳上以免扭到，而且如果跑得太慢還會被風栖嚷嚷，真夠受的。

祈佑步履蹣跚的走向甘美的水，蒼天啊!水真是個神聖的東西。

〝還活著啊？後面還有呢！加油喔~〞風栖躺在她搭建好的簡陋吊床上說著風涼話。

〝覺得怎麼樣？〞

〝呼……雖然覺得很累，但應該還可以再跑。〞祈佑緩了幾口氣，不確定的說到。

〝那幹嘛不繼續？不是說要跑到趴下嗎？〞

〝沒那個時間，而且說要跑到趴下的人不是我，是正在樹蔭下乘涼的你！〞

〝咦？！呃……我剛剛姑且還是有在督促……〞

〝你是指風涼話的部分嗎？〞

〝好吧，你繼續。〞被芳姨狠狠一瞪，自知理虧地撓撓頭，繼續躺回她的吊床。

〝……嗯，好了！休息一下吧，去吃點東西吧，喂！起床了。〞芳姨速速紀錄完畢，朝假寐的風栖喊到。

〝吃東西！新鮮的嗎？〞風栖一聽到"吃"這個關鍵字，用力從吊床蹬下，屁顛屁顛的跑來。而且還不忘問新不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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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轟的一聲，掛著風栖吊床的兩個大樹轟然倒塌，激起一片塵土，不過沒人理會。一個不關心、一個已習慣、一個沒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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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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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蘇胡~粗飽就是要睡覺。〞

現在芳姨等人正在山中的一幢房子裡，這幢房子頗大，其實已經可以稱之為豪宅等級，聽說是華家祖輩買的宅子，但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在用了，直到最近幾年才有芳姨幫忙定期打理，否則可是會看到老鼠與灰塵的歡樂舞會。雖然房子十分空蕩，連張沙發或桌子都沒有，但至少這深山裡有水有電已可稱之為奇蹟。再加上在山上的關係，並沒有想像中的熱，反而有些涼爽呢！

〝下午要幹嘛？〞休息的差不多的祈佑，精神抖擻的問道。祈佑又再次感受到開竅之後身體能力的成長幅度，雖然祈佑體育並沒要到很差，大概維持在中上的程度，但如果是以前跑那麼久腳一定還在抖，但現在至少恢復了八、九成左右。五感也變得更敏銳，用耳朵聽就能知道遠在客廳的風栖正在吃偷吃零食。

〝柔軟度、爆發力等等，就是各種肌肉的測試。〞

〝喔……啊！〞祈佑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接著突然想到甚麼似的，驚叫一聲

〝怎樣？〞

〝芳姨你那個時候……沒事。〞

〝那個時候怎樣？〞芳姨用眼神催促著祈佑接下去說

〝芳姨你是不是……阿白?〞祈佑尷尬的問

芳姨的手頓了頓，沒有回話，就這麼靜了許久，才艱難的開口道

〝你還是忘記吧。〞

〝那個時候果然……〞在經歷開竅之後，當時的紅袍牛鼻怪事件的記憶變的越來越清晰。許是因為芳姨當時是以年輕的形態出現，再加上帽子墨鏡口罩與與平常不符的舉止，所以祈佑一時才會認不出來。但幾經推敲與習慣年輕版的芳姨後，自然而然就能猜到當時的"阿白"指的就是芳姨

〝嗯，但當時那個笨蛋說了很多奇怪的話，別太在意。本來想說讓你再享受一下日常生活所以將你的記憶抹去，但既然又發生了月台事件，就只好攤牌了。〞芳姨聳聳肩

〝你們說誰是笨蛋！〞風栖從客廳大喊反駁。原來她有在聽啊！

〝那個時候，她跟我說的什麼那一串新世界齒輪啊，代價啊，抵抗枷鎖啊是……？〞祈佑試探性的問道。

〝她只是漫畫看太多了而已，不用理她。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話說我雖然有想到你會想起來，但沒料到竟然會這麼快。看來有點生疏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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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可悲？不對，說可笑還比較貼切一點。像是被操控著的感覺真令人厭惡，不過還能怎麼辦呢？人家偏偏有操控的本錢，沒有力量，就只能淪為被掠奪的一方。

