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還是個GAY嗎？ - 八. 淡淡

「搭公車。」

「走吧。」他牽車不騎車，腳步一致的與撐傘的她同走著，也不像是要再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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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後門不遠就有幾個公車站牌，雨的斜線斷續如針，銀絲寸寸斜打在柏油路面黑色小水窪上。掉漆老舊的站牌泠清的孤立於離路燈逾十來步遠幽暗下。這公車班次不多，他陪著一同走向幽暗估量著。

然後把書包交還，腳跨過車、身騰上座墊、踩上踏板：「很晚了，小心一點。」

兩邊張望，便一溜煙過了馬路，彎斜向前方，進小巷，卻在巷口人家黑暗的綠籬圍牆邊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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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傘下眼瞳數度轉對那黑暗綠籬邊，停住半個後車輪，那台youbike在斜對角的黑暗裏，也停得夠久了。

久到公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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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靠窗的位置放下書包後，她再向外探，youbike這時才繞出來。她沒坐下，站身隔著灑滿晶亮雨點的窗玻璃回身追視。

騎車人背著微濕的淺藍書包，肩背弓著，衣半濕而顯黑亮，在小雨中穿鑽進車陣縫隙，騎往反向離開。

有個好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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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吃熱過的飯菜再洗個澡，她今天犯懶了。拿了數學作業考慮了會，又向右斜躺倒進床裏。

就算明天黃穎悟沒借自己抄，也一定能借到作業的，畢竟她都借人那麼多次了。

拖拖拉拉的想著，然後把文具收進筆袋，便嘟著嘴窩進被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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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公車上，她認命的翻開書包開始背單字。下了車就腳步急快，晨考的單字還沒背完、作業還沒寫，唯一好的只有昨晚睡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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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教室方放下書包正在翻筆袋，桌上啪地一本作業簿降臨——黃穎悟來身邊了，對看笑著，她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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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蘇和晴又等在校門口，國材的媽搬進那個家後，畢竟也同住過一段時間，昨晚竟問到他的電話打來，客套一番後，問他是不是認識學校老師，請他探探國材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什麼事，不太對勁，該不是又在學校被霸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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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又到學校一趟，在車裏跟教務處吳主任電話聊過了，說得情形都跟他自己看到的一樣，挺快樂的，吳主任轉介班導又跟他再聊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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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說以他來看，反而覺蘇國材的情緒在向好，剛轉學來時整天沈默不作聲，憂鬱得一個冰人樣。

這個年紀的情緒常跟同儕相處有關，不過，他後來跟另外五個同學處得很好。如果是功課——這個班一向壓力不大。

老師一笑，跟學生的大哥講話，應該可以不用那麼小心委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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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長擔心想了解，打擾您了。」

導師客套著說知道他在異國的情緒壓力，會多關注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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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撥給國材的媽，有禮轉達老師的話，並詢問所謂不太對勁是什麼情況 ?

電話那端高聲的答：「整天沒精打采的，問他他也不說。」

他回想著蘇國材最近的笑臉，再小心問：「晚上都幾點睡 ?」

這一問對方想起，半夜起來都看見兒子還在打電動看漫畫，忽然就了解：「好吧，我再注意看看。」這樣就自行結束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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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掉手機轉望身邊的奧斯卡：「沒其它事吧？放學了，我去跟那幾個孩子哈拉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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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一雙狐狸眼泛笑，又看穿著短裙打閙出校園的高中女生，又看那些青春無敵的高中男生，手枕向後腦：「我一個離職待業人，時間多得是。」

「上一個工作快把你榨乾了，好好休息幾天吧。」蘇和晴笑著屈身下車。奧斯卡一揚眉，看著代謝力高峰期的青春學生走過車前，不禁低望自己小腹。

快濱界了。現在已一寸不容，再多一寸，曲線就要再多一度，那就不合自己的美身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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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走出三人兩排搭肩而行的高中生，見到蘇和晴都遠遠揮手叫老蘇，其中一個趕緊把扣子解三顆把領口拉開些，彷彿一出校門，路就接上伸展台。

但王宇瀾立刻又被別人吸引，他奔到另一個方去搶走下車人的安全帽：「換我換我，繞兩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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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車的學長回望校門一眼，把手一轉機車呼嘯而去，蘇和晴停步看著，五虛社長也站到老蘇身邊會合一同遠望。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Vt8iPe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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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掉消音器後尖銳的引擎聲，由左遠方消失不久，又由遠右方繞來，學校不大，繞兩圈一下子的事而己，王宇瀾仍不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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