桜流之地 - 無愧的選擇

艾爾茨又碰到了這個女人。

上一次是一個月前在華麗的宴會上，這個女人假扮魔族公主與他共舞。

他抓住了她，但他選擇放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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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這個女人被纏繞在魔樹上，向他求救。

他知道她——魔界里唯一的先知、著名的詩人，名號叫莎婭，真名叫香頌。

他見識過她迷惑男人的高超手段，也曾經沉迷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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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來自於神族的戰神，與魔族不共戴天，何況兩族之間現在還處在戰爭時期。

他應該選擇救她嗎？

不，他不應該猶豫。殘酷的戰爭不應該禍及女人和小孩。

他拿出了鳳笛，吹奏出動人的音樂，讓魔樹先陷入了沉睡，隨後他揮動了利刃，砍殺魔樹的樹榦，讓女人順利獲救。

女人感謝他，許他一個願望。

但是他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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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碰到這個女人的時候，艾爾茨被驅逐出神族。

絕望的他才發現，他原來是被神族從戰場上收養的魔族。

從嬰孩時期就生長在神族的他，所有一身榮譽集於神族戰鬥的他，迎來的結局卻是如此的可笑與可悲。

他傷痕纍纍地躺在遍地屍骨的荒野上，烏鴉在他頭上盤旋，似乎就等他斷掉最後的一口氣。

那個女人找到他的時候，天空正下著滂沱大雨。

「艾爾茨，快醒醒。」女人呼喚著他。

他張著嘴巴，卻無力說出任何的話，也失去了生存的慾望。

「你不是神族的戰神嗎？怎麼會變得這麼弱？」眼淚從女人的臉龐滑落，她大聲怒號著，似乎想喚醒他的意識。

原來她知道他真正的身份。艾爾茨這會才意識到，過去他的偽裝一直都沒瞞過這位魔族的先知。

但此刻已經什麼都不重要了，艾爾茨只想安靜地躺下來，然後走向死亡。

可女人並沒有放棄，她蹲了下來，在他耳邊輕聲地說了四個字。

嘈雜的雨聲並不能淹沒這輕聲話語的分量，艾爾茨渾濁的眼神劃過一絲清明，但又難以置信。

直到那個女人氣得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聽不清楚嗎？你要當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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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茨不知道他是怎麼被救回來的。

但毫無疑問，這一切都離不開那個女人悉心的照顧。

很快，他們的女兒出生了。

艾爾茨向女人承諾，他會當一名好丈夫，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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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戰火的硝煙日趨嚴重，他與女人的生活也越發艱難。

有一天，艾爾茨外出歸來，發現女兒不見了。

他問起女人，女人說把女兒送出去了。

艾爾茨大怒，質問女人為什麼要這樣做？

女人沒有直接解釋，反而說起了另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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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茨，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起早貪黑地出去是去做什麼？最近的幾次戰役，你別欺騙我你沒有去參與。你身上殘留的戰火氣息，你和我對這都太熟悉了。比起照顧我們，你還有更重要使命。」

「重要的使命？難道我想為你們母女建立一個幸福的家庭，這樣的使命還不夠重要嗎？我向你們保證過的，我要為你們當一名好丈夫，一位好爸爸！」

「我知道，可你別忘了，先有大家，才能擁有小家。」

艾爾茨沉默。

「你不應該被禁錮在這，我和女兒不應該成為你的軟肋，你可是曾經讓魔族聞風喪膽的戰神，你擁有所向披靡的力量，你應該用你的力量去停止這場無休止的戰爭。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去接我們的女兒回家，而我也會為和平譜寫新的讚美詩。」

「但是……」

「沒什麼好但是的，你可別忘了，我可是唯一能看到未來的魔女。相信你，也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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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艾爾茨沒再猶豫。

很快，他以戰神的身份重新回到了戰場。

而女人也為了他奔走在權貴之間。

如果有人問他，當初後悔救那個女人嗎？

他會說，不後悔。

那個女人送走了他們的女兒，他後悔嗎？

不後悔，因為終有一天，他會去接她回來。

離開自己的家庭奔赴戰場，後悔嗎？

不後悔，因為沒有國就沒有家。

——節選未發表小說《黃昏（前傳）》（劇情有改寫）

創挑：第六屆-假如dse作文不限時-故事比賽/issue/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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