〝你還是忘記吧，最好再也別提了。〞芳姨闔上書本說道，果然那個牛袍單腳怪事件，在芳姨心中是不可抹滅的黑歷史，想忘也忘不掉啊……祈佑在心中如是想到。

〝好勒~吃飽了，也休息夠了，接續下回吧！〞風栖伸伸懶腰。

〝在這之前，祈佑，你先去洗個澡吧。〞

〝欸~~~為什麼啊？〞風栖垮下臉。

〝讓人家洗個澡有甚麼好叫的，被訓練的又不是你。祈佑，去吧。〞芳姨無奈的瞄了一眼風栖

〝啊？嗯……〞

〝反正等下還不是會流汗，洗也是白洗，不如多花點時間去……噢！好痛。幹嘛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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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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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完成了！！恭喜恭喜，幫你鼓鼓掌！啪啪啪啪啪。竟然在一天內完成，你的意志力還真不錯！〞

〝說的正是，值得嘉許〞

現在時間是晚上十點，在這靜謐的深山裡，完成今日份訓練的祈佑，不顧髒兮的落葉塵土，毫無形象的倒在地上。事實上他也沒那個餘力，對現在的祈佑來說，動一根手指頭都是項艱鉅的挑戰。

〝雖然說是這樣，但光今天這些就不行了，那就代表你還嫩著呢，現在這種程度，在未來必須對你來說是小菜一疊才行呢。〞

〝我剛剛也有想到一些新的訓練項目，可以增加到訓練菜單裡面。〞芳姨贊同的點點頭

在早上耗時最久的長跑結束，就開啟了肌肉痠痛地獄之刑，一下卷腹、一下腕力、再不然就是什麼平板支撐啊、伏地挺身等等，而且兩個項目間隔的休息時間只有三分鐘，做到後來幾本上是靠毅力，腦袋已經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了了。

〝……既然今天的份都結束了，那就回家吧。〞

〝咦？這時候不是應該表示一下嗎？就像是：蛤？還有？拜託饒了我吧！我現在已經夠累了不要再增加負擔了……之類的。〞雖說風栖裝模作樣的誇大演示，但其實完美詮釋了祈佑的心聲。只不過沒力氣講太多話罷了。

〝明天不是還有嗎？早點休息比較好。〞祈佑艱難的爬起身，催促著風栖。

〝快點回家吧。〞

〝真沒勁兒。〞風栖嘟囊著，但還是乖乖地建出空間，載著二人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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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今天的成果嘛⋯⋯如果以過去的標準來看的話⋯⋯大概是中上程度，不過過去的人類習慣戰鬥，所以以現在退化的人類來說的話，其實很有天賦。〞芳姨說到。

退化⋯⋯嗎？好吧，以活了很久的他們來說，被3C綁架的人類宅宅與上班族，確實是退化。

〝優異優異!!你真聰明，不愧是你。〞風栖用吃完洋芋片的大拇指，向祈佑比了個油膩的讚。

祈佑突然發現，通常看到風栖，如果不是在吃就是在睡，生活過得比御宅族還愜意。

〝未來這幾個月，都要照著這個氣勢走喔，說不準過幾個禮拜，你就可以開始刷實戰經驗了。〞

刷……當這是在玩電動嗎……？

〝畢竟實戰也是很重要的不是好像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嗯⋯⋯叫什麼呢？〞

〝耳聞之不如目見之，目見之不如足踐之。〞

〝嗯？這是什麼鬼？⋯⋯算了，反正差不多就是那樣吧〞

言畢，三人都沒有接話，客廳頓時陷入沉默，只剩下玻璃杯裡的冰塊碰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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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佑看了看沉浸在自己思緒的倆人，反正也沒什麼事，喝完杯中的水，起身回房休息。

〝祈佑。〞就在這時，芳姨叫住樓梯口的祈佑。

〝啊……沒事，記得的五點準時起床。〞芳姨將剛到嘴邊的話語又吞了回去。

〝嗯……〞

〝哈啾！這就是所謂的氣氛不好嗎？〞風栖揉著鼻子問到

〝嘛……算是吧？〞芳姨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